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上那溫溫軟軟的感覺讓君千瀾心裡激動不已,剛剛那一幕是他與楚楚之間難得的互動,如果用曲陽的話說,這是打情罵俏!就在他正享受這種氛圍的時候,突然出現了聲音打斷了這美妙的感覺,讓他心裡所有的溫軟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狂躁暴怒,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君千瀾偏過頭,琥珀色的眼中滿是寒意。
而他對面一個淡粉色長裙的女子正滿臉欣喜的看着他身旁的葉凌汐,這一觸即到君千瀾那狠厲乖怒的目光時,整個人心神一顫,寒意從後背升起。
凌公子怎麼會跟這個閻王爺一起來啊!而且他們現在這舉措未免太過親密了些,他們是兩個男子啊,高月心裡糾結死了。
葉凌汐看到是高月,雖是覺得詫異,卻也是在情理之中,高月父親是正二品的官員,她能來這裡,也是理所應當的。
葉凌汐瞬間察覺到自己此刻動作的不妥,直接收回了手,衝着高月頷首說道:“高小姐!”
高月聽到葉凌汐與自己說話,剛剛生出的不安瞬間消散,她向前走了兩步,在看到君千瀾陰沉的臉時,抿了抿脣角,還是行禮說道:“臣女拜見瑾王殿下!”
君千瀾冷哼一聲,不說話。他現在很生氣,很想剁了這個不識趣的女人。
葉凌汐見君千瀾一臉不悅,而對面的高月臉上帶着些許的惶恐,心下不覺好笑,這君千瀾到底是多可怕,讓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也心生了膽怯。
“剛剛我並未看到令尊,難道是令尊沒有來嗎?”葉凌汐往前走了幾步,衝着高月笑着說道,幫她解圍。
有了葉凌汐的話,高月感覺渾身輕鬆了不少,她笑着說道:“我爹他今天身體不適所以來不了,已經跟熿王殿下說明了情況,我爹不來,我總不能也不到吧。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凌公子,真實不虛此行。”
“令尊的病要緊嗎?”葉凌汐關切說道。
高月向前幾步,走到葉凌汐身旁,湊到她耳邊說道:“其實我爹根本就沒病,他只是不想來而已。”說着她衝着葉凌汐眨了眨眼睛。
葉凌汐愣了愣,這姑娘也太沒有心機了吧,這種事情能跟外人說嗎?她就不怕給他高家帶來禍患?至於高進爲何不來,她卻是明白的,眼下幾位皇子爭鬥的厲害,他來這裡還不是要被逼着站陣營,這稍不留神,可是毀家滅族的禍事。
不過她哪裡知道,在高月心中,她根本就不是外人。
“你一個人來不覺得無聊嗎?”葉凌汐看着高月,笑着說道,“我還以爲你不會喜歡這種宴會呢。”
“我是不喜歡啊,不過,我的好姐妹喜歡。”高月衝着葉凌汐眨了眨眼,“跟她一起來,怎麼都不會無聊。”不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她噘着嘴說道,“你可不能喜歡上她!”說着,她不由看了身後那一臉陰沉的君千瀾一眼,想說的話,瞬間被卡在了喉嚨裡面。
君千瀾冷冷的看着高月,她那點心思他怎麼可能猜不出來,雖然說楚楚是不可能跟她有任何關係的,可是想想他心裡都不舒服,想要將她撕碎。可是楚楚八成是不同意的,想到這裡,他目光幽怨的看着葉凌汐,爲什麼他的楚楚這麼招桃花!
當然葉凌汐此刻並沒有注意到君千瀾,她有些怔忡的看着高月,這姑娘該不會……想到這裡,她忽的有些頭疼。
大概是經歷了明瑜的那件事,讓她對這種誤會是半點都欣賞不來,只是她要怎麼言說呢。
“你們誰敢幫着她,就是跟本公主作對,自己掂量清楚吧!”一個跋扈的女聲忽然傳來。
葉凌汐擡頭朝着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這聲音還真是耳熟。
高月回過頭,皺眉說道:“這六公主她們又在欺負宋玉兒了。”似是怕葉凌汐不知道宋玉兒是誰,她扭過頭解釋說道,“皇上下了聖旨將宋玉兒賜婚給了玉世子,你大概也聽說過,玉世子風采奪人,文治武功都不在話下,是這徇都城第一公子,所以想要嫁給他的世家女頗多。而這宋玉兒論長相,論才學皆是中等,怎麼看都配不上玉世子,所以京中那些貴女們痛失瞭如意郎君,自然就將火氣發到了那宋玉兒身上,這個月六公主已經找了宋玉兒好幾次麻煩了呢。”說到這裡,她皺了皺眉,面上帶着幾分猶豫之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葉凌汐見狀問道:“怎麼了?”
