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祈福,你是以松風學府執事長老的身份,襲擊我陰陽宗秘傳弟子?還是以松風學府駐萬妙城的負責人襲擊萬妙城城主?堂堂金丹修士,竟然偷襲一個還未築基的晚輩,本座真替你燥得慌!”
看着眼前魏無風,心思複雜的七夜還未出聲,便聽到幾年沒聽過的師傅的聲音響起。
迅速整理情緒,便見到魏無風對面數十米處,站着個高冠古服,氣勢磅礴浩蕩的中年人,此時正焦急擔憂看着七夜身旁的南宮慶。
“魏無風,你應該清楚他的身份,晚輩口頭糾紛也就罷了。若是鬧出命來,不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還可能會引起松風學府和陰陽宗的戰爭!”
段祈福眉頭大皺,緊緊盯着魏無風,語氣鄭重應道。
“咔嚓
……”
紅光一閃,七夜手中業火刀閃電斬落,身旁昏厥的南宮慶連慘叫都沒機會,就這麼人事不省被斬成兩半,血流遍地。
“你……”
段祈福臉色大變,眼神犀利如劍直視七夜,似乎要把七夜千刀萬剮。
“大師兄!”
“南宮師兄!”
周圍無數人不敢置信脫口喊出,隨即呆若木雞看向七夜,又看向被斬成兩半慘死的南宮慶屍骸。
實在不敢相信,金丹老祖段祈福已經這麼說了,七夜還是閃電出手,一舉斬殺南宮慶,讓衆人連反應、阻止都來不及!
氣氛一時凝重而寂靜,衆人似乎連呼吸聲也消失了。
“弟子七夜,犴見師傅!”七夜翻手收起業火刀,右手抓出,強制扒走南宮慶手腕上的儲物手鐲,先是恭敬拜見魏無風,而後煞有其事高聲解釋道:“歷代封神試煉彤巨,任何宗派不得因試煉引起的恩怨而尋仇,否則各宗各派羣起誅之,七夜身爲天南修士界一份子,又是此次封神試煉之首,自然要謹守試煉規矩!這南宮慶想替松風學府再落在封神試煉中的弟子報仇,在場無數人,包括松風學府弟子,都聽到了!”
“嗯,沒錯!不愧是我魏無風的徒弟,沒丟爲師的臉,也沒墮了陰陽宗的威風!如此破壞規矩之人,殺了就殺了,松風學府有任何不滿,爲師替你接下便是!”
魏無風嘴角一抽,頗爲意外深深看了七夜一眼,隨即笑容綻放,點了點頭眼露欣慰讚賞,豪爽重情高聲說道。
在場衆人,包括關鳳齊齊心中一跳,眼神悲劇、憐惜、譏諷等紛紛看向被分屍的南宮慶,堂堂築基後期修士,身家豐厚,寶物無數,竟然連祭出寶物的機會都沒,直接被斬殺分屍,
若是南宮慶在天午靈,估計會憋屈得再死一次!
“好!好!好!不愧爲陰陽宗此代首席弟子,果然名不虛傳,希望你不會後悔纔好!”
段祈福氣極反笑,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連聲讚歎說道,看向七夜的眼神,不僅是冰冷的殺意,還有看死人般的無情。
“殺南宮慶者,陰陽宗七夜!”
仇怨既已結下,已經沒什麼緩解的可能,七夜看也不看金丹修士段祈福,而是語氣平緩說道,隨即看向謝書傑等四個倖存的松風學府弟子吩咐道:“你們回去稟告宗門,南宮慶破壞萬妙城穩定,違反封神試煉規矩,被本座所殺,若是有弟子不服,大可再來尋找本座!”
謝書傑等人心中一涼,不敢與七夜對視,而是看向執事長老段祈福。
“我們走!”
段祈福冷笑看了看魏無風,又看了看毫無懼意的七夜,大手一揮,捲走南宮慶屍骸,輕喝一聲率先凌空飛起,劃空而去。
謝書傑等松風學府弟子臉色蒼白,神情忐忑不敢多留,連忙緊隨着御器掠走,還不知道大長老南宮浩然會不會把怒火發泄到他們身上呢!
“拜見魏長老!”
“見過魏長老!”
緊張壓抑的氛圍一散,關鳳等陰陽宗弟子連忙上前拜見。
“你啊你幾年不見,還是這般頑固魯莽!”
