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過年的氣味已經十足。
燕京的天氣也落下了三兩場雪,走在街上的人們也不由的裹緊了衣裳,抵禦着這寒冬臘月的嚴寒。
“這個四合院是我爺爺的爺爺就住的,雖然樣子有些陳舊了,可是風水位置沒的說,別的咱也不說,要不是我準備出國,我也不準備賣,”一處四合院的中央,一個頭戴氈帽的小年輕眉飛色舞的介紹着。
而他介紹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政紀。
政紀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他的話,觀察着眼前的這套四合院,很早以前,他就讓宋亮幫他留意着一些燕京位置不錯的四合院出售的消息,乘着房價還沒開始瘋狂,他準備屯一些。
“這位先生,您看怎麼樣?”小年輕喝了口水,溼潤了口乾舌燥的嘴脣。
“哦?很好,很不錯,”政紀點點頭,這座四合院說實話的確有些陳舊甚至可以說的上破舊了,看得出來小年輕也並不怎麼愛護打掃,雜草叢生,有的屋檐甚至都剝落,可這些並不妨礙在政紀眼中的價值,光着位置,就值了。
“先生,肯定不錯啊!我也不瞞您!一口價,二百四十萬,我馬上給您辦手續簽合同,”小年輕看不透政紀的想法,咬了咬牙,將原先心理價位的二百七萬壓了三十萬。
政紀回過神來,點點頭,“沒問題,我決定買了,明天我會讓人和李先生你交接。”
政紀砸吧砸吧嘴,不得不說,真便宜啊!
沒錯,就是便宜,用不了十年,這房子,最少都能翻十倍的價格!
可惜,眼前的這個青年卻是看不到了,也不知道那一天他的表情會是如何。
“冒昧的問一句,李先生你賣了房子準備做什麼?”政紀心裡有些好奇。
“沒關係,也不是什麼秘密,我看中了一個商機,準備出國打拼一翻,奈何缺少本錢,只能賣了這四合院了,平時反正我也不住,放着也是放着,”小李嘿嘿一笑,眼中閃爍着雄心萬丈的光芒。
“那祝願李先生一帆風順早日發財了,”政紀微微一笑說道,心裡卻是想起了一個笑話。
這個笑話在後世很出名,說的就是一個燕京人賣了房子出去打拼,果然賺了一大筆錢,可是十年後回來卻發現自己賺的錢卻不夠買一套在燕京的房子。
這個笑話有些開玩笑的成分在,可是如今再一看,卻也不是一種諷刺和現實。
哪怕是2005年的燕京人,也沒預料到再過幾年房地產的瘋狂與火熱。
“好嘞,承您吉言,”生意做成的小李高興的說道,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感覺面前的這個蓄着鬍子的男子有些眼熟。
看完了四合院,政紀也接到了劉璐的電話,喊他中午回家吃飯。
不知道爲什麼,劉璐並不是很喜歡在莊園,而更偏向於她學校對面的書香華庭,這個問題政紀也曾經問過她。
用劉璐的話來說,就是太大了,讓她一個人的時候有些害怕,反倒是書香華庭的那套房子讓她有些歸屬感。
“中午吃什麼?”政紀一進門,笑着問廚房裡忙碌的劉璐。
“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劉璐笑眯眯的聲音傳來。
政紀回來有一段時間了,除了上班之外,兩個人幾乎天天膩在一起。
“學校要評選優秀教師了,我也入選了呢,”吃飯中,劉璐喜滋滋的對政紀說道。
“我家小璐最厲害了,”政紀誇讚道。
相對政紀來說,這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可是哪怕是這樣的小事,在兩個熱戀中的人之間也是值得慶賀的。
“政紀,我想要一個孩子了,”劉璐忽然說道。
政紀筷子一停,說道孩子,他有些無奈了,他和劉璐並沒有刻意的去做什麼避孕措施,可是卻一直都沒能有孩子。
劉璐也曾懷疑過是自己的問題,政紀還陪着她去檢查過,可是檢查結果一切正常,至於政紀,也查了,沒有問題。
政紀卻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曾經的那次遇險,病毒改造過的身體的問題。
“我也想要,可是老天好像還不想打破咱倆的二人世界啊!”政紀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老人家也一直想要抱孫子,這些年回老家不止一次和自己提過。
“要不咱們再去國外查查?”劉璐有些不甘心。
政紀搖搖頭:“只怕沒什麼用,在總部那邊的醫院醫療水平已經是頂級了。”
看着劉璐有些失落的臉色,政紀的心裡也不好受,“不是你的問題,小璐,是我的關係,有些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政紀看着劉璐,認真的說。