“我在想要不要去幫宋玉兒。”高月有些苦惱。
與高月的幾次接觸中,葉凌汐不難發現高月是個單純有正義感的姑娘,心機有是有,不過那點心機用來保護自己都不夠,更別說害人。所以,她的苦惱必然不是因爲害怕自己被連累。
“爲什麼這樣說!”葉凌汐問道。
高月嘆息一聲,“說實話,我也不喜歡那個宋玉兒。”她皺了皺眉,“她是個病秧子不是她的錯,可是每次看到她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就沒來由讓人心煩。但是嫁給玉世子是皇上的旨意,也不算是她的錯。我那好姐妹家與宋家關係不錯,這種情況下必然要護着她,我是擔心她。”
“既然這樣,那咱們去看看吧。”葉凌汐笑着說道,“不然你那好姐妹要是出了事,你這心裡怕是不會好受。”
聽着這回,高月瞬間笑開了,“好!”其實她是捨不得與凌公子分離,可是又不想他受牽連,所以纔會猶豫,不過凌公子這樣說了,她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後面君千瀾看着葉凌汐與高月一起往前走,壓根忘了他,心裡的醋罈子不知打翻了多少個,整個人處於低氣壓中。
後面來了船伕看着這位爺,壓根不敢開口說話。可是見他遲遲不走,不由說道:“瑾王殿下,你還要走嗎?”
君千瀾回過頭來,俊美的臉如地獄森羅一般冷峻,眼底寒意漫出來,他目光陰森冷寂的看着那船伕,“滾!”如刀一般的眼神深深凌遲在哪船伕身上。
“是,小的馬上滾,馬上!”那船伕忙不迭的撐船離開,孃的啊,這瑾王殿下真是太恐怖了。
君千瀾冷哼一聲,轉過頭時,葉凌汐已經快消失在拐角了,他眉頭一蹙,快步追了上去,等今日這宴會結束了,他定然是要好好與她討論下忽視他的後果!
畫舫的主廳裡面,幾個宮裝女子坐在上首。地上瓷器碎了一地,宋玉兒正坐在地上,衣衫有些凌亂,小臉上滿是悽楚委屈。
“這裡也是你這種破落戶該來的嗎?”六公主冷笑一聲,“不自量力!”她抓起桌上的茶盞,直接摔到了宋玉兒腳邊。
“嘭”的一聲響,狠狠的敲擊到衆人的心中。
大概是怕受到牽連,壓根沒有人敢去替宋玉兒求情,而更多的人是在看宋玉兒的熱鬧。這宋玉兒何德何能,竟然能嫁給玉世子,是她搶了她們的位置,她們沒有跟着落井下石已經是仁慈了。
宋玉兒面上愈發驚恐,雙眸含淚,好不可憐,可是即便身體在顫抖着,她也沒有求饒。倒是讓旁邊看着的幾位公主心生幾分不忍來。
“好了六妹,今日就到這裡了,別鬧的太過了。”四公主出言說道,這宋玉兒到底是宋家的人,雖然只是個旁支,可是如今也是記在了宋家主母名下,是宋家的嫡女。今日她在場若沒有勸阻,他日這事傳到了玉世子那裡,傳到了宋家那裡,尤其是皇后娘娘那,她怎麼討的了好,她的母妃身份低微,可不比其他人,所以她向來都比旁人要謹慎。
二公主也跟着說道:“是啊,六妹,打狗也得看主人,這宋小姐是齊國公的掌上明珠,也算是四哥的表妹,跟咱們是親戚呢,你這樣下她面子可不大好。”她素來都不大喜歡六公主,當然也不喜歡宋家的人,所以火上澆油的事幹起來是半點心虛都沒有。大哥的儲君之位因爲老四的存在一直沒有下文,她心裡是恨透了宋家。陳家的女兒比這宋玉兒不知強了多少倍,那玉梓瀟是瞎了眼睛纔看上這個病秧子。
六公主聽着這話,不由冷笑一聲,“兩位皇姐說的輕鬆,宋家是我西涼的第一門閥,卻教養出這樣上不得檯面的女兒,真是丟盡了我西涼門閥的臉面。本宮瞧着這在座的諸位小姐都比她強上不少,本宮要是她,早就躲起來了,哪裡會如她這般不要臉的招搖過市。”
宋玉兒擡起頭看着六公主,咬着牙,淚水簌簌的往下落,即便沒有說話,也能讓人感覺到她心裡的悲慼。
旁邊不少人都有些同情她了,這嫁給玉世子又不是她的錯,要怪就怪玉世子生的太好。
“六公主,宋小姐身體不好,咱們還是讓她先起來吧,若是因爲今日之事讓她病情加重,到時候玉世子知道了,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況且這婚事是皇上賜的,您瞧不上宋小姐,旁人會以爲你瞧不上的是皇上的眼光,這傳出去可對您不利。”人羣之中,一個綽約的聲音走了出來,她聲音清麗,一雙秋水盈盈奪目,細眉柳腰,顧盼生姿,端得一副傾城的好相貌,最主要的是那從容不迫的氣度,如立雲端,貴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