兩個小廝拿着掃帚,開始清掃庭院,沙沙的聲音開始在清晨的墨園中迴盪。
顧流惜暗忖着聞墨弦該醒了,正在猶豫要不要去看她,就見紫蘇端着茶水走進了院子。
看到站在一旁的的顧流惜,紫蘇脆聲道:“顧姑娘醒了,我家主……小姐方纔還問起你呢。”
發覺自己差點在人前稱呼聞墨弦主子,她趕緊改口。
顧流惜也只當沒聽到她的口誤,輕聲問道:“那可否請紫蘇姑娘帶我去看你家小姐。”
“自是可以。小姐醒了有段時間了,已然起牀了。”
顧流惜聽着她的話,跟她一起朝聞墨弦房間走去。到了門口,便看到聞墨弦安靜坐在書桌旁,正在寫字。
她臉色還是很蒼白,精神卻看起來不錯。低着頭,全神在紙上寫着。由於身體不好,她右手握筆並不穩當,寫字也有些費勁,可紙上的那些小楷,卻是清俊漂亮的很。估計寫地吃力,她額頭竟也冒出些汗漬。
顧流惜看着她,只覺得這人寫字的模樣分外好看,但看她有些累,又有些心疼。
紫蘇沒敢打擾聞墨弦,徑直將茶放在一旁桌上,又示意了下顧流惜,退了下去。
顧流惜湊過去,輕聲道:“怎麼一大早就這般勤奮,起來練字了。”
聞墨弦放下筆,擡眸看了她一眼:“非是我勤奮,是被人逼得。”
聽着她似乎透着悶悶的話,顧流惜笑了笑:“誰這麼壞,竟然逼你?”
“若被若君聽到了,她定會讓你好看。”她勾了勾嘴,又盯着顧流惜:“可有大礙?”
顧流惜愣了一下,隨後明白她是問自己的傷勢,心裡暖地不行:“若君姑娘給了些藥,而且並不嚴重,沒什麼事。”
聞墨弦沒說什麼,微微點了點頭,顧流惜看她臉上還暈着層薄汗,進了內室尋了方絲巾,遞給她:“練字也要適量,你都出了一頭汗了。”
聞墨弦接過絲巾,眼神卻是一凝,並沒去擦汗,而是伸手去捉她的右手。
她一貫冰涼的手碰到顧流惜的手,讓她忍不住一個激靈,而後反應過來,她手上還有未來得急處理的齒痕,連忙想避開,卻失了先機。
聞墨弦執意要拉過去,她身子虛,顧流惜又不敢使勁,只好被她握在了手裡。
聞墨弦翻過她的手,看到她手掌內緣那個很深的齒印,皮肉都陷了進去,周圍青紫一片,由於一晚上沒處理,看起來有些嚇人,足以見當時咬得多狠。
眼見聞墨弦緊皺黛眉,臉色白了幾分,顧流惜連忙縮了回來,想要說這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是說這是被別人不小心咬得?還是說不痛?可這人估計心知肚明瞭。
聞墨弦卻沒說什麼,徑直走到一旁拉了那細繩,看着顧流惜的手,正色道:“誰這麼壞,竟然咬得這般狠?”
顧流惜:“……”
誰這般壞,你不是最清楚了麼?看着她一本正經地學她方纔之話,顧流惜心裡頓時哭笑不得。原來還想着聞墨弦猶如一杯清茶,如今看來這人分明是湯圓,外邊雪白柔軟,裡面裹着的都是黑的。
待紫蘇過來,聞墨弦開口道:“紫蘇,去若君那拿些金瘡藥,再尋些乾淨的白布條來。”
紫蘇緊張地打量聞墨弦:“小姐,你可是哪裡傷着了?”
“並不是我,顧姑娘讓人咬了,你快去吧?”
紫蘇一臉莫名其妙,誰會咬顧姑娘?這裡除了主子還有旁人麼?帶着一頭霧水,紫蘇還是聽話地去了。
顧流惜在一旁嘟囔:“什麼叫讓人咬了?”
聞墨弦拉她坐下,聞言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不是人咬得?”她問地隨意,眼睛卻眯了眯。
顧流惜無奈,好笑道:“是人咬得,還是個極標誌的姑娘,牙印都很小巧。”
顧流惜說着,一臉讚歎地看着自己的手,惹得聞墨弦輕笑起來。
見她笑了,顧流惜鬆了口氣,而紫蘇也拿着物品走了進來,只是眼神有些奇怪,顧流惜覺得,那似乎是同情。
紫蘇原本想替顧流惜上藥,聞墨弦卻接過藥道:“我來便好,你去傳早膳吧,看看若君要不要來我這吃。”
紫蘇瞥了眼顧流惜,神色瞭然,應了聲,去了蘇若君的院子。
“手伸過來。”
顧流惜乖乖伸出手,聞墨弦看到傷口,眼神還是晃了晃,小心將藥粉撒了上去,時不時看着顧流惜的反應。
“痛麼?”
顧流惜其實最不耐痛,可是面對着聞墨弦,她還是若無其事地笑道:“不痛,若君姑娘的藥很不錯。”豈止不錯,簡直銷魂。她這下總算明白紫蘇那眼神了,痛死了!
