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既然知道老母我的名聲,也應該聽過我的手段,快快歸降,莫要一意孤行,癡‘迷’不悟,可惜了青丘山的一片大好基業。”
大不知其幾千裡的紅‘色’邪龍就地幻出一位美貌端莊的老母形象,這老母身着錦裳,面目慈悲,一雙鳳眼顧盼生輝,不過眉目上挑之間,隱隱透出股股煞氣來。
“無生老母,這天使權杖本就是我的一個分身,我真身在造化之母建立的大清淨極樂天堂中修行無上玄功,無法降臨,不過,如今雖是我的一縷意念依附天使權杖降臨下來,卻也不容褻瀆。”天使權杖上面五彩流轉,晶瑩璀璨,神輝流動之間宛如透‘射’出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世界中走出一尊絕世‘女’神。
這尊‘女’神雍容無邊,儀態萬方,頭上盤着高高的髮髻,手中持着一根碧‘玉’妝成的權杖,充滿無量的威嚴,恰如天地乾坤都在掌握一般,輕輕一抖,便是天地動‘蕩’,日月變‘色’。
“何須廢話,天狐,你能夠修到這般地步,也是了悟天機,運轉造化的人,早就應該明白冥冥中自有天意,這一切早已註定,你何必如此一意孤行,逆天而爲,須知順天者逸,逆天者勞。”天空之上烏雲翻動,黑霧滾滾,遮掩了大千世界的一切光明,好似黑暗的聖皇降臨塵世,三界,要君臨天下,統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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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定數雖然如此,但須知我輩修行之人,莫不是逆天而行,追求不死長生大道,自踏入修行之‘門’開始,便是逆天奪命,如今又何須在乎冥冥中的天心天意,只需遵守自己的本‘性’便是,這青丘山的神國是我‘花’盡畢生心血所建,爲我九尾狐一族創下的休養生息之地,豈容你肆意破壞。”天狐夫人語氣鏗鏘,沒有絲毫退縮。
“世事有代謝,一‘花’一輪迴,世間不會有永恆的存在,更不會有不亡的王朝,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循環往復,造化之母創造這片世界時候,就註定了這片世界終有一天會毀滅,這是天意,也是天命,芸芸衆生,無量大能,聖人,妖魔,天仙,都不能改變。”滾滾魔雲中,無生老母睦凝憐憫,瞬息轉化爲漠然無情。
“天地之間,實力爲尊,何須這麼多廢話,接我一掌,若是能夠安然無恙,天狐你自去逍遙快活就是,若是一掌都接不住,那就是自取滅亡了。”無生老母眼睛半眯,神光流轉,掃視了虛空中站立的天狐夫人一眼,聲音無喜無怒,無悲無歡,好似超越了一切,解脫了大千。
“老母,你早已超脫一切,沒有了世事牽絆,一舉一行,莫不是符合天道運轉,不過我卻是放不下。”天狐夫人目光堅定,透着一股剛毅:“唯有站着死,沒有跪着生,寧可‘玉’碎不能瓦全,老母有什麼本事,儘管來吧。”
“可憐,可憐,蚍蜉撼樹談何易?雖然修爲高深,到底是沒有造化的人?”無生老母輕輕一聲嘆息,擡起一張芊芊素手,‘精’光閃爍,頓時五指化作大如山嶽,佈滿一片又一片的鱗片,緊接着無窮的黑夜降臨塵世間,把天使權杖完全籠罩在掌心中間。
“狐動天下。”
天使權杖猛然光明大作,宛如聯通了一個又一個的異度空間,道道絕大的偉力自虛空中傳遞過來,天狐夫人輕張妙嘴,身形消失在天使權杖中。
而天使權杖對着鋪天蓋地般的大手一杖擊打了過去,咔嚓,咔嚓………
大手立刻把天使權杖拍的粉碎,天使權杖的碎片掉落在無窮的異度空間中,而青丘山也被兩者相撞時候逸散出來的巨大的力量,轟然‘波’及,一棵棵參天巨木粉碎成沫,一處處奇‘花’異草灰飛煙滅………..
歡樂的國度剎那毀滅,無窮的靈魂就此斷絕,家,從此滅絕,而唯有一隻幼狐被天使權杖臨近毀滅的時候送出了青丘山,輾轉了無盡時空,來到了大宋…………
青丘山滅絕,家沒了,兄弟姐妹也沒了,雪狐淚流滿面,眼睛紅彤彤的,晶瑩的淚水滑過柔順的絨‘毛’,透着一股憂傷,傳遞着千古的滄桑…….
心安處即爲家,沒有了兄弟姐妹,沒有了父母朋友,沒有了夫人的細細呵護,心如何才能安寧,心不安,哪裡纔是家呢?
從此只是一個人,少人關心,少人問。
念天地悠悠,日新月異,流‘浪’,流‘浪’,流‘浪’,無盡的流‘浪’……
“不要哭了,小傢伙,其實我何嘗不是一個時空的流‘浪’者,離開了親人和朋友……….”
