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似乎很漫長,也似乎是黎念歌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穩。
睡夢中她好像置身於茫茫雪野,滿目滿世界的都是蒼茫的白色,她一個人獨自在綿綿的雪地中奔跑,沒有悲喜,沒有恐懼。
奶奶曾說過,她出生那年恰逢多年難遇的大雪,那場雪纏纏綿綿的下了很多天。據說,下的這般大的雪,即使在這個多雪的北方都罕見。
謾天謾地的白色中,她就像一粒小小的黑點,如此渺小,如此寂寥。
人在睡夢中的意識和思維總是奇怪而無邏輯的,此刻在黎念歌的腦海裡也是一樣,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茫茫雪野,也不覺得冷,也不覺得孤單。
只是內心卻隱隱有些糾痛,一個被她藏在心裡很久的詞漸漸清明起來。
媽媽……
重生後她一直刻意不讓自己想到這個詞,她從未見過她,可內心卻是那樣的企盼能感受一次媽媽的愛。
雪花在無邊無際的落下,天地間似乎只有這白色,再無其他。
蒼茫的白,寂靜的白,純透的白……
毫無方向的人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着,走着,又似乎是在尋找。
尋找一個人,尋找她那個始終在她心中糾纏的痛。
她一直以爲自己已經變的很堅強,也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冷漠薄淡,可自己卻在這場迷幻的夢境中漸漸意識到自己內心的軟肋。
她很想媽媽,很想。每時每刻都在想着她,只是,她在哪裡?
睡眠中的人情緒似乎有些不穩,她的手微微在顫抖。
可下一秒,手卻被人握住。
寬大的手掌堅韌有力,握着她清瘦的手,一點點傳遞着溫暖。
這個時候小採已經漸漸從之前的恐慌中恢復過來,但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仍是驚訝不已。
她捂住嘴,雙目睜大了看着他們。
勳少的位置恰好看不到小採的表情,可保鏢卻將整整一切都看在眼裡,速來冷靜銳利的人臉上也是頗爲震詫。
在他們的認知裡,勳少這樣神話般的男人,似乎根本無法跟情感扯上關係。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又是什麼意思?
也許它並不能說明什麼,也許它僅僅是勳少在安慰一個噩夢中的人。可,在保鏢心裡仍是覺得一切玄幻到不可思議。
也許是因爲手掌感受到溫暖,黎念歌的呼吸漸漸變的平和沉穩。
她又寂靜的睡去,似乎剛剛的痛苦已經消散無幾。
車仍舊在高速上飛馳,也許是因爲車的性能很好,車身平靜安穩,哪怕周圍的風景呼嘯而過,也絲毫不影響睡夢中的人。
比預想的時間到達的晚了些,天邊漸漸染上傍晚的灰茫。
玉礦村在即將到來的夜晚中顯得異常安靜祥和,村子周圍有一些大大小小規模的礦場,在這裡曾經挖出過不少名頭不小的玉石翡翠,只是能力有限,據說這裡更大的玉礦臧還屬於未開發的狀態中。
可是,如果沒有高科技採掘開發玉礦和雄厚的財力掃清阻力,就別想在玉礦村站得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