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二三很優雅挺直的坐着,“所以呢?”班主任噎住。這次是訓導主任開口,“所以才叫你來,聽聽你是怎麼說的啊,你身後那些同學,昨天鬧成那樣,跟你有直接關係吧?雖然你當時人在四班。”
“昨天他們折騰的事,是場誤會,這點老師您承認嘛?”訓導主任遲疑下,點點頭。董二三一攤手,“那和我,和他們,都沒有關係了吧?試卷被偷的事?”班主任無語的敲敲桌子,“秋辭說你是在放學時才偷得試卷...她看見你了!”
董二三笑出來,“我早退,然後忘了東西,又回班。我都沒看見她,她怎麼看見我的?”對於柳柳的技術,董二三是百分百信任的,“我說了一句話,所有人都來問我真假,她說一句話,您卻來問我是真是假。老師,區別對待,請別這麼明顯,會讓我很生氣的。當然,您要是繼續說,這還是在瞭解情況,那我也沒話說,不過,過後,等我想了解情況的時候,也希望學校和各位老師也能和我一樣,這麼配合....”
這是威脅。幾個老師臉色都變了。果然不能拿對待一般學生的態度來對待董二三,這句話很多老師說過,可他們還是忽略了。算了,年級組長說,“根據監控錄像,秋辭是偷試卷嫌疑做大的人,但是從她今天考試的答題來看,又不像。找她來詢問,她就說是你偷的,聯想到昨晚那場誤會,才把你們七個都找來....這個偷試卷的人,我們是一定要找出來的,如果你有什麼線索,不妨說出來。”頓了下,看了眼秋辭。“她說昨天看見你了,你真的沒有看見她嘛?你不是偷試卷的人,我們都很清楚,沒有作案時間。”
董二三冷眼看着秋辭低垂的腦袋,“我對班裡同學都不熟,她低着頭,我看不見她的長相...”班主任對秋辭說,“你擡起頭,轉向董二三這邊...”秋辭振動了一下,半天。才挪動腳步,然後慢慢擡起頭,露出臉來。眼睛去還是垂着。董二三細細的,目光一寸寸的,看着她,好像看進她的骨頭裡,辦公室裡很安靜。彷彿過了好久,董二三才開口,“這個人...”秋辭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我沒見過....”董二三輕飄飄的吐出這句話。秋辭猛地擡眼,看着董二三,卻在董二三冰冷的目光下。立刻又垂了下去。她不明白,董二三明顯是狠狠的整了她,卻在這個關頭。說沒見過,她是在幫她開脫?不,這不可能!!那雙冰冷的眼睛,董二三絕不會好心的幫她,她肯定在謀算別的事。想用更厲害的手段來陷害她...
她輸了。秋辭很狼狽的承認,她完全不是董二三的對手。差的太遠了。董二三一個捎帶的算計。就讓她到了這個萬劫不復的地步,她輸的太徹底了。試卷明明就是董二三偷得,她剛纔也明明就說了實話,但是老師們居然沒一個相信的,她聽到了,辦公室裡有人!!董二三找了同夥,試卷就是她偷的!!可是,她確實最不可能的人,因爲她沒有作案時間...作案時間,這種電視劇裡的臺詞,居然也會出現在現實中,董二三就完全向所有人解釋了,何爲作案時間。並且證明了,她沒有。
董二三幫秋辭開脫?怎麼可能!世界末日了她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把錢寶和素涼攪合成現在這種地步,讓白虎和張棟琪之間的矛盾激化,幾乎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這還只是表面的事。在算是白龍曹衝文這些,等等等等,董二三沒把秋辭吊起來抽打一頓,都是她有涵養。還幫她開脫...董二三的兇殘,就在這裡——她在享受秋辭那種彷彿在命懸一線之時的掙扎和絕望。整人這方面,董二三自認,她還是很有能力的...就算比不上過去那什麼酷刑,可精神上折磨一個小姑娘,她還是沒問題滴...
狠嘛?文雅嘛?董二三暗自搖頭,齊子嵐再狂暴,他也只限在武力範圍,很多時候,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的疼痛,更讓人崩潰。她說過,不理會秋辭,那她就不會理會。而該做的事,她也一樣不會少做...她就要讓秋辭明白,我理你,那纔是把你當對手,而我根本就不會理你,因爲你完全不配當我的對手!!
董二三的做法,曹衝文孟小春,錢寶,都能稍微理解出來。齊子嵐看着秋辭難受的樣子,也略有所感,但是他是個崇尚絕對暴力的人,相比之下,他還是覺得,打一頓,更解氣。曹衝文餘光看着董二三閒適的樣子,對她的認知,又上升了好幾個高度。他要回去,好好和老爸商量商量,董二三這塊肥肉,就算吃不下去,也應該供起來,最好還是不要和教區作對的吧。反正,他們這些外來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那片土地,英魂冢,早晚有天,會變成以前的樣子。而那座大教堂,和阿道卡特家族的那座小城堡,也早晚有天,會重新變成國人的東西....