看着她說得言不由衷,聞墨弦忍不住低頭勾笑。蘇若君醫術極好,藥效自不會錯,可她有個怪癖,做得金瘡藥,口服的藥丸,湯藥都很磨人,蘇彥他們不止一次向她訴過苦。
尤其是金瘡藥,很是性烈,抹上去絕對能讓你慘嚎,蘇若君美名其曰,讓他們不會因着受傷神智不清。不過效果確實很不錯,因此抱怨歸抱怨,還是痛並用着。顧流惜這傷口很深,不好好治怕是會留疤,聞墨弦這纔拿了蘇若君的藥。
看她手不自覺地顫着,估計疼得厲害,聞墨弦皺了皺眉,隨後輕輕給她吹了吹。
顧流惜只感覺一股氣息拂到自己手上,偶爾還能感覺到那人呼出的熱氣,頓時僵住了。看着低頭專注的聞墨弦,臉突然就有變紅的趨勢,哪裡還顧得疼。
蘇若君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頓時有些好笑。眼看那顧姑娘臉騰地紅個通透,想要縮回手,阿墨分外淡然地瞥了一眼後,硬生生坐在那,由着她替她裹好傷口。那模樣,卻也可愛得很。
“阿墨,我來得是時候吧?”
聞墨弦輕輕在顧流惜手上打了個結,淡聲道:“有些不是時候。”
顧流惜覺得這對話分外詭異,蘇若君這話怎麼問得不懷好意,而且聞墨弦答得也古怪。
“呵呵,我看卻是恰好。來,該用早膳了,今早寫了多少字,莫不是藉故偷懶了吧?”蘇若君輕笑着,將食盒裡的吃食擺出來,看了一側的書桌問道。
見聞墨弦慢吞吞走到書桌旁,蘇若君疑惑道:“該用膳了,過了時辰,午飯又吃不下了。”
“我得補些字,不然你又得說我偷懶。”
蘇若君無奈:“小祖宗,我不說了,你過來吃飯。”
顧流惜在一旁看着,眼裡滿是笑意,又有些羨慕蘇若君可以與聞墨弦如此親厚,能同她隨時見面。
三人一同吃過早飯,蘇若君又繼續回藥房,研究怎樣給聞墨弦用藥了,顧流惜則陪着聞墨弦。
外面雖已然放晴,但是溼氣依舊很重,透着些許微涼,聞墨弦也就只能待在房裡。
聞墨弦沉吟片刻後,挑起了話頭:“你最近是不是在幫衙門捉拿千面狐狸?”
顧流惜正不知說什麼,聽她開了口,點了點頭。
“上次來得匆忙可是因着那事?”
“嗯,因着我見過那人,同衙門兩位捕頭也熟識了,這纔出手幫忙。”顧流惜照實說道。
聞墨弦頓了頓:“那人身份不簡單,因此這才難以抓到他。你參與進去,要小心,不要逞強。若有難處,我也可以幫忙。”
顧流惜笑了笑:“我曉得,我會注意的。到是你,怎得昨晚又發病了?”提到此事,顧流惜還是心有餘悸,蹙眉道。
聞墨弦眼神暗了暗,想到顧流惜許多天不來,昨晚如此大的雨怎麼會來看她?心裡疑問越來越多,可她卻不願顧流惜此時太過爲難,隨意到:“大抵是突然雷雨交加,誘發了。”接着又轉口道:“上次你還未告知我,你爲何會來蘇州?”
顧流惜看着她,眼裡滑過一抹複雜:“來尋人。”
“尋人?可方便同我說,也許我能幫的上你?”聞墨弦沒錯過她眼裡的神色,她心裡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猜錯了,也許她真是那人?
顧流惜收了那些情緒,輕笑道:“我這次來蘇州是奉了師傅之命,前來尋我二師兄,他下山快兩個月了,師傅不放心。至於幫忙,我已然託付別人了,你好好養身子,你不用替我費心。”
顧流惜在蘇州並沒有熟識之人,想着蘇彥那次同她說的,顧流惜在蘇州的動向,還有那個總是獻殷勤,跑去做了捕頭林府大公子,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她抿了抿脣,狀似無意道:“你年紀不大,江湖閱歷定不大深,又是初來蘇州,有些故意接近之人,你需得提防着些,莫要讓人騙了。”
“啊?”聞墨弦這沒頭沒腦的一番勸誡,讓顧流惜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明白她爲何突然說這些。但想着她估計是在關心自己,又見她表情不對,以爲自己失禮了,連忙又道:“嗯,我曉得,謝謝你。”
“嗯,蘇州富饒,富商大家不勝枚舉,那些大家公子也不少,許多閒來無事總愛做些稀奇古怪之事。”
顧流惜這下徹底摸不清聞墨弦怎麼了,卻也只好配合問道:“什麼稀奇古怪之事?”
聞墨弦慢悠悠看了她一眼,“你很感興趣?”
顧流惜:“……”
作者有話要說:湯圓閣主,你是喝醋了麼?醋拌湯圓,黑暗料理界的經典!
閣主就是萌萌的湯圓,誰快來嘗一口!
時微:閣主,湯圓雖好,可是會被吃的!
閣主:亂吃也是會燙嘴的
蘇大夫是個怪人,哈啊哈,我挺萌這個怪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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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之入深海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1-03 08:21:05
我週末週一三天要出去浪,所以我決定。。。。繼續更文,有沒有很激動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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