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奈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微微沉思。
因爲這種時候,她必須更加鎮定,若是她不假思索便回答,只會讓這些人越發貪婪,後果,將一發不可收拾。
大約沉吟了十幾秒的時間,眼看着幾個小混混將要變臉,她乾脆利落,“成交!就五十萬!”
“安小姐果然痛快!那麼,哥幾個就先幫你出了這口惡氣……”男人話音剛落,其餘四人便心領神會,直接將白欣怡推倒在沙發上。
“別碰我!我司明哥會殺了你們的……別碰我!……”白欣怡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完全泡湯了,而且連自己的清白都要不保,頓時慌了。
“呵呵,連唐司明都擺出來了?原來你這麼飢渴啊?幾歲和他廝混到一起的……那今天哥幾個就好好幫你解解渴……”
“喲,沒看出來啊,這妞胸還挺大的……都是你司明哥的功勞吧?”
“哈哈哈……長得越清純的人越風騷,老子今天到要嚐嚐到底有多浪!……”
幾個男人猥瑣輕佻的言語,不堪入耳。
客廳裡的光線並不好,白欣怡也被圍了起來,不住的掙扎着,安奈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只能聽到那刺耳的叫聲,帶着聲帶撕裂般的顫抖。
“別砰我!滾開!……唐司明會殺了你們的!……”
男人們卻笑得越發大聲了,“哈哈,你到是叫啊!……老子到想看看你那個男人能不能聽到!這鬼城可是你選的,保密得很呢!連鬼都不會來的……”
“滾開!……啊!!!……”
又是一聲慘叫,伴隨着衣服被撕破的聲音。
藉着昏暗的天色,安奈能看到白欣怡那雪白的身體已經裸露在了空氣中,白花花一片,在幾個男人手下顫抖着。
像一隻被狼羣圍攻的綿羊。
男人們已經動手解開了褲子,笑罵聲越發不堪入耳。
她恨白欣怡,卻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幕。
畢竟她也是女人,對這種被強的場面,多少有些抗拒。
慘叫聲,哭號聲,還有男人們越來越放肆猥瑣的笑聲摻雜在一起,在這淒冷的客廳裡迴盪着,令人不寒而慄。
她忽然有些後怕,如果剛纔稍有不慎,現在落入這般場景的,便是她。
是不是每個人心底都潛伏着一頭殘暴的野獸?總會在某種特定環境下忽然釋放。
上一秒還跟她討論贖金的男人們,此刻卻變成了殘暴無情的禽獸,在一個慘叫哀求的女人身上發泄放縱……
她不敢想象,如果換作是她,會不會瘋掉。
會不會寧願自己死得更痛快一些,也好過被這般凌辱折磨。
雖然死過一次,可她死得突然,甚至連恐懼都沒有感覺到,當時所能感覺到的,只有可笑和懊悔。
而現在,是真的感覺到了恐懼,對脆弱生命的恐懼,以及,對人性的懼怕。
忽然想起當初陪着文君看恐怖片的時候,裡面有一句臺詞說,鬼神其實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
當初的她只是一笑而過,以爲這世上最令人害怕的當然是看不清楚面目又神秘的鬼神了。
人有什麼好怕的?
可是自從知道了唐司明的真面目後,她忽然覺得那句話,簡直就是哲理。
想來能夠寫出那句臺詞的編劇,也不是個沒有故事的人。
現在,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越發深刻了解了人性的骯髒……
各種難聽刺耳的聲音充斥着耳膜,黑暗也漸漸壓迫,她忽然間想起剛纔那個男人說過的話,這裡可是鬼城,而白欣怡的嘶吼,果真如同暗夜中的女鬼……
砰!
忽然間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便是一道強光瞬間襲來,刺得她本能的閉上了眼。
耳邊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低吼聲,等她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客廳被照亮如白晝。
而那刺眼的光,是從外面直射進來的。
一襲高大的身影,就那樣迅速衝到她面前,將刺眼的強光擋在身後。下一秒,她兀然跌進一個溫暖又安全的懷抱。
熟悉的菸草味道,讓她鼻子一酸,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沒事了,你安全了。”低沉的嗓音裡,卻有着隱隱的顫抖。
他溫熱的呼吸在她頸間噴吐着,讓她緊繃着的神經漸漸放鬆……
“韓亦辰……”
“恩,我在。不會有人傷害你的。”他像哄小孩子一般的口吻,小心翼翼將綁在她身上的繩子解開,下一秒,將她整個攔腰抱起,緊緊地……
那就那樣任由他抱着,將臉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淚如雨下,卻又固執的不願意被他看到。
耳邊傳來幾道嚴肅的聲音,“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警察同志饒命……”
“閉嘴!把褲子提上!……”
韓亦辰帶了警察來麼?這麼快?這裡不是鬼城麼?如果說是鬼城的話,青市就只有魏興區了。所以,韓亦辰是怎麼能這麼快就找到這麼隱秘的地方來的?
這個男人的能力,果然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強大得多。
“韓少,這裡交給我處理吧。”一位警官走過來恭敬道。
韓亦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抱着安奈,徑直上了車。
許是被嚇怕了,她沒有像以前一樣馬上離開他,反而依舊蜷縮在他懷裡抽噎着,像只被欺負的小貓咪。
他便也任由着她,甚至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原來這小東西也有害怕的時候,他還以爲,她在任何時候都會無法無天,天不怕地不怕呢……
只是現在他,也沒有心思去拆穿她的僞裝。
警方把幾個小混混都抓了出來,帶上了警車。
白欣怡既然是幕後主使,自然也要被警方抓回去的。
安奈哭夠了,便掙扎着坐直了身子,擡眸間剛好看到白欣怡被警方帶出來,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扯成了布條,此時只披着一件沾滿灰塵的外套,應該是其中一個小混混脫下來扔在地上的。
一向表現得柔柔弱弱的白欣怡,此時越發狼狽。
頭髮散亂的披散在肩頭,臉上的妝容早就被淚水沖刷成一道道慘不忍睹的黑印,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夜色中,讓人莫名覺得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