班主任看了董二三一眼,大概這個秋辭,真的是陷害袁素涼的人吧,不然董二三怎麼會這麼看着她呢,咳了下,“好了,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要保密,泄露出去你們的成績就是零分...”在白虎開口前,“包括秋辭在內。”可白虎還是開口,“那也不行,她一個人,我們七個,她說出去了,一個人拉了我們七個當墊背的,怎麼說都是她賺了,您這樣,太不公平,您是不知道她有多壞!”董二三一點不阻止白虎說話。
沒辦法,班主任想了想,“算了,反正之後也會都知道的,隨便你們吧...”破罐子破摔了這是。董二三笑出來,“老師,您放心吧,我們都是遵守紀律,有道德有素質的好學生。不會做任何損人不利己的事的...”班主任擺擺手,董二三七個,就都出來了。
剛出門,董二三就發現柳柳和於威還有徐豪站在門口說笑,看見他們出來,也沒說話,直到出了教學樓,素涼才小心的開口,“二三,既然是取兩次考試的平均成績。那,我那個二十分的事,該怎麼辦呢?也取平均?”董二三皺了下眉頭。素涼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油滑的念頭了,“說是二十分,就是二十分,不要心存僥倖。”頓了下,“我做這件事。不是爲了你一個人,我自有我的目的。你不用覺得有負擔。想考什麼樣的分數,你自己做主。”錢寶眼神發冷的看着素涼,她這是在糟蹋二三的心意啊!!!二三爲了她,做到這種地步,到現在。她居然說不想考高分了,這算什麼!!
孟小春嗤笑一聲,被齊子嵐看了一眼。聳聳肩,什麼話都沒說。素涼聽出了董二三話裡的意思,覺得很委屈,“我是怕兩次考試差的太多,被老師發現...”那樣二三不就危險了...董二三看了眼錢寶。讓他退開,“那是我要操心的。你要操心的,就是提高分數。我不是在說你...”想了想,“你開始說的那什麼二十分取平均的話,很不好。做事不要心存僥倖。你想想當你對老師說,二十分也取平均的時候,老師心裡會怎麼看你。你會被當成是一個偷奸耍滑,刁鑽取巧的人,這也牽扯到信義問題...”董二三不再多說,因爲白龍過來了。
白龍面帶微笑的走近,很自然的接過素涼的書包,衝所有人一笑,“這麼晚,有什麼事嘛?”低頭看了眼素涼,伸手幫她擦擦眼淚,“怎麼了?又哭什麼?”孟小春哎呦一聲,靠到齊子嵐身上,“小冤家,人家還不是在哭你~~~”扭捏的捶了齊子嵐幾下,“你說你,你怎麼死的這麼慘啊~~~找了一個敗家娘們,害的你死無全屍~~~人家心肝疼的慌啊~~~”
柳柳咯咯笑出來,董二三黑線,曹衝文拍拍手,“行了行了,情景劇也演完了,趕緊散場吧啊~~”扭頭對董二三說,“我請客,吃飯去?”董二三想起昨晚利用他們的事,點頭,“我請。”衝白龍和素涼一點頭,不等他們說話,就帶頭走人了。無論白龍想做什麼,素涼如何,都不會影響到她的。齊子嵐推開孟小春,“真噁心。”擡腳跟着董二三走了。孟小春扭了幾下,愛嬌的一跺腳,“你在噁心呢!!摸人家胸部~~~”徐豪和於威都懶得瞅他,發騷看瞎眼啊。
錢寶和白虎暫時沒動,孟小春曹衝文和齊子嵐指桑罵槐這麼半天,連白虎都臉上掛不住,但是白龍還是笑笑的。仍舊溫柔的牽着素涼,“你們也趕緊去吧...”對待弟弟們,他永遠不會冷下臉的。白虎點頭,張張嘴,到底是沒說什麼。錢寶說了一聲大哥再見,就和白虎追董二三那些人去了。素涼看着那八個人的背影,眼神幽遠...
和張媽說了一聲,董二三幾人就來到飯店裡,包廂空着,學校放假了,住宿生大部分都回家了,有沒回家的,剛考完試,也不想出來溜達。柳柳拿着餐牌,和白虎點菜,那邊徐豪和孟小春點菜。齊子嵐坐在董二三的另一邊,那一邊當然是柳柳,錢寶因爲剛纔白龍的緣故,沒往董二三身邊湊。齊子嵐看着白色的茶杯,“素涼...”還沒說完,就被於威打斷。
“袁素涼會不會把你偷試卷的事,告訴白龍啊?”白虎擡頭,“不會的!!”柳柳啊了聲,“別喊啦,接着點菜啦~~好餓的~~~”白虎看了眼董二三,乖乖閉嘴。董二三無所謂,“告訴不告訴,與我都沒差。”於威嘴脣動了動,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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