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元的這話問的是一點也沒錯,張氏的這媒人說是官媒有沒有官府的證明,說是私媒也沒有做成的佳偶登記在官府。
官媒是代表政府行男女婚姻之事的機構,即官方的婚姻介紹所。官方的媒人,稱作媒官、媒氏、媒互人等,而私媒做成的婚姻也還是要到官媒處登記,接受官媒的監督,才符合國家法律的規定。
張氏說自己就是柳蔓蔓婚事的媒人,自然是說不通的了。要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父母與媒人是一個也不能少的,先不說柳蔓蔓的爹已經不在了就說徐氏根本就沒有同意這樁婚事,所以父母之命就是不成立的,再說這媒妁之言,張氏並不是名正言順的媒人,自然她做的媒也是算不上數的。
張景元又說道:“孟子曾曰: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
四營子村基本沒什麼讀書人,所以張景引經據典的話。柳家的人根本就不明白,還是李泉永見大家不明白遂又解釋道:“老張頭的意思就是如果不等父母的安排,媒人的介紹,就自己鑽洞扒縫互相偷看,甚至翻牆過壁支私會,那就要受到父母和社會上其他的人鄙視。當然蔓丫頭與老大家的親戚根本就不認識自然就不存在鑽洞扒縫互相偷看,甚至翻牆過壁支私會這樣的事情了,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是萬萬不能廢除的。”
張景元與李泉永一唱一和的就把江氏爲柳蔓蔓定下的親事,定義爲無媒苟合的荒唐事。除非柳蔓蔓真的是慌亂**之人,否則這門婚事就做不了真。
江氏本來想的就是里正或許會多加的阻攔但是沒有想到里正根本就沒有說什麼,反倒是另外兩位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柳蔓蔓的婚事說成了不作數的荒唐事。
“雖然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我畢竟是蔓丫頭的奶,難道連這點權利都沒有?”江氏其他的都不提就說自己是柳蔓蔓的奶,拿身份壓人。
蕭萬全哈哈笑道:“弟妹,我看這事不妥。要是因爲你是蔓丫頭她奶就要做主她的婚事,那老二家的就能說是嫂子做主你枝丫頭的婚事了。再說了這都是一家人本來婚事就是件和和美美的好事,怎麼還弄得你不情我不願的呢?”
江氏仔細的一想,頓時覺得蕭萬全說的也有道理。自己根本就還沒有見過張氏所謂的遠房親戚,只因爲張氏跟自己說是江家願意供養自己的幾個孫子去學堂,自己就着像了。現在看來無論這江家是什麼樣的人自己都不應該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定下蔓丫頭的婚事。
蕭萬全見江氏的神情有些鬆動,再接再厲的說道:“我看蔓丫頭也還小,再留幾年也是沒有問題的,倒是老大家的圓兒丫頭就快及第了吧,弟妹還是要多操心一點。”蕭萬全這話的意思就是江氏你要把柳蔓蔓嫁出去,還不如操心一下柳圓兒的婚事。柳圓兒可比柳蔓蔓要大多了。柳圓兒都沒有嫁出去柳蔓蔓就更加不着急了。
江氏一聽這話也想到既然張氏跟自己說她這遠房的親戚是如何如何的好,怎麼就沒有想到她自己的女兒呢?再說雖然是親戚但也不過是遠房的而已,要是柳圓兒真的嫁過去了,不也正好是親上加親的好事嗎?
但是現在張氏卻說要把這麼好的親事留給柳蔓蔓,江氏本來沒有多想但是現在蕭萬全這麼一說,江氏就慢慢回過味來了。
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現在被柳天冬請來的這幾個人弄成了名不正言不順。柳圓兒心裡已經是一肚子的火了,現在蕭萬全又跟江氏暗示自己纔是應該被操心婚事的人。
柳圓兒心裡自然是萬分着急了,但是柳圓兒也知道越到這個這是越是不能着急,要是奶真的聽了里正的話。把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那自己跟寶柱哥的事情就一定藏不住了。柳蘇蘇跟娘說的那些話自己可是一字不漏的都聽到了。
可是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呢?當初自己給娘出的這個主意本來就薄弱,現在被這幾位這麼一說就更加的潰不成軍。
現在就是自己想到了什麼主意也不可能再跟娘商量了啊,同時柳圓兒心裡面也有些怨恨張氏。本來好好的事情怎麼張氏就辦成了這個樣子?現在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還怎麼收場?
但即使是這樣柳圓兒依然不想放棄。
“幾位叔爺,其實我娘也是一片好意。你們也知道,我二叔也走了好幾年了,家裡也沒有個當家作主的在。所以我娘纔會一聽說江家的事情就想到了蔓妹妹,我娘也是想着要是蔓妹妹許了個好人家,以後我二伯孃的日子不就好過多了嗎?”
柳圓兒這番話的意思就是張氏這麼做都是爲了柳蔓蔓跟徐氏的以後着想。你說你們家的男人都不在了,我娘好心好意的幫你尋了個有錢的人家你不感激也就算了怎麼還能說我娘是不懷好意呢?
“圓兒姐姐這話倒是說的好聽,爲了我姐跟我娘着想。”柳蘇蘇冷冷的說道。
“要是大伯孃真的有這麼好的心,怎麼我娘萬般的不願意大伯孃還是要我奶當着全家人的面定下這無媒苟合的婚事?要是大伯孃真是爲了我姐跟我娘着想就不會這麼的不把我姐的名聲閨譽放在心裡的。剛纔張爺爺都說了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要是大伯孃真爲了我姐跟我娘好,這話就不應該再提了。”
柳蘇蘇只拿張景元剛纔所說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話來封柳圓兒的口,同時也是在提醒柳圓兒。柳圓兒跟王寶柱的事情就是無媒苟合,而且還被她給撞見了。王寶柱也因爲這件事想要殺人滅口,自己都還記着呢。
柳圓兒一聽柳蘇蘇的這話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了,要是把柳蘇蘇逼急了。當着人的面就把自己跟寶柱哥的荒唐事抖露了出來,自己在四營子村只怕是也做不了人了。但是要自己就這麼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自己又實在是不甘心。
“蘇妹妹說的是哪裡話,要是二伯孃真的不願意我娘還能逼着蔓丫頭嗎?再說萬事還有奶她在呢。”柳圓兒這話的意思就是把張氏摘清了,這事是江氏做主的跟她娘可沒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