魏無風欣慰喜悅,又無奈苦笑看向七夜,搖了搖頭嘆息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他執意求死,七夜自然沒必要客氣!松風學府若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發難,七夜獨力承擔便是!”
七夜臉色一正,恭敬且鄭重應道。
關鳳頗受震動看向七夜,她很清楚,這並非七夜衝動魯莽,剛纔即便魏無風沒出手,七夜也不會怕了那段祈福,若真拼死一搏,段祈福還不見得勝得了七夜,雖然關鳳不知道七夜的底牌到底是什麼,但關鳳能看出七夜的穩重冷靜和自信無懼,關鳳相信自己的猜測,更相信七夜的能力心性!
“放心吧!不管發生任何事,自有師傅應付,你做好份內事,專心修行便可!”
魏無風頗爲感慨擔憂點了點頭,隨即眼神寵愛,神情大義凜然連聲說道。
“謝師傅!給師傅添麻煩了!”七夜心中一暖,頗爲感動躬身謝道。
“何謂師徒?!師徒如父子,何需如此見外!難道弟子出事,師傅置身事外不成?”魏無風神情一正,認真說道,隨即轉頭看了看四周開始恢復秩序的諸事,特別是威嚴屹立的七夜雕像。
關鳳等人全都恭敬而沉默靜立一旁,不敢打擾。
七夜則是心中一抽,更爲鬱悶難明,師徒如父子,那自己所爲之事,不成了人神共憤,世人指責?
看師傅依舊如此維護、愛護自己,不知道師傅是不知道自己與杜玉、
孃的事,還是毫不在意?
不得不承認,七夜一直不敢面見魏無風,能以如此方式、場面師傅重逢,倒也不錯。
“看來幾年不見,你確實成長許多了!剛纔以封神規矩套主南宮慶,猛下殺手就已經做得不錯,至少佔據了大義。關於萬妙城,你怎麼會想到如此辦法?”片刻之後,魏無風轉頭看向七夜讚歎欣喜問道。
“萬妙城作爲天南屏障,無數年來勢力林立,龍蛇混雜,本就無法也不會被統一。加上蠻妖兩族隨時入侵,即便推行什麼政策,也是來不及了。以弟子的想法,不如盡力籠絡人心,借勢擴大我宗的聲威,改變世人對我宗的看法,這在以後的戰爭中,自有奇效。當然,這不過是弟子一廂情願的想法,是否作效,還得等待事實驗證!”七夜沉思了下 。認真解釋道。
“效果自然是有,只是恐怕達不到你所期待的效果,付出和利益不成比例。當然,聽說你在封神試煉中收穫甚豐,財富夠用便可,再多也沒用,你要這麼做也沒什麼,也難得你能如此爲宗派着想!不管效果如何,其心可嘉!”
魏無風苦笑搖了搖頭解釋道,隨即語氣一轉,微笑說道。
至今爲止,七夜這個徒弟讓魏無風極爲滿意、自豪,至少還挑不出什麼大毛病,沒讓魏無風覺得有什麼丟臉之處,除了“師傅謬讚了,弟子愧不敢當!”
七夜眼皮一跳,連忙低頭謙遜應道,心中卻是尋思着:“從師傅的話語中,聽得出師傅一直都在關注自己的行爲處事等,自己和杜玉孃的事被流傳得沸沸揚揚,師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爲什麼師傅提也不提,似乎根本沒這回事?”
“即便是魔道,一個連自己的結髮妻子都毫不在意的男人,會是個光明磊落,豪情萬丈的真漢子嗎?”
七夜忽然爲杜玉娘感到一陣悲哀,對師傅也有點失望。
可是,回頭一想“事實已經發生,師傅除了裝作不知道,估計也不知該如何處理,畢竟自己可以算是師傅最得意的弟子,難道因爲這個把自己逐出師門?自己也不是故意爲之,能不能算不知者無罪?”
其實,七夜更希望師傅能大發雷霆,狠狠懲罰自己一番,這樣七夜會更好受些!
下午,萬妙城城主府。
七夜、關鳳、魏無風等人安排完諸辜,又巡視、熟悉了下萬妙城,便折返城主府!