“怎麼說呢,我有些獨特......”政紀努力的組織着語言。
“獨特?”劉璐有些奇怪的看着政紀。
“就是以前可能被病毒感染過,”政紀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劉璐實情,只是半真半假的透露一些,並非他不信任劉璐,告訴了宋玉,告訴了胡雨,卻唯獨不告訴劉璐,是因爲現在的相處模式是最好的,他想留給劉璐一個單純簡潔的世界。
“感染過病毒?!”劉璐臉色一白,緊張的站了起來。
“沒事,沒事,後來治癒了,不過我想可能暫時有些後遺症,需要恢復,”政紀急忙安慰快要哭出來的劉璐。
劉璐半信半疑的看着政紀。
“真的沒事了!你忘了咱們的檢查結果?而且我不還踢足球呢?不信我給你來個迴旋踢,”政紀不想讓劉璐擔心,情急之下甚至想給劉璐來一段全武行。
看着面色紅潤的政紀,回想着他的生活,劉璐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晚飯後,窗外開始飄起了小雪。
屋外,嚴寒料峭,屋內,溫潤如春。
劉璐站在落地窗前,政紀在她的身後摟着她的腰肢,時光,彷彿在這一刻靜謐。
忽然,政紀從身後抱起了劉璐。
“啊?!幹什麼!”劉璐一驚。
“吃飽喝足,飽暖思淫慾,咱們再努努力!生孩子去!”政紀壞笑着抱着劉璐就朝着沙發上走去。
不一會,屋內就響起了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
宋老病了,這是三天後政紀從宋玉那裡打電話聽到的消息。
老人年紀大了,抵抗力下降,晨練的時候受寒風一激,就臥牀感冒了,吃了兩天藥,卻不怎麼見好,反而有更嚴重的趨勢,這下只能轉到了總政醫院。
政紀來的時候,老人正喝粥,手上吊着吊瓶。
“宋老,身體好些了嗎?”一進門,政紀放下水果,關切的問道。
看到是政紀,宋老露出了一絲笑容,點點頭:“輸了液好多了,唉,這他奶奶的,出點汗就感冒了,真是人老不由己,想當年翻雪山過草地的時候,哪有這麼多事!”
聽的出來,宋老的聲音中有些不甘心,的確,人最無力的對手,就是健康和身體,你哪怕就是萬人敵,面對生老病死,也只能束手無策。
“宋老,只是一次小感冒,不要多想,趕快好起來,我還等着再和您一起喝酒呢,”政紀笑着說道。
“不說還好,你這麼一說我又饞了,你上次給我拿來的那個酒味道可真不錯,是我這輩子喝過的數一數二的了,”宋老舔了舔嘴脣。
政紀笑了,那酒當然好了,喜馬拉雅絕脈上的雪蓮泡製,能不好嗎?
“宋老,你看這是什麼?”政紀手一晃,變魔術一般的出現了一隻酒壺。
“嗯?這是那酒?”宋老眼睛一亮,像是蜜蜂見了蜂蜜一般。
政紀點點頭,“知道您愛喝,專門留的。”
“快來快來,早就饞了,”宋老像個老頑童一般,眼巴巴的看着政紀手裡的酒壺。
政紀點點頭:“不能多喝,就一杯。”
宋老點點頭,“沒事,你這酒喝着對身體好。”
手一翻,又多了兩枚酒杯,政紀扒開瓶塞,一股清新透心的香氣瞬間在病房內瀰漫開來。
“好酒!”宋老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透明粘稠的酒液順着杯壁流淌,滿滿的兩盅酒,一人一杯。
早已按耐不住的宋老,一口嚥了下去,感受着冰涼的酒液劃過食道,整個人如同浸潤在冰泉一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舒服的喘了口氣,然後便是一陣溫暖如同春陽的暖意從胃部傳來,額頭上肉眼可見的多了一層白毛細汗。
“舒服!舒服!”宋老一邊說着,一邊把酒杯遞給政紀,期待的看着他,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說好了的,就一杯,”政紀手一翻,酒壺消失,充滿原則的對宋老說道。
“你這小子,明知道一杯不夠,還誘惑我,”宋老悵然若失的表情讓政紀頗爲好笑。
“宋老,等你病好,好了以後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政紀安慰道。
說話間,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名高挑的護士走了進來,鼻翼微微一動,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有酒味?但是又不像,味道怎麼這麼好聞?
“你們喝酒了?!”女護士皺着眉頭,她看到了宋老旁邊沒來得及收起的酒杯。
“咳咳,”政紀咳嗽了一下,對着宋老擠眉弄眼,佯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