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幾人對視一眼,小跑跟在了魏剛身後,魏剛將幾遠處的又一間石室內,這間石室背光,裡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來到門口就可以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但不是屍臭。
“這裡。”魏剛將電筒伸向石室角落,就見一個髒兮兮的男子蜷縮在牆角,男子的頭髮上沾滿了灰塵,衣衫襤褸,衣不裹體,他有些怕生的背過頭,也不看唐天宇幾人,口中“咿唔”的叫着,看樣子是個流浪漢。
在牆邊放着一些塑料瓶子和一張破爛的草蓆,地上有半個餿饅頭,兩隻膽大的老鼠正在啃食,見唐天宇緩步走近,它們又嚇得竄出是石室外。林銳鋒幾人也要跟着唐天宇上前,唐天宇伸出一臂擋住幾人,示意自己上前就行了,擔心嚇着這個流浪漢。
“你好啊?”唐天宇並沒有靠得太近,在離流浪漢一臂長的距離停下。流浪漢的目光穿過他額前的長髮瞥了唐天宇一眼,又將頭轉了過去,渾身輕微的顫抖,就像沒見過這種場面一般。
因爲光線太暗,唐天宇也看不清流浪漢的容貌,正要伸手把流浪漢轉過看看,哪知手還沒有碰到流浪漢,那人便“唔”的怪叫一聲,跑到了另一個牆角。
“師傅”林銳鋒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林銳鋒話音剛落流浪漢的肚子裡發出“咕咕”的不和諧的聲音。
就聽唐天宇道:“不要急,去給我找點吃的來。”林銳鋒“嗯”了一聲,給李藏鋒施了個眼色,李藏鋒立刻跑離了石屋。
因爲唐天宇的關係。在林銳鋒地地位是超然的,再者前幾天唐天宇停職的時候林銳鋒還做過幾天地頭,所以李藏鋒也會聽林銳鋒的吩咐。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李藏鋒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幾個冷饅頭交給唐天宇。唐天宇的目光在李藏鋒的身上放了十多秒,李藏鋒知道唐天宇想問什麼,笑道:“頭你不知道,我家就在離海邊一千米左右的小區裡。不過家裡只剩這饅頭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個時候了還可以搞到饅頭。不過唐天宇並沒有收下饅頭,而是將饅頭還給了李藏鋒,道:“既然是這樣,麻煩你去熱一下饅頭。”
李藏鋒知道這饅頭唐天宇是準備給流浪漢吃,但是卻不明白唐天宇爲什麼要對流浪漢這麼好。有得吃就行了,還要幫忙熱一下。真是麻煩。其實是因爲這裡光線太黑,不把饅頭蒸熱流浪漢哪裡能聞到香味。
又過了十多分鐘,李藏鋒在家裡把饅頭蒸熱、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交給了唐天宇。唐天宇抓出一個熱騰騰的饅頭,吹了幾口氣,伸到流浪漢身前。問道:“想吃嗎?”流浪漢怒着嘴用力的嗅了嗅,又看了一眼面容不是那麼清晰的唐天宇,搖了搖頭。
“不用怕。給你吃地。”唐天宇耐心的說着,身後的林銳鋒幾人都是託着腮幫子在看着眼前的情況。
唐天宇微微緊眉,扭過頭說道:“你們都很閒嗎?銳鋒和藏鋒留下就行了,老T你們繼續找證據,到.=聲領着其他人離開了這間石室。
人少了,身上地電筒光也少了,流浪漢似乎鬆了一口氣,他緩緩的扭過頭,死死的盯着唐天宇手中地饅頭直吞口水。唐天宇見狀又晃了晃手中的饅頭,流浪漢一把奪過饅頭。用袖口擦了擦饅頭,放進嘴裡大口的吃了起來。
剛吃到一半,流浪漢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將剩下的半個饅頭揣進了懷裡。他現在的嘴巴鼓得像個球一般,似乎是哽住了。用力的擂了擂胸口。
“不用吃這麼快,都給你。”唐天宇說完將手中裝饅頭的袋子遞給了流浪漢。流浪漢就像得了寶貝一樣,接過袋子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頓“大餐”。
唐天宇舒了一口氣,緩緩的站起身來。林銳鋒上前一步,說道:“師傅,這人看樣子沒什麼問題,不過應該是有病的那種。”唐天宇點了點頭,剛纔通過觀察唐天宇發現:
