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到了康泊大會決賽的日子。
與之前相同,照例從築基期修爲開始,其次是金丹期,最後則是元嬰期。
第一場依然是符籙的決賽。
符籙決賽分爲三回合,每個回合都有二十名在符籙上享有盛名的修士命題,參賽選手根據抽籤結果得到相應的命題制符,命題難度各有不同,且每輪都有一個空籤,抽到空籤者可直接進入下一個回合。
符籙半決賽過後共有晉級者六十一名,因題目的難度有所不同,個人的能力也不一樣,因而每個回合淘汰人數不限。
但三個回合的難度會依次遞增,並在最後一回合選出三個回合作答最優者成爲最終的獲勝者。
相比前一輪,最後一輪更加的簡練直接,但它的難度也是最大的。在坐的都是經過一輪輪殘酷的篩選過後剩餘的優秀者,但平時也僅僅是按照前人留下的畫符,從未有過自己創造的經歷。
但與此同時,也將所有人放在了相同的起點上,要想從這六十一人中脫穎而出,就不僅僅是制符制的好了,還要有很強的應變能力和模仿能力。
林希知道決賽的要求後,腦袋中的第一反應就是模仿。作爲一個低階修爲的修士,就算平常制符也大多都是中下品的低階符籙,大會不可能真的要求讓選手創造一個全新的符籙,這對於築基期修士而言難度太高。
但是,模仿就不一樣了,這個難度就要小些,是築基期修士可以做到的。再說,要想創造出一個全新的符籙,不就應該先從模仿開始麼?
所以,林希認爲比賽時只要按照命題要求做出一個模仿的符籙即可。
這次的比賽場地依然在廣場,六十一張桌椅擺放在高出廣場兩寸的石臺上,地勢較低的觀衆可以將臺子上的情況一目瞭然。
雖然這場是決賽,但因沒什麼看點,觀衆席上的人數還沒有半決賽的多,只坐了約有一半的座位。小藍和薛易兩人無事也來觀看了,此刻正坐在靠前些的位置。
在臺子的下面照例擺着一張長桌,此刻的桌子上放着一個棕黃色木質的籤筒,裡面不多不少的放了一百根籤,也就是說,那唯一的一根輪空籤不一定有人能抽到。
桌子的後面有一張舒適的靠背椅,一個長鬚飄飄的中年修士端然坐在上面,雙手交叉置於腹前,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視線集中在面前排成長隊的年輕修士身上。
與之前不同的是,在他的旁邊又加了張桌子,桌子的後面同樣是張看起來很舒適的靠背椅,上一個面也同樣的坐着中年修士,只不過中年修士的面前有一隻很大的木盒子,盒子裡堆放着整整齊齊的玉片,中年修士的手搭在盒子一側,輕輕敲擊着,面色愉悅,頗爲沉醉其中。
等到隊伍徹底的安靜下來,長鬚中年修士清了清嗓子道:“想必各位都已經知道了這次比賽的規則了吧!”說着看了眼桌上的籤筒,年輕的修士們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向了籤筒。
收回目光,他繼續道:“多的我也不多說了,籤筒裡有一百支籤子,其中有一支是空白籤,抽中的人可直接進入下一輪。在這我先預祝大家今天馬到成功,現在開始抽籤吧!”
