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油門下去,車速驟提!車輪摩擦着地面出現一道白煙,帶着呼嘯聲朝着路障衝去!
“開槍!開槍!”這一幕的出現,已經代表了一切語言,反政府武裝馬上開始大聲呼喊!
子彈,呼嘯而來!擊打在引擎蓋上,然後又彈了起來,濺起火星,朝着政紀射來,又以常人肉眼難以見的速度微微偏離軌道,擦肩而過!
黃安此刻卻是不堪,整個人幾乎藏在了副駕駛下,如同鴕鳥一般的深深埋下頭,尖叫着,甚至能夠感受到子彈在頭頂劃過的熱浪!
政紀擡手,左手握住方向盤,右手一個彈匣的子彈傾瀉而出,每一顆子彈,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精準的釘在了每個開槍的人的額頭上,留下了生命流逝的印記!
一個彈匣十二顆子彈射完,在路障處的十二名男子已經怦然倒地,而剩下的人一臉懵逼的看着政紀的吉普車呼嘯着從他們的頭頂飛過!
留下一地狼藉,再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只能看到車尾燈。
回過神來的人看躺在地上沒了聲息的隊友,驚訝的發現每個人如同點數一般的,不多不少的只在額頭中了一顆子彈!
這是多麼精準的槍法才能在這樣的顛簸和槍林彈雨的威脅中打出如此的戰績!
倖存下來的幾個人,看着政紀的車越走越遠,竟然沒有一個人有勇氣開車去追!
黃安渾身癱軟的攤在副駕駛上,無語的看着面前千瘡百孔的車窗,他很難理解,政紀究竟仰仗着什麼,才能夠直面死亡。
“大哥,咱們這是要去哪裡?”許久,黃安才顫巍巍的說到,尖叫過後的聲音沙啞。
“去華國煉油廠,”政紀沒看他,直視着道路的前方。
“煉油廠?你是說郊區的那個華國煉油廠?”黃生愣了下。
“嗯,”政紀點點頭。
“別去送死啊!我聽說那裡距離反政府武裝的總部很近!”黃生焦急的說道。
政紀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必須去”,哪怕就是佔領了,可是他要救得人也必須救。
黃生張了張嘴,看着政紀堅定的目光,無奈的嘆了口氣,得,剛出狼窩,又入虎穴,自己這一百幾十斤,可能要交代到這異國他鄉了!
“砰!”忽然,政紀擡起了槍,毫無徵兆的朝着左上角的方向開了一槍。
“啊!”一聲慘叫,一名端着*瞄準的男子應聲從房頂上翻了下來,看的黃安目瞪口呆。
卻是開車聊天中的政紀,竟然不忘觀察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
車停在了男子墜落的地方,政紀一伸手,將地上的*撿了起來,又在死不瞑目的男子身上摸索片刻,搜出了幾個*,繼續上路!
傍晚的時候,又經歷了三波殺戮,政紀終於來到了郊區外,隱隱已經能夠看到不遠處煉油廠的輪廓!
“你留在這裡等我!”政紀將車停靠在樹下的陰影中,對黃生說道。
黃生點點頭,他寧願在這裡等,也不想面對那麼危險的重兵把守的煉油廠。
政紀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黃安則靠在了椅背上,神色稍稍放鬆。
政紀再次出現,已經是在幾公里之外的廠區門口。
廠房的門口,聽着十幾輛重型卡車和挖掘機等大型車輛,橫七豎八的,大門緊緊的關閉着,黑漆麻擦的看不清裡面的景象,一切都靜悄悄的彷彿死域一般安靜。
安靜,是相對的,對於政紀來說,他能夠清晰的聽到大門後面凌亂的呼吸聲和低語。
政紀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擡起腳,邁過!
一根肉眼難以看清的魚線橫在地上幾釐米處,在微暗的月光下隱隱反射着光芒,在細線的一端,連着一枚*。
精妙而細緻的*,一般人很難發現,這裡有高手,政紀心中盤算。
就在他邁過細線的一瞬間,忽然,漆黑的夜空被照亮,大門上,十多盞探照燈猛然亮起,照亮了政紀的位置。
“什麼人!”緊接着,從四周如同變魔術一般的,七八個端着槍的華國面孔出現,警惕的看着政紀,一步步的逼近。
“來幫你們的人,華國人,”政紀舉起了手,示意自己手中沒有武器。
聽到政紀純正的華國口音和東方面孔,幾個人的警惕略微鬆了鬆,槍口略微朝下低了些許。
“就憑你一個人,說來救我們?”一個略帶囂張和嘲諷的聲音響起,一個東方面孔的年輕帥氣的穿着有些誇張的全地形戰術服的男子從大門裡走了出來,手裡端着一把m4步槍,一臉看不起的表情看着政紀。
政紀不理會對方的不屑,點點頭,表情不變。
“大言不慚,”男子輕哼一聲,顯然對政紀很不滿意。
話音剛落,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轟鳴聲,隱隱可見一輛汽車駛來,隔着老遠,政紀就看到了開車的黃安,而副駕駛上,卻還有個人影,讓他略微皺起了眉頭。
“那是什麼人!是不是你帶過來的*!”對政紀有敵意的年輕男子下意識的將槍口對準了政紀,大聲喊道!