眼見雪狐收了身後的異象,法海心中十分震撼,掀起了驚濤駭‘浪’,卻被雪狐傳出的憂傷情緒所感染,恍惚間,想起自己也是自千年之後流‘浪’到這片無盡的時空,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們是否已經白髮蒼蒼?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是否過的幸福,想起了自己的‘女’友,她是否正在一個人仰望星空,獨自在喧囂中撫琴而歌?想起了自己的朋友們,他們是否也在醉酒狂歌后,猛然想起自己,然後淚流滿面……….
放眼看去一望無垠的大地上,落葉飄飄,滿目都是蕭條,法海把雪狐抱在自己的懷中,訴說着自己夢幻般的經歷,那麼不真實,那麼飄渺,卻真實的發生了。
吱吱…….
雪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跳到了法海的肩膀上面,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輕輕抹着法海的眼睛,可是上面並沒有淚,大悲無聲,可是誰又能明白會哭的人不一定有淚。
“真是個惹人的小傢伙,讓我心裡也是隱隱作痛。”法海強作歡顏,抱着雪狐,輕輕彈了一個響指,把邪龍塑像的事情拋在腦後,聽她們口中一個造化之母,一個無生老母,最次的也是九尾天狐,都是至尊無上的無上教主級別的人物,根本不是法海這種剛剛修行到真氣外放境界的小人物所能仰望的。
青羊宮中。
“什麼,青玄道長竟然被人殺了,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青羊宮的人也敢殺,那口銀沙碧光劍可是帶了回來?”
青羊宮偏深的地方,滄‘浪’武館的館主杜曉武披頭散髮,神‘色’蒼白,把青玄道長的死訊帶了回來,立刻惹得對面的一位道長雷霆大發。
“青玄道長爲我滄‘浪’武館喪了‘性’命,在下實在慚愧,一點遺物也不能爲道長留下,那口銀沙碧光劍也被賊人拿走了。”
“青玄一直被俗物牽扯,耽誤了修行,修爲淺薄,卻也是爲我青羊宮做了許多貢獻,豈能讓人說殺就殺,傳下諭令去,誅殺此獠,爲青玄報仇雪恨。”
另外一名道長接過話來。
“青竹道長所言極是,此獠據青玄道長猜測很有可能是神度宮的人,修的一身九幽度神大法?”杜曉武臉‘色’莊重,慎重的提了出來。
“什麼,神度宮?”
青竹道長豁的一聲站了起來,臉‘色’有些異常:“怎麼會猜測是神度宮的人?當時一起出手的另外一個人可是天蛇宮的小妖‘女’上官燕兒?神度宮怎麼會與天蛇宮的人走在一起?”
“不錯,正是上官燕兒,至於爲什麼猜測另外一人是神度宮的人,是因爲那人施展大手段爭鬥時候,背後化出一片異象,壁壘森嚴,煞氣無盡,卻是‘陰’森幽冥的氣息,宛如地獄打開了‘門’戶降臨在大地之上,這與神度宮的九幽度神大法所化異象非常相似,故而猜測那人或許就是神度宮的人。”杜曉武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把所有猜測都說了出來。
“哼”
青竹道長把袖子一拂,冷哼一聲:“神度宮深不可測,九幽度神大法傳說可以把絕代天驕,避世佛陀都能度化,成爲神度宮的無上護法,就是我青羊宮也不願意隻身犯險,輕易沾染,不過,小小的一個天蛇宮也敢捋我虎鬚,簡直是不想活了。”
“來人呢”當下青竹就是一聲朗喝。
“在。”宮殿外閃出一個當值的道士,眉清目秀,器宇軒昂。
“速速去查明天蛇宮小妖‘女’現在住在何處?再去查明早晨時分,和天蛇宮小妖‘女’一起殺害滄‘浪’武館兩位公子的假和尚身處何地?”青竹身披道袍,在小道士出來的瞬間,壓下心中的怒火,一派清虛高遠,口氣溫和的吩咐下去。
“是。”
等待中,青竹,青天,杜曉武各自盤坐,說了一些修行上的事情,杜曉武已經修的先天大圓滿,青竹,青天也是身處名教大派,底蘊深厚,一身道法端是深不可測,如今同仇敵愾,相處之間倒也融洽。
片刻後,小道士前來,稽首一禮後,稟道:“真人,天蛇宮小妖‘女’身在青羊鎮中一處天蛇宮的分宮,那名假和尚名喚法海,是金山寺的一名僧人,正向着青羊埠行去,看樣子要揚帆遠行。”
說着遞上來一副卷軸,上面描繪了天蛇宮分宮的位置,以及裡面的一些佈置。
“好,你下去吧。”
青竹揮了揮道袍,讓小道士下去後,臉‘色’一轉,道:“天蛇宮分宮近在眼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先去把那假和尚殺掉就是。”
顯然並沒有把金山寺放在心上,不過話鋒一轉,有些諷刺的說道:“至於杜館主一旁看着就是,小小一個金山寺的俗家弟子,還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