林希與陳嬌、齊致、季南等人排在了相對靠前的位置,林希看到前面的人抽完之後沒有將籤子放回籤筒,而是將籤子遞給旁邊的修士,那修士看過之後將籤子又遞還給那個選手,而後取出一份對應的命題交給選手,命題就在盒子裡的一張薄薄的玉片上,選手則拿着玉片入座等待比賽開始。
不一會兒就輪到了林希抽籤,這時候籤筒裡的籤子還有大半多,她看了眼長鬚修士,他此刻正閉着眼,似乎睡着了。
林希將視線轉回籤筒,隨即從裡面拿了一個,林希將籤子握在手心,將位置讓給身後的陳嬌。
而後走向旁邊的桌子,隨意瞟了眼籤子的底部,看到上面刻着一個小小的二十七。
接過玉片林希並不急着看題,將玉片和籤子一起握在手裡,等到陳嬌三人也拿到了題目,四人才一起走向臺子。
這次的座位隨意,四人分前後坐在了一塊。
這時候林希纔看到桌子上擺着的毛筆和符紙,還有兩小盒的清水和硃砂,至於獸血是要自己準備的。
相比半決賽,決賽可謂是安靜極了,但這安靜沒讓人產生一絲的安寧,反而暗藏着說不出的緊張。若是平時,陳嬌早就開啓八卦模式了,這會兒看過題目之後卻安靜的坐在桌子前沉思。場中也無半人交頭接耳,大多都是同陳嬌一樣,或盯着某處發呆。
林希不急着拿出硃砂,將神識滲入玉片,看到了裡面的題目:請做出至少兩種可以用於和一頭水屬性的鈴獸作戰的符籙。
旁邊的還有一行稍小些的字體寫就的註釋,大意是說不可以用現今已知的任何符籙,也就是讓你自行設計一個可以應對水屬性鈴獸的符籙。
水屬性妖獸的攻擊手段大多是與水有關,按照金木水火土的相剋原理: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用土可以達到滅水的結果,所以,林希要制的符需得是土屬性的。
土屬性的符籙所用到的硃砂裡也要摻上相應屬性點的妖獸血才能使符籙發揮作用,林希從儲物袋中拿出裝有土屬性高階妖獸地孫獸的獸血的玉瓶,從裡面倒出一小半摻進硃砂盒子裡,再拿裡面的一支小木棍攪拌均勻,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其中還夾雜着硃砂特有的刺激性氣味。
林希趕緊閉上氣,又將可以去腥氣的薑汁撒了點兒進去,想想,又加了些薄荷汁,再次拿小棍攪拌均勻了。這次盒子裡既無血腥氣也無硃砂的刺激性氣味,與林希往常用的一般無二。
這時,各個桌子上的選手確定了自己所制符籙的性質之後,都開始往硃砂合力添加相應的獸血,頓時,滿場都是血腥氣和硃砂特有的刺激性氣味。
好在沒有人喜歡聞這兩種氣味,很快就各自往裡添加各種配料,林希還嗅到從旁邊傳來的茉莉花的香氣,不多會兒,場中就瀰漫着淡淡的各種好聞的味道。
林希收回視線,看着桌面上的玉片。
鈴獸是一種鳥首尖嘴身體形似野牛的妖獸,發出的聲音像鈴鐺般清脆的妖獸,這種妖獸生性喜水,大多生活在水源多的山林。南麻山雖然是南方的山脈,但因山上並沒有大的水源,所以,林希並未見過真實的鈴獸,只在《妖獸圖冊》上見過。
它既然是水系妖獸,所會的技能無非是與水有關的水彈、水炮、水瀑之類的,所以,林希決定仿照現有的符籙仿製類似的土屬性符籙。
要想成爲最終的優勝者,不僅是要留在第二回合,更重要的是要從這六十多人中脫穎而出,讓評委記住自己。
所以,林希決定製大型符籙。
大型符籙是同等級符籙中最複雜的,也是最難制的,而桌子上的空白符紙只有十張,每個回合也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是無論如何也制不出十張符的,也就是說,林希要保證有兩張上交的之外,只有八次失敗的機會,平均每張符籙只有五次機會,若是做出三張,機會要更少。
所以,林希只能仿製自己最熟悉的,增大每張的成功率。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半刻鐘時間,林希握着毛筆沾了點兒水先試着在桌面上畫。
土屬性符籙已知的有土彈符、土牆符、土箭符……等等,其中前三種都屬於大型符籙,這是不能用的。
林希把目光投向小型攻擊型符籙土龍符上,她決定將普通的土龍符改造成大型的攻擊型符籙。
林希沉吟片刻,覺得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一隻大的土龍用幾百甚至上千條小型土龍代替,雖然在防禦上似乎有些微弱,但小的身體更加靈活,既利於攻擊,也利於閃避。
而大的土龍在防禦上和攻擊上都要強於小型土龍,但當受到襲擊時,小型土龍留存下來的概率更大。
而且相比小土龍打屠龍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一旦被破壞,整條龍就作廢了,而小土龍這樣分散的單一的個體,則不容易出現全軍覆沒的場景。
更加重要的是鈴獸這種妖獸雖然它的身體形似野牛,但它的成年妖獸個體卻也只有普通妖獸的幼崽大,也就相當於只有林希的小腿長。
所以,它的身體異常的靈活,再加上善於奔跑的四蹄,太大的土龍很難接近到它的身體,反而是同樣靈活的小土龍更容易接近它。
林希決定就改造土龍符,名字呢,就叫羣龍擺尾吧!
