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回過神來,劉璐等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人海,默默站在原地的他,恨恨的咬了咬牙,“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放棄的!”
而此刻的政紀,則在機場外,掛着假鬍子,等候着禪息寺爲他派來的人手,就在送走劉璐後,他接到了禪息寺的秘密電話,他所申請的武僧,已經坐上了來燕京的飛機,在中午的時候就會到。
一架銀白色的飛機伴隨着轟鳴聲,緩緩落地,政紀動動手腳,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心裡卻在揣測着早晨“玄悲”所說的要給自己一個驚喜是怎樣的。
人羣,越來越多的從出機口漸漸的涌出,政紀眯着眼睛仔細的捕捉着每一個身影,想要看到任何關於禪息寺的同伴,這次會是誰來呢?是九品高手年青一代的傑出護法一勳呢?還是和自己對過陣的武僧一如呢?
忽然,政紀感覺到身後一股冷風吹來,然後,就是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貼到了自己的身後,一股肅然的殺氣如同被壓抑到了極點的火藥一般,怦然引爆,他想都沒有想的側身,擡臂,然後就是一股大力從胳膊上傳來,讓他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身形就像被擊中了氣球一般,以不符合人體力學的柔軟向後就像是一張柔軟的弓弦被大力拉開,卻完美的將所有的力道吸收。
政紀腳剛一落地,來不及多想的他寫輪眼蓄勢待發,正準備看向“襲擊”他的人之時,忽然一個熟悉的笑聲傳到了他的耳中,然後一聲“不錯,小子!”讓他隨時準備的暴風雨一般的反擊消逝在無形之中,他的臉上先是驚愕,然後重新掛上了和煦的笑容,轉過身,張開了雙臂,給來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師傅!”政紀忍不住激動喊了聲,沒錯,站在政紀身後的六十多歲的男子,正是禪息寺讓他最爲深刻的老人,也是他與禪息寺緣分之始的戒空!
戒空同樣感慨的看着眼前的政紀,布着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而他的裝扮,一如第一次和政紀相遇的時候那樣,一身的唐裝,神采矍鑠,精神朗逸,一點也不像一個步入了老年的老人,這一幕,讓政紀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好似又回到了那個忻城天橋下,攔捕d級通緝犯之時的場景,是他,第一次的將政紀帶入了武學的大門,讓兩人之間隱隱的纏上了因果之線。
“臭小子,沒想到吧!”戒空老頑童一般的看着政紀,哈哈笑着說道。
“完全沒有想到,師傅你能來真的是太好了!”
擁抱過後,政紀忽然想起了剛纔“襲擊”自己的人,出手的風格,力度,都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轉身看去,果然,那個剛纔還給了自己“沉重一擊”的人,正抱着手臂帶着隱隱的笑容看着自己二人,熟悉的臉龐,記憶深刻的模樣,正是戒武!
“戒武師傅!您也來了!”政紀的臉上怪異之色一閃而逝,“果然是驚喜吶!沒想到,玄悲所說的驚喜,竟然是將自己的兩位師傅派到了自己身邊!自己原本想着或許禪息寺只是派遣一兩個九品的年輕武僧,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一份大禮,兩位即便在禪息寺也能獨當一面的師傅!”他臉上的表情隨即就被激動的笑容所取代。
走上前,和戒武也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砰砰砰”,戒武不苟言笑,光頭在陽光下分外耀眼,用力的拍着政紀的背,似乎在拍打一隻麻袋一般,讓政紀感覺自己的內臟都隨着師傅的拍打位移,忍不住苦笑一下,如果不是自己,一般人恐怕這幾巴掌下去都喘不過氣了吧。
“不錯不錯,看來身手還沒有落下,還能在我的偷襲下勉強守住一招,”戒武不苟言笑的模樣,讓政紀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熱火朝天激情似火的沙灘,沒日沒夜的訓練的魔鬼教官此刻竟然也會說不錯,果然,戒武眉頭一皺,接着道:“不過,即便如此,你的警惕性也太差勁了!居然讓人摸到了你的身後,這次如果不是我,換做是敵人,你的處境就很危險了!看來有必要對你加強訓練,讓你回味下禪息寺的生活了!”
政紀苦笑一下,舉起雙手道:“我知道錯了戒武師傅,以後多注意還不行嗎?”