其他人的神經,也開始重新繃緊了起來。
“別開槍!別開槍!”人未到,聲先到,離着老遠的距離,黃生就開始朝着這邊揮手,大聲喊着,而副駕駛上看不清面孔戴着帽子的人倒是冷靜,不似黃生。
車子在政紀身邊一個急剎車,黃安從車上跳了出來,偷偷打量了眼圍着他們的人,又看了眼政紀。
副駕駛上的人也從車上走了下來,近看身段,才發現原來是個女的。
“你怎麼來了?”政紀看了眼黃安。
“老哥,你不知道,你前腳離開,後腳這個女的就來了,說什麼是國際紅十字會的人道醫生,被反政府軍追殺,說反政府軍馬上就來了,硬要我帶着她!”黃安苦着臉說道。
“嘿!支支吾吾說什麼呢!那個誰,你,你剛纔不是說就你一個人嗎?!他們是誰!”看政紀不順眼的那個年輕男子指着政紀的鼻子質問道。
“對不起,我是紅十字會的人道主義醫生,給你們添麻煩了,”一個溫柔中帶着清脆的如同百靈鳥一般好聽的聲音響起,卻是下車後的戴帽子女字走了過來,擡起頭,有些歉意的用英文說道。
燈光照在了女子的臉上,瞬間滿場有了一瞬間的寂靜。
美!
太美了!
這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美,每到了骨子裡,靈魂裡,再加上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讓不少人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金色的長髮披肩,如同洋娃娃一般,吹彈可破的肌膚,眉角如同水墨畫一般精細描繪的混血容貌。
看到女子面容一瞬,政紀也微微一愣,卻不是因爲她的美麗,而是因爲她是熟人!
奧利安娜,又或者說在政紀記憶中第一次叫做美黛賽斯的那名奧地利公主。
不過,這種驚訝在一瞬間就消失殆盡,政紀沒有忘記自己此刻易容的身份。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怎麼會成了什麼紅十字會的人道救援醫生?
這個疑惑,在政紀腦海中盤旋。
而至於美黛賽斯,則沒有過多的注意政紀,只是感覺有些眼熟,卻沒往他身上聯想,畢竟政紀是心理大師,想要僞裝自己的身份,不僅僅是貼了鬍鬚改了髮型那麼簡單,就連自己的氣質,也會隱藏。
“那羣暴徒簡直太過分!竟然追殺您這樣美麗的姑娘,請進!只要在我們這裡,我會保護你的安全!”剛纔還咄咄逼人的青年,此刻看到美黛賽斯的模樣後,驚爲天人,哪裡還顧得上其他,臉變得如同翻書一般快,擺了個自認爲紳士的pose,對美黛賽斯邀請。
“謝謝您,尊敬的先生,您的恩情,我會永遠記住的!”美黛賽斯甜甜一笑,輕輕點點頭。
美黛賽斯這樣的美女,能最大化的降低人們心中的警惕,而政紀和黃安又是華國人,同樣不會爲難,一行人進入了工廠。
“老弟,貴姓?”進入工廠後,在一間辦公室內,一名中年男子掏出一根菸來遞給政紀問道。
“鄭成功的鄭,鄭鈞,”政紀沒有拒絕,接過煙將自己的化名告訴對方。
“原來是鄭老弟,我姓潘,潘陽,你從城裡那邊來嗎?”中年男子介紹了下自己,問道。
政紀點點頭。
“那邊情況如何?這一路只怕不好走吧?”潘陽坐正身子,看着政紀認真說道。
“何止是不好走!我們簡直就是冒着槍林彈雨闖過來的!要不是鄭小兄弟槍法好,我們只怕就死在路上了!”沒等政紀開口,一旁的黃安就忍不住吐槽道。
聽了黃安的話,潘陽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聽黃安的描述,這已經上升到了戰爭的層次,雙方現在很明顯陷入了焦灼狀態,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這意味着這片土地將時時刻刻充滿危機,也意味着他們被困在這裡短時間只怕不會出現什麼轉機!
在潘陽思索之刻,政紀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一處沙丘地圖上,這是人造的,很明顯是附近的地理地圖,可以看得出來時間並不久。
“這是你做的?”政紀看了眼潘陽。
“這幾天閒的沒事,”潘陽的回答是默認。
“門口的那道雷,看來也是出自你的手筆了,老兵?”政紀點點頭。
潘陽露出了一個笑容,點點頭:“被你看出來了,曾經在偵察連呆過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