七夜名義上雖然是個城主,而且所轄城池不小,但萬妙城是由無數個勢力瓜分,各掌各事。除非七夜貪戀權力,事必躬親,否則基本沒七夜什麼事,便是關係整個萬妙城的大事,也是由各宗各派負責人商議決定,當然,最後決定還是需要七夜表態,身爲城主佔據的分量最重,和分管東南西北四大城區的四大超級宗派的權限等同。
城主府內堂,七夜盤坐臥榻之上,〖體〗內法力狂暴,使得周身勁氣滿溢,一陣陣白中帶黑的氣霧嫋嫋蒸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
魏無風頗爲緊張守護一旁,死死盯着盤坐修異,衝擊桎梏的七夜!
“呼……”
足足半個多時辰後,七夜睜眼,紅光吞吐若火焰,一口濁氣長長吐出,臉露沮喪、懊惱、納悶!
“還是不行嗎?”
看到七夜如此,魏無風滿臉失望,頗爲擔憂關問道。
“不知爲何,弟子服食不下十顆築基丹了,總感覺隨時便能突破,可總是彷佛隔着層輕紗,就是無法徹底突破!”
七夜垂頭喪氣且頗爲懊惱應道。
“沒道理啊!爲師查過不少典籍,蠻族中偶爾也會誕生身居蠻族血脈和修仙靈根者,並做到蠻仙雙修,只是側重點不同,絕大多數都是以蠻族功法爲主。但古往今來,蠻仙境界齊頭並進者不在少數,更有不少修仙境界突破築基期!”魏無風眉頭大皺,疑惑擔憂沉思着緩緩說道。
“弟子猜測,可能是弟子具有的血脈,需要大量殺戮,走的是以戰養戰,以殺止殺之道:而修仙忌諱業力,除非專修殺道,否則基本不會濫殺無辜,所以相互衝突!因爲弟子每次突破瓶頸,總會遭遇到大量心魔反撲、侵蝕!”
七夜苦笑了下,沉思着緩緩說道。
“應該不是!你身上的業力煞氣,已經被《合歡煉魔訣》煉化、淬鍊完畢,而且能隨時逆轉,不會成爲桎梏纔是!”
魏無風搖了搖頭應道,言語雖是不敢肯定,語氣卻是頗爲自信。
“那應該是弟子心境未到吧!畢竟弟子踏上修行之路才幾年,修行速度太快了!心境根本跟不上肉體、修爲的進度!以弟子感覺,心理因素佔據絕大多數原因!”
七夜沉默半響,感受師傅濃厚的關懷,語氣肯定許多說道。
“或許吧!你放心,以你的資質和潛力,絕對不會止步築基期,肯定有解決的辦法!爲師會想辦法解決幫你解決的,若是能找到上古流傳下來的煉心大陣或輪迴果,那肯定沒問題了!反正你蠻族境界也不低,法體雙修,戰鬥力比起任何築基期修士或巫兵都不弱,暫時是無需擔憂!”魏無風百思不得其解搖了搖頭,只能暫時接受七夜的猜測。
“哎一切隨緣吧,讓師傅如此操心,弟子實在慚愧!”
七夜認命般嘆了口氣,語氣噓籲說道。
“你是爲師的弟子,爲師不操心就枉稱師傅了!”魏無風狠狠瞪了七夜一眼哂道,頓了下接道:“好了!你休息吧,別想太多,總會有辦法解決的,世上沒解決不了的難題!”
“恭送師傅!”
七夜起身恭敬見禮!
“其實,白天爲師若不出手,以你的實力,根本也不怕段祈福那老酸儒吧?”
魏無風走到門口,忽然轉身看向七夜說道。
“…”
恭送師傅的七夜愣了下,隨即沉思應道:“談不上怕不怕!畢竟弟子也不是泥捏之人,躲避應該沒問題。這裡畢竟是萬妙城,而弟子是萬妙城城主,只要不是行差踏錯,胡作非爲,相信城內各宗長老,也不會任由段長老亂來!”
“嗯!確實如此,不過那南宮慶畢竟身份特殊,你還是小心些好!”魏無風點了點頭,看着七夜關心叮囑道。
“弟子明白!”七夜點頭應道。
魏無風似笑非笑搖了搖頭,腳步緩慢出門,緩緩沒入黑暗之中兩年不見,師傅魏無風不但爲蠻妖兩族之事勞累奔波,還一直擔憂七夜修爲境界之事,修爲進展是不慢,容貌心理卻似乎蒼老了不少。
“也不知道自己所爲,到底是對是錯!反正自己也沒存害人之心,只是提防罷了!”
透過窗戶,看向寂靜清幽的月夜星空,七夜心中頗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