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歌幾乎是跑着出去的,她愛極了這濛濛細雪的感覺,哪怕置身冰天雪地的世界,也絲毫不覺得冷。
才一夜而已,整個世界都變得銀裝素裹,踩在雪地裡,便是窸窸窣窣的聲音,滿天滿地的雪花飄飄揚揚的落下,如夢如幻。
黎念歌真是愛死了這樣的畫面,多少日夜裡來死寂的心彷彿也在這樣的清晨而漸漸歸於平常。她居然也能像其他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一樣,因爲一場雪就變得很開心,又或者因爲某個帥氣的男生而心動。
可以說,如果沒有那些苦難的過去,她也不會成爲今天的樣子。沉默而寡言,狠起來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害怕。也不管什麼是道德和良知,心裡只有復仇一個念頭。
也不知道過了一夜蔣靜華她們會是什麼樣的狀況呢?
風世勳見她一個人站在雪地裡沉默下來,他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與黑色的禮服裙搭在一起居然出乎意料的和諧。
她的身形很瘦削,在茫茫雪野裡看起來不堪一擊,好像隨時可能會凍得倒下,又或者被冷冽的風吹走。
就像空中飄着的一朵雪花,輕盈,卻又不可觸碰。
睡了一夜的長髮稍有凌亂的垂在肩膀上,她的脖頸修長而雪白,她的側影很美,長長的睫毛微垂,雪白的肌膚,粉嫩的脣,略帶憂鬱的表情,這樣的側影深深的印在某個人心裡。
從未見過哪個女孩子的心思可以藏得那樣深,也從未見過哪個女孩子會如此不畏寒冷……她難道沒有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穿鞋?就這樣赤着腳跑出來。
風世勳眼皮動了動,走過去。
“該走了。”
黎念歌聞聲回頭,也看到了身後不遠處的路上停了幾輛黑色的車子。估計是來接他們的,不過不是說手機沒電了嗎,他們是如何得知他們在哪裡的?
懷疑的念頭只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她便肯定的想,風世勳的車上或隨身的物件裡肯定有定位的東西,這樣他的那些手下一旦與他失去聯繫就能很快得知他在哪裡。
風世勳手裡握着她的鞋子,蹲下去放在雪地上。
黎念歌低頭看到自己赤着的一雙玉足已經凍得發紅,她當時太興奮就直接衝出來了,甚至忘了穿鞋,不過寒冷她已經習慣了,前世的時候蔣靜華沒少讓她赤足在雪地裡罰站。
她足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很細嫩,還可以看到青藍色的血管,腳趾頭因爲寒冷而凍得通紅,就像一顆顆紅色的櫻桃。
他原本是該站起身讓她自己穿鞋的,可是這一刻心裡卻生出一種別樣的感覺來,他一手拿這些,一手握住她的腳踝。
黎念歌嚇了一跳,熾熱的手心所握之處就像被火燒過一樣。
她完全機械的任由他握着自己的腳幫她穿進鞋子裡,都說足部最敏感,這火燒的感覺一路從腳底快速燃燒至全身,黎念歌心怦怦亂跳,思維都變得混亂無序。
因爲所有的力量都轉移到另一隻腳上,黎念歌身子微微有些傾斜,險些跌倒。
“扶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