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杜馬大會上，格雷茲洛夫、王業、科洛夫三人的聲明，也確實只是針對“挖牆腳”一事，並沒有說不允許人員正常流動。
現在被王業這麼一提醒，格雷茲洛夫屬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了。
原本他覺得以自己老辣的政治經驗，想要拿捏一下米哈伊爾這個“愣頭青”，還不是手到拈來嘛。
結果卻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樣，而是自己被米哈伊爾給拿捏了！
愣了好一會，他才咧嘴苦笑了一聲。
知道今天自己要是還繼續“演”下去，想要和米哈伊爾“飆演技”，那大概率是“演”不過那小子了。
還不如來個坦誠以待，有什麼問題就直接拿出來，也別繞什麼圈子，直接溝通一下。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把自己的想法和顧慮都告訴對方。
他整了整神色，認真地開口說道：
“好了，我也不繞圈子了，其實是我們派系的一些成員拿你們派系來威脅我，說要是不給他們提供足夠多的競選資源的話，就退出第一派系轉投你們了。我認爲這是個不好的想象，也會導致我們原本友好的關係出現裂痕，所以纔過來想和你商量一下，看怎麼去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看到格雷茲洛夫不再演戲了，那王業也不能再裝糊塗了。
他恍然大悟地說道：“啊？原來是這事呀，伱怎麼不早說呢！”
格雷茲洛夫老臉一紅，掩飾道：“怪我怪我，剛纔說得太含糊了。”
王業想了想，也滿臉真誠地說道：“其實呀，我認爲這對於你們派系來說，倒不算什麼壞事，反而是一件好事！”
格雷茲洛夫有點不理解，驚訝地反問道：“好事？人員流失對任何派系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吧！”
“不不不，對別的派系來說或許不是好事，但唯獨對於你們第一派系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王業搖頭道。
“哦，那你說來聽聽，對我們派系有什麼好處？”格雷茲洛夫耐心地問道。
王業坐直了身子，滿臉嚴肅地說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問你個問題。請問，您能牢牢地把控住派系內所有成員嗎？或者換個說法，那就是你們派系內所有人，都是一個想法一個理念嗎？”
格雷茲洛夫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王業會問出這個問題。
太直接了吧……
過了半晌，他才滿臉無奈地回答道：“不能……”
或許是怕被王業笑話，因爲身爲黨魁，連派系都掌控不了，這顯然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格雷茲洛夫又連忙補充道：“米沙你也知道的，我們派系……成員太多了！又是由兩大派系合併而來的，所以裡面關係很複雜。各個山頭林立，各有各的利益……哎，你應該明白的。”
王業點點頭，“我就是因爲明白這一點，所以才說這對你們派系是好事。
你想呀，雖然你不能完全掌控整個派系，但最起碼你也是黨魁，是杜馬議長，在分配競選資源時，還是有很大的話語權對吧。”
格雷茲洛夫點點頭，王業這一點並沒有說錯，自己在派系內話語權還是挺大的。
“你看，原本因爲各個山頭林立，在分配競選資源時搞得你束手束腳捉襟見肘的。
現在有一些小山頭的人要脫離派系，那對你來說完全不是什麼壞事吧。
這樣一來，你就能拿出更多的資源來分配給那些忠於……
嗯，忠於派系的成員那裡了。
對於你以後掌控整個派系，提高話語權，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王業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格雷茲洛夫呆呆地看着王業，他腦子有點亂。
聽王業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是那麼回事啊……
大派系內部，關係混亂，爭權奪利的事情時有發生。
要是自己趁着下次競選……
嗯，一部分成員離開派系和自己是沒有關係的，他們只是受不住外面的誘惑，意志不夠堅定罷了。
既然他們想要離開，那自己確實沒有必要阻攔，因爲派系內有更多忠誠的成員沒有出頭機會呢！
在杜馬，各大派系之間的關係是此消彼長。
其實在派系內，尤其是第一派系這樣內部山頭林立的大派系內，關係也是此消彼長啊！
就像米沙說的那樣，自己雖然身爲黨魁，對派系的掌控力不能說沒有，但也說不上多大。
要是趁着明年的競選，削弱一部分和自己不怎麼對付的山頭力量，扶植壯大一批忠於自己的成員，豈不美哉！
…………
其實類似的想法，格雷茲洛夫以前並不是沒有考慮過。
只是他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藉口去做，更怕出現什麼反彈力量，導致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所以就只是停留在想想罷了，不過在今天，通過米哈伊爾的提醒，他猛然發現，似乎機會來了！
並且還不需要自己做什麼，只需要自己冷眼旁觀，或者裝模作樣一番，但並不真正去阻止某些人員的跳槽。
藉口也很好找，人各有志嘛，別人不願意繼續待在第一派系了，那就好合好散唄。
再說了，第一派系又不缺人，大把的後備力量等着上位呢！
通過這一波“換血”，或許在政府那邊自己插不上什麼手，但在杜馬這邊，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多安插幾個真正的自己人了！
那就意味着自己在派系內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些！
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能輕鬆收穫好處，何樂而不爲呢……
…………
雖然心中已經樂開了花，但表面上格雷茲洛夫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
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滿臉正經地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個事情容我回去再好好考慮一下吧。那今天先說到這，雖然派系擴充人員是好事，不過米沙你也要多留意一下，不要什麼人都招，有些人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不如不要呢！”
王業微笑着迴應道：‘感謝議長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兩人一番交鋒，互飆演技後，都有所收穫，也算是各取所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