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白天的的歸宿。
工作回來的父親與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着晚飯,飯後夜色漸漸入深,父親給小孩講着故事,小孩在被窩中安穩入睡,母親整理着一天中最後的家務,微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輕緩地將被子拉好。
應該如此,一直以來,自從檀香村存在以來一直也都是如此。
可是,在今晚,一切的喧鬧聲打破了所有。
燈光照亮着一個又一個的屋子,上百名年輕男子往村中空地的那個大城堡衝去。更多的男子衝進一個一個又一個人家之中。
三個月了。
三個月以來,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整個村莊都圍繞在恐怖害怕的氣氛中。
而在這一週,死亡人數是幾十幾十的增長,甚至到了昨晚,以及死了上百人。
近乎每一家都有人死去,然後一個接着一個,甚至爲親人感到悲哀的時間都沒有。
每個人都擔心明天死去的會不會是自己......
恐怖與害怕壓抑着每一個人的內心,將壓抑到極點的時候就會成爲隱藏在心中無法得到宣泄的憤怒,而這憤怒在每個人的心中就是一桶炸藥。
最終,只要一個導火索,就要有一個宣泄的出口,這桶炸藥就會炸藥就會炸斷人心的枷鎖......
……
“宮原醫生說過,屍鬼不能見陽光,喜歡陰暗的地方,所以很可能躲在一些角落和地下,都好好的找!”
姓氏爲龍川男子大聲喊道,一舉衝進了在一週前全家都已經死亡的院落中。
……
“屍鬼!是屍鬼!我認識他!他上週就死了的!”
一個男子在院落中看到屍鬼。
“敲碎他的腦袋!”
“等一下!他是我的朋友!”
“他現在是屍鬼!”
......
“龍川先生!還請放過我,您的妻兒不是我的殺的,是小洛......是小洛......龍川先生......”
“閉嘴!就是你們這些東西毀了村子!毀了我的家!”
姓氏爲龍川的男子將躲在一間早已經廢舊的宅子的男子脫出,手中的木錐狠狠插入了他的心臟。
......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求求你們了......我的丈夫死了,現在小夏好不容易回來了,求求你們了......放過他吧......”
在村中的道路上,一位母親緊緊抱着自己的孩子,哭泣的聲音在這已經不算是夜晚的黑夜傳蕩而開。
“母親......不要......母親......”
“小夏......你們要做什麼......他不是屍鬼!他是我孩子......小夏......”
幾個成年男子將年輕的母親架走,已經是死去一週的孩子被拉出了母親的懷抱。
“小夏!不要!”
“砰!”
一名粗壯男子揮氣棒球棍,狠狠砸在男孩的腦袋上......
......
“川君......求求你放過我吧,你高一的時候不是向我表白嗎?但是我之所以沒有答應是有原因的,其實我是一直喜歡着川君的......”
檀香村東邊的森林中,分頭尋找屍鬼的一名高中生男子遇到了自己同班的女同學。
被稱呼爲川的男子舉着的水果刀指着他,雙手不停地顫抖着:
“小瑩......你已經不是人了。”
“可是我還是小瑩啊......還是你喜歡的小瑩啊......”
察覺到他心神的鬆懈,女孩一步步走向他。
“川君,我喜歡你......”
名爲川的男生還是顫抖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小瑩踮起腳尖,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川君,我喜歡着你哦......一直一直都喜歡着......”
女孩張開嘴巴,尖尖的牙齒咬進了他的脖子中......
......
“藤之老師,還請您不要讓我們爲難。”
“這是的我家,我的家也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居住,沒有別人!”
檀香村中學附近的一個普通農村庭院之中,年輕的老師死死的守在房門前。
而在房門的後面,在客廳中,一桌早已經做好的飯菜已經微涼,一名女孩背靠着房間瑟瑟發抖着。
外面全部都是人,就算是從窗戶也離開不了了,女孩也想過躲在衣櫃裡或者是躲在牀底下,可是當聽到自己的老師與村民們對峙的聲音,女孩沒有這麼做,她擔心着,擔心着自己的老師會因爲自己出意外。
“藤之老師,我們尊敬您,還請您不要讓我們爲難。”
“我的房間裡沒有任何人!”
“沒有人!可是有屍鬼!有人今天晚上看到早已經死去的小沁走進了您的屋子!如果沒有,還請讓我們進去查一下!”
“藤之老師!我的孩子是屍鬼害死的!您是一直是一個人,體會不到失去親人的痛苦,藤之老師!還請讓開!”
“砰!”
門外傳來身體劇烈倒在地上的聲音......
“老師!”
女孩再也不想讓自己的老師一個人面對了,打開門衝了出去。
......
“長洲扉!出來!長洲扉!”
“算了吧......村長說不定不知道屍鬼的事情呢。”
“不知道?不就是長洲扉要開發什麼旅遊業的嗎?而那些人不就是他請來的嗎?他會不知道?開什麼玩笑?!”
“沒錯!如果不是長洲扉!那些人怎麼會來我們的村子,我的妻子又怎麼會死!”
“長洲扉!你給我出來!”
最終,長洲一家的院門被踩踏,本來就不算是太過於牢固的鐵門狠狠砸在了地上,聲音傳遍整個院落。
翻東西的聲音,扔東西的聲音,甚至還有着砸東西的聲音傳進院落之中。
後院之中,在緊緊鎖住的地窖之下,越前春樹緊緊抱着一把鋤頭盯着由地窖上傳來的踩踏,越前春樹嚥了咽口水,冷汗從額頭冒出。
......
村中高臺之上,宮原和也緊緊摟着懷中的女子。
在懷中的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通紅眼眶佈滿着血絲,雙手不停地顫抖着,牙齒緊咬,彷彿要互相的咬碎。
“一條先生,很諷刺......不是嗎......”
擡起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背對着自己的一條榊,男子語氣顫抖着說道。
“是啊......好諷刺啊......”
緊握着手中鬼切,一條榊步步離開。
“無論是屍鬼還是人,都是這麼的諷刺......”
月光之下,黑色的鬼切閃爍着月光的清輝,不只是持刀者還是刀的本身,在共鳴般的顫抖着,如同鬼神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