這樣還剩下一張了,改什麼好呢?林希看着漸漸消散的水跡想着。
實現不經意間掠過毛筆的筆桿,筆桿是黑色的,上面用銀白色的細線勾勒的是展翅的大鵬鳥,畫工精緻,將鳥身上的細絨也畫了出來,看起來栩栩如生,讓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一摸是真是假。
看着這隻大鵬鳥,林希感覺腦中有靈光閃過。
臉上浮起笑容時,林希隨手打了個響指。鈴獸再快還能快過另一種動物嗎?
說幹就幹,林希拿出自己儲物袋中一盒調製好的硃砂和另一盒並排擺放在一起。
林希想到了一個新的方法,主要方向是利用生物相剋的原理。
不過,鑑於土再堅硬也硬不過金屬,以及鈴獸並沒有與金相剋的火屬性技能,所以,林希果斷的拿出一盒用金屬性獸血調製的硃砂。第二張符籙的性質確定了爲金屬性符籙。
這時,臺子前方的兩張桌子都已搬走了,之前負責抽籤和分發題目的兩個修士則留了下來。
很快,場中響起了熟悉的鳴聲,長鬚中年修士不知從哪兒拿來一隻一人高的沙漏倒放在臺子的最前方。
林希也抓緊時間沾上添加了土屬性獸血的硃砂。這時,忽然感覺到一道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林希擡起頭看到季南看了過來,挑了挑眉毛,無聲問道:幹嘛?
季南搖搖頭,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而後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不幹嘛,就是看看你!
林希翻了個白眼,看我幹嘛,我臉上畫着符嗎?於是衝着他擺擺手,留下一張符紙,其餘的都推到了左上角。
季南也轉回頭,很快就開始在符紙上畫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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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林希並排的程碧陽恰好坐在季南的身後,看到兩人“眉來眼去”,面上看不出什麼,桌子上卻暗暗握緊了手中的毛筆,看兩人都消停了,才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對着符紙畫了起來。
先深深呼上一口氣再吐出來,林希感覺到自己此時正處於最放鬆的狀態了,於是毫不遲疑的在紙上畫了起來。
第一張是羣龍擺尾。
這個確實簡單,土龍符與土彈符相結合,去掉不要的土彈形態和代表着土龍個體的那一截,再將剩下的結合在一起。
林希邊畫心裡邊默唸提醒自己:所以這裡不能直接的畫下去了,要拐個彎,與這條線連在一起,然後再往下延伸,最後與起始的線閉合在一起,就完成了!
看着符紙上嶄新的線條和圖形,林希還是挺開心的,居然一次就成功了,當然這與林希取了巧有關。
雖成功了,但因是第一次畫,所以品階屬於下品中的下品。
這樣交上去是無法引起評委們的喜歡的,所以,林希只好在次拿出一張符紙,將這個已經熟記於心的圖案屏氣凝神再次畫了一遍。
看着已經躍然至中品的符籙,林希滿意的將它晾置在書桌的右上角。
這時,時間過去了大概有半刻鐘多了,陸續有人也像林希那樣完成了第一張符籙,不過,大部分的人並沒有這樣的好運。此刻,他們的桌子上至少已經有了兩小撮紙灰了,面對第三張符紙,他們的心緊緊提着,唯恐面前再次出現一撮紙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