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城,聖王府內!
數十名面色凝重的下人急急忙忙地走進府門,每個人手中或是擡着清水,或是抱着草藥,腳步匆匆地向着內府走去。
雖然人數衆多,但是每一個均是心事凝重,一言不發,因此一路上只聽到腳步的“沙沙”之聲,根本聽不到其他聲音。而聖王府內其他地方也寂靜無聲,在這單一的腳步聲中,整個聖王府氣氛壓抑無比。
這些十人將清水和草藥送入到內府的門口後,立即被守護在內府門口的黑牛和數百斗篷兵攔住,接着從內府中走出數十人童子,將這些清水和草藥接過來,轉身回到內府之內。
而在內府內的院子之中,擺着數十個火爐,在火爐上都架着冒出熱氣的藥罐子,有數十名小童坐在火爐前,用蒲扇在扇火煎藥,院子之中充斥着草藥的香氣。
姬月站在庭院之中,指揮着這些小童往來取藥,雖然個個腳步匆匆,卻是顯得忙而不亂。
就在這時,內府的一間竹屋之中,只見鄧蟬玉滿面慌張地跑了出來,衝到了姬月的面前,聲音顫抖地說道:“姐姐,扁升大夫請你進去。”
看到鄧蟬玉慌張的神色,姬月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一聲不妙,接着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鎮定了心神,跟隨着鄧蟬玉快步走入到了屋中。
大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張巨大的竹牀,牀上躺着一個妙齡佳人。
此時這佳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呼吸微弱若有若無。
一個白髮老人站在牀邊,眉頭緊蹙,滿面愁容。
此時看到姬月進來,這老者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夫人,恕我無能,小姐已然無力迴天了。”
原來這個老者,正是神醫扁升,而躺在牀上的佳人,正是妲己。
聽到扁升的話,姬月不由得身子一顫,差一點坐倒在地上,多虧身邊的鄧蟬玉連忙攙住,她纔沒有摔倒。
長長吸了一口氣,姬月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向着扁升說道:“神醫,請你一定再想想辦法,妲己對相公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扁升滿面痛苦地搖了搖頭,說道:“我豈是不知道師傅的心意,可是……唉,只怕就算師傅在此,也會束手無策的。”
自從上次蘇遠返回魔神城,顯露出了醫術之後,扁升就一心拜蘇遠爲師。
蘇遠感念扁升救過妲己的命,因此不僅將自己所知道的數千年後的醫術全部告訴了扁升,而且不許扁升拜師。
扁升得到了蘇遠的醫術後,大爲感嘆,將蘇遠驚爲天人,雖然蘇遠不讓他拜師,但是扁升卻是一直以師傅相稱。
而且扁升也知道,蘇遠重情重義,妲己在蘇遠心中無比重要,自從蘇遠上次離開後,扁升就竭盡全力,想要延緩妲己的性命。
可是妲己中毒太深,毒素已然深入到了神經之中,即使扁升此時已然是除了蘇遠外的天下第一神醫,卻也迴天無力了。
見扁升都沒有辦法救下妲己,鄧蟬玉和姬月不由得臉色蒼白。
兩人心中愛極了蘇遠,更是知道妲己在蘇遠心中的重要位置,如果妲己死去,蘇遠必然會傷心欲絕。
姬月看向了扁升,說道:“神醫,再想想辦法,無論是任何辦法,一定要救下妲己。”
扁升搖了搖頭,低下了頭顱。
鄧蟬玉叫道:“不論有沒有辦法,你倒是去試一試啊,難道站在這兒等死嗎?”
聽到鄧蟬玉的話,扁升突然間擡起頭,雙目一怔,漸漸地發出了亮光,說道:“對啊,現在已經如此了,我倒可以試一試。外面有三十碗湯藥,我全部給她喝上,我不信還沒有效果。”
說罷,扁升急匆匆地衝出了屋子。
看到這兒,姬月和鄧蟬玉也連忙跟着衝出了屋子。
只見扁升已然衝到了院子中,大叫道:“快點扇火,每一份湯藥都熬煎只剩下一勺,三十勺加在一起,合成一碗湯藥。”
聽到扁升的命令,三十幾個童子立即拼命地用扇子扇動着火焰。
院子之中火焰升騰,映紅了每一個童子的臉。
拼命地扇動之下,三十幾個童子已然有些體力不支,額頭上已然流下汗水,扇動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
扁升急得大罵道:“快點,快點,這是在搶命,你們知道啊,給我快。”
鄧蟬玉看得焦急,急忙上前一步,搶過來一柄蒲扇,用力地扇動了起來。
只見鄧蟬玉面前的火焰立即“呼”地衝直而起,藥罐之中的湯藥也加速冒起泡來。但是其他童子面前的火焰仍然不急不緩地燃燒着。
看到這兒,姬月急忙向着屋外大叫道:“黑牛將軍,快進來幫助。”
黑牛一直守在門外,聽到呼喚之後立即衝了進來,三十幾名斗篷兵立即替換下了精疲力盡的童子和鄧蟬玉,開始扇起了火焰。
有了這些斗篷兵加入,火焰立即熊熊燃燒起來,而藥罐之中的湯藥“咕咕”冒泡之下,也越來越少了。
院中所有人都緊張到了極點,均是屏住了呼吸,緊緊地盯着藥罐。
漸漸地藥罐中的湯藥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了一勺那麼多。
扁升大叫一聲:“停扇,取藥。”
聽到這兒,三十幾個斗篷兵一把扔下蒲扇,累得坐倒在地上,即使他們訓練有素,此時也累得大口地喘起氣來。
鄧蟬玉早已取來了瓷碗,急忙遞給了扁升。
扁升小心翼翼地將三十個藥罐中的湯藥收集起來,恰好集足了一碗。
捧着這一碗湯藥,扁升心中也猶豫了起來,這一劑湯藥的藥量實在是太大了,如果成功,還能吊活妲己一個月的命,但是結果卻是毒上加毒,結果難以預料,如果失敗,妲己立即就會死去。
就在猶豫之時,只聽到鄧蟬玉焦急地催促了起來:“快啊,快啊!”
扁升一咬牙,心中暗道:如果不喝這碗湯藥,妲己必死無疑。喝上了這碗藥,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就算是結果不能預料,也總比現在要死了強。
想到這兒,扁升如同是自己要上戰場一般,雙手捧着藥碗,向着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