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歌見黎燦兒下了樓,於是收了書,說,“走吧。
黎燦兒冷冷哼了一聲,邁開步子走在前頭。
一路無話。
車子越是靠近瘋人院,黎念歌的手就越是發抖,這個地方她實在是太熟悉了,前世的時候她就是被關在這個魔鬼窟一樣的地方,受盡了折磨。
她一次次的逃,然後被人一次次的抓回來,暴打、虐待、還有侮辱,每一次都是刻骨銘心的痛。
她的身子都跟着微微發抖起來,臉色慘白。
黎燦兒也着實不喜歡瘋人院這種地方,總覺得陰森可怕的很,因爲裡面多數是精神不正常的人,若是不小心激怒了她們,對着自己大吼大叫可怎麼辦?大吼大叫就算了,萬一衝過來打自己呢?
車子緩緩在瘋人院的停車場停下。
這所療養院歷史很久,裡面還有不少民國時期的建築,大片的爬山虎爬滿了整面牆壁,整棟樓就的窗子就被爬山虎所遮蔽,部分房間裡的光線很陰暗,就是這些植物遮擋的原因。
因爲黎德忠之前已經跟醫院溝通過了,所以他們一到醫院,就有人主動過來接應,然後帶着他們來到蔣靜華住的病房。
蔣靜華這些天精神狀態還算可以,畢竟每天都要吃藥,注射大量的穩定情緒的藥物,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在昏睡,到了飯點醒來後胡亂的扒拉幾口飯然後又沉沉的睡去。
誰會想到呢,她每日需要吃進去的藥量是常人的兩倍,飯菜裡也混進去不少藥,這些都足以讓她每日安分的如同木偶。
這些東西都不是黎念歌做的,卻正合黎念歌心意。
看來安鳳香對蔣靜華真是恨之入骨,所以做起這些事來竟沒有一點精神負擔。
黎燦兒看到蔣靜華的時候差點尖叫起來。
才幾日不見,蔣靜華就已經瘦得幾乎皮包骨頭。臉色也不怎麼好,慘白慘白的,頭髮亂糟糟的垂着,身上的白色病號服是個白袍子一樣的衣服,裡面連****都沒有穿,下面赤着雙腿,一雙白拖鞋。
儘管這個樣子狼狽的很,但是蔣靜華那張狐狸精的臉相對而言仍是很好看的,舊日風采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掩蓋住的。
黎燦兒這時終於知道心疼了,她難過的站在那裡,卻不敢親近蔣靜華。
蔣靜華吃了那麼多藥,腦子遲鈍的很,只是木然呆滯的坐在牀沿上。
見到有人來了,也不知道擡頭看,一個人默默的在那裡傻笑。
黎念歌注意到,她的脖子間、腿間都有不少淤青,這痕跡看起來很可疑,不像是撞傷,更多的像是……
黎念歌覺得心驚肉跳,那些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難道也在蔣靜華身上重演了嗎?!
她只覺得頭腦一片發麻,那些過去不堪回首的記憶,再加上眼前的畫面,像是一個個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裡飛快的浮現。
她問自己,蔣靜華如今已成這樣,是不是她跟她之間的仇恨,就可以放下了?
可是,一想起自己死去的媽媽,心又一陣陣絞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