“是玄悲師祖讓師傅來的嗎?”政紀忍不住說出了自己想要問出的疑問。
“是啊!說出來,我們兩個老鬼也算是沾了你的光了,沒想到這麼大年紀了,也還能出來走走,保護你父母的工作,其實算是福利任務了,能在看到外邊的世界真好啊!不過話說回來了,你到底給師祖灌了什麼迷魂藥,禪息寺的武僧,可是從來沒有給誰當過長期的保鏢,你這算是頭一遭,而且更重要的是還派出了我倆!”戒空感慨的說道。
“因爲我對禪息寺的意義,就像核武器對華國的意義吶!”政紀面露微笑,半開玩笑半真實的說道,此刻他好像明白了玄悲老頭的用意,或許只有玄悲,能夠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不一般,而他的存在,毫不誇張的說,的確能夠對禪息寺以至於整個世界造成更大的影響!
“就學會個吹牛,不過也可能是玄悲師祖看你潛力好,所以重視你吧”,戒空壓根沒信政紀的話,靠他一個禪宗傳人之一哪有那麼的大的能力,他想了想找到了一個自己最爲信服的想法,政紀這小子只用了幾個月,就挑戰了玄悲師祖甚至不知用何種方式取勝,的確有着非比尋常的潛力和武學悟性。
“師弟,你六根不淨了!”一旁的戒武看到戒空這副模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說道,沒管政紀的“胡言亂語”。
“哎呀,師兄,你裝什麼正經呢?誰家和尚像咱們這樣天天打打殺殺的,我覺得啊,我這輩子殺的人,不下地獄就夠好了!”戒空撇撇嘴,竟然在大庭廣衆下像年輕人一般摟住了戒武的脖子,任憑戒武的臉色變得尷尬難看。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舍我一人,換千萬人平安,自然是願意”,戒武彆扭的扭動着身軀,將戒空的胳膊從脖子上繞下來,雙掌合十道。
“假正經,難不成師兄你不想看看嫂子孩子們怎麼樣了?”戒空撇撇嘴拋出了殺手鐗。
果然,戒武的臉色一變,神色之中露出了幸福夾雜着痛苦與愧疚的神色,彷彿被戳中了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一般,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加入了禪息寺,就沒有了楚尋遠這個人,只有戒武,過去的種種,已經煙消雲散”。
“唉,師兄,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又何嘗不是呢?只不過我也沒說讓你光明正大的去相認啊,可以暗中看看他們就好,”戒空何嘗不知道師兄在擔心什麼,搖搖頭感慨的說道。
“暗中看看?”戒武似乎被戒空說動了心,目光恍惚的看着不遠處的一家三口的路人,似乎陷入到了回憶當中,他也是人,又怎麼會不想家,不想念親人呢?
“兩位師傅,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人只有一輩子,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所以何必畏首畏尾瞻前顧後呢?”政紀此刻也插話道,重活一世的他,對於這方面感觸最深,也更加珍惜親情,他回來時間還短,所以之前承諾的看望師父的家人還沒有來得及。
戒武看了看政紀,又看了看戒空,眼神深處涌現着一股隱秘的感動,他承認,他動搖了,輕輕的嘆了口氣,點點頭。
或許是因爲政紀接機的位置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也或許是交手來的快停的也快,所以三人剛纔的打鬥和動作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三人坐上車,駛向了政紀的莊園。
“你個臭小子,在外邊混的不錯嘛,奔馳車都開上了”,戒空打量着車內的環境,感慨的說道。
“那裡,怎麼會有你的照片?”而在另一邊的戒武,他的注意力卻在車外的一張巨大的海報上,上面在聚光燈下光芒四射的男子,熟悉的面孔,正是開車的政紀。
政紀順着戒武所看的方向看了一眼,點點頭道:“是我,我不是和師傅說過嗎?我在外邊是一個歌星”。
“嗯,我想起來了,這倒是對你身份很好的隱藏”,戒武露出一絲恍然的神色,點點頭。
“戒武師傅,一直還沒有問過你,你的家人,是在哪個地區呢?”政紀想到了什麼,透過後視鏡看着戒武問道。
提起家人,戒武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和回憶的神色,好半響,他才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道:“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家還是在河北的一個小山村,交通不便,後來因爲種種原因,我便被禪息寺吸收,算起來,現在也有將近二十多年了,我也不清楚家現在是否還在那裡,不過禪息寺對於類似我們這種有家室的人員都有特殊待遇,每年都會以各種形式補償我的家人”。
“嗯,那麼有時間了,師傅咱們一起回去看一看吧,”政紀點點頭道,至於戒空師傅的家人的信息,他已經告訴過了自己。
戒空戒武都沒有說話,好像陷入了那久遠的家的回憶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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