流浪漢吃東西都會擦一下,不管他吃地東西是不是比自己還乾淨許多,這是他這種流浪漢長期形成的條件反射,不過也有及個別的乞丐喜歡抓着什麼就吃什麼。
另外,乞丐地日子朝不保夕,從他吃了半個留半個的樣子來看他地身份似乎沒有可疑。唐天宇下意識的回頭看了
在狼吞虎嚥吃着饅頭的流浪漢,將李藏鋒拉出石室,“這個人可能對案子很重要,帶他回去洗個澡,給他點吃的。”
說到這裡唐天宇頓了一下,又往石室裡看了看,再一次壓低聲音,接着道:“留心觀察一下,看看有何異常,明天讓人給他檢查一下身體。”李藏鋒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便叫上兩個軍裝警察將石室裡的流浪漢帶上警車、送走了。
流浪漢被李藏鋒送走後,林銳鋒面帶疑色的走到唐天宇身邊,道:“師傅、我剛纔檢查了一下這間石室,這個流浪漢好像一直住在這裡。裡面還有一些破破爛爛的衣服。”或許已經不能叫衣服了,稱之爲布更貼切一點。
唐天宇“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從現場環境和石室裡的臭味來看,流浪漢確實像在這裡住了很久了。雖然這間石室與案發的石室有十米之遙,但是如果兇手在案發現場烹飪人腦湯,香味應該會四散開來,像流浪漢這種人對香味很敏感,沒理由不知道的。
“如果這個流浪漢不是裝瘋賣傻,那麼他很有可能目擊了死亡現場的情況?”林銳鋒用疑惑的口吻下着結論,初聽倒是沒什麼問題,然而唐天宇卻搖了搖頭。
“怎麼師傅,不對嗎?”林銳鋒睜大了眼睛,仔細一想沒發現什麼紕漏來着。但是唐天宇搖頭,自然有他的理由,林銳鋒耐住性子準備聽唐天宇解釋。
唐天宇淡淡道:“還記得案發現場的情況嗎?碗筷雖然用過,但都清洗得乾乾淨淨,如果流浪漢不是裝瘋賣傻是真傻,就算鍋裡煮着人腦,香噴噴的米飯我想他不會拒絕吧。而我們找到這裡時,鍋裡的飯還有很多,流浪漢卻是餓着肚子不敢越‘雷池’一步。”
“這不正是我說的情況嗎?他肯定是被嚇着了,又或者他知道鍋裡煮的東西很噁心,所以不敢吃。”林銳鋒打斷道。
唐天宇狠狠的瞪了林銳鋒一眼,責怪對方不聽完自己的講述。其實林銳鋒只想到了一點,而忽略了第二種可能性,從這件案子上看,兇手對證據處理得很乾淨,除了死者的血跡、指紋,警方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證據。
這就證明兇手就有一定的作案經驗,這種人做事謹慎、小心,作案前通常會對他綁人、殺人的地點進行多次“踩點”,如果流浪漢長期居住在這裡,除非因爲時間差錯過,兇手沒理由不知道流浪漢住在這裡。
兇手在殺人之後不將流浪漢滅口,這說明了什麼?
“師傅,你的意思是,兇手可能是有意放流浪漢一馬?他或許有什麼意念要傳達給我們警方。”聽完唐天宇的講解,林銳鋒驚訝道,剛纔他的分析案情的時候真是忽略了流浪漢住在這裡的情況。
“說不定會是老朋友。”唐天宇喃喃自語,他口中的“老朋友”正是那個潛逃的黑衣人。在唐天宇的心中,黑衣人極有可能故技重施,找人幫他殺人。
林銳鋒似乎沒有聽見唐天宇這句話,又道:“當然、兇手在殺人後也有一種可能是沒有發現流浪漢,所以他躲過一劫。還有可能這個流浪漢就是兇手之一。”
“你知道受害者一定是被兇手殺死的嗎?”唐天宇冷冷一笑,頗有深意的道了一句。隨後瞥了林銳鋒一眼便走開了。
這件案子纔剛剛開始,可能性與不確定性有很多:第一,兇手人數不確定,不能光憑兩個碗就確定兇手是兩個人;第二,煮食人肉的動機不確定,究竟是心理變態還單純的壯膽尚不清楚;第三,死者身份不確定;第四,對方殺人動機不確定
如果讓唐天宇來羅列,他至少可以數出一百個疑點。眼下還是證據太少,唐天宇不甘心,又一次走進了案發現場,希望能找到一些剛纔遺漏的線索。然而環顧四周,又沒有什麼可查的了,除了
唐天宇雙眼微閉,將手中電筒遞給了林銳鋒,讓他幫忙照亮。隨即,唐天宇緩步走到鍋邊,握住了鍋裡的勺子。
林銳鋒口水狂吞,皺着一張臉說道:“師傅,你不會吧”一股電流從他腳底冒到頭頂,唐天宇沒有理會林銳鋒,攪動了手中的湯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