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面,何耀看着那空了的座位,面上的驚愕卻久久散不去。她剛剛說了什麼,她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那件事的,除了他,就只有楚家的主子們,可是主子們都已經……
何耀一隻手撐在桌上,腦袋裡面忽然亂的緊,是誰宣揚出去楚家的寶藏之事的,千百年來的秘密,終於要被揭穿了嗎?
楊旭的事情是個引子,那麼背後的人只是想要楚家的寶藏嗎?!
出了別莊,葉凌汐的臉上似是染上了寒霜一般,整個人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回府吧。”
葉凌汐上了馬車,閉目養神,腦海裡全是剛剛何耀那一臉驚慌的神情,是的,她一直在迴避一個問題,而今卻不得不面對了。原來,都沒死呢。
到定陽侯府,葉凌汐一下馬車就看到門前站着的身影,她眉頭微蹙,他來這裡幹什麼。
“我說臭丫頭,你幹什麼去了,現在纔回來。”秦泤南轉過身,看到葉凌汐的時候,臉上瞬間浮現一抹不悅。
葉凌汐挑了挑眉,淡然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秦泤南冷哼一聲,別過頭,趾高氣揚的說道:“你以爲本王想找你,還不是母妃想見你。”
柔妃想見她?!葉凌汐微微一笑,看着秦泤南,“原來如此,不過我今天顯然是沒有時間,所以勞趙王殿下白跑了一趟。”
“葉凌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秦泤南瞬間火冒三丈,他等了她老半天,她竟然一句不去就將他打發了,天下有這樣的事情嗎?
“你給的是敬酒嗎?”葉凌汐轉過身反問,她看着秦泤南,神色微冷,“你母妃讓我去,我就得去,你把我當什麼了?知道什麼叫尊重嗎?那就是不要將自己所想強加在別人身上?!有空在這裡無所事事,倒不如學學你六哥的上進,他現在可是你父皇身前的紅人。”話落,她直接朝着定陽侯府的方向走去。
秦泤南錯愕的看着那決然的身影,眉頭微蹙,他不就發了下牢騷嗎?她至於這麼大的火氣嗎?而且剛剛這女人的氣勢把他都驚呆了。而且,她說六哥的時候的語氣怎麼那麼像一個人。
“哎,葉凌汐,你等等本王,你剛剛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跟我六哥吵架了?”秦泤南追了上去。
忽然前方的腳步頓下,他身體驟然停下,差點撞到了葉凌汐身上。
“我說你這人有病啊,怎麼突然停了下來。”秦泤南不滿說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跟他吵架了。”葉凌汐偏過頭,冷冷的看着秦泤南,若不是現在還沒見到楊旭本人,她早就找上景王府了。
秦泤南看着面前滿臉寒意的女子,不由皺眉,“你真的不喜歡六哥?”
“我爲什麼要喜歡他。”葉凌汐淡漠說道,她不僅不喜歡他,而且對他還厭惡至極,恨不得直接殺了他。也許,就是她的優柔寡斷害了楊旭。
“你……”秦泤南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你在說謊。”六哥那樣的人,憑什麼她不喜歡。
葉凌汐懶得跟他說話,直接朝着大門走去。
秦泤南心有不忿,不肯放過她,“葉凌汐,你說說,六哥哪裡不值得你喜歡了。”
“你有完沒完!”葉凌汐一臉不耐的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秦泤南緊繃着臉,“葉凌汐,你今天非得給本王一個答案。”
葉凌汐簡直快氣笑了,他是不是有病,不是巴不得她遠離秦景淵嗎?現在這樣又是爲何。
“我喜歡秦景淵,你不高興,我不喜歡秦景淵你也不高興,橫豎你就是對我不滿意了?那也好,我也不想搭理你,所以,馬上給我滾開。”葉凌汐早已經沒了耐心,這幾日因爲楊旭的事情她已經夠煩了,偏生秦泤南還要拿這種小事來煩她。
身爲皇子,這些年誰對他不是畢恭畢敬的,可是偏偏這個女人就是不將他放在眼裡,他就不明白了,六哥爲什麼會喜歡這種女人。
“葉凌汐,你別以爲本王願意搭理你就是看得起你,哼,還不是六哥心裡有你,否則你以爲本王會來見你?”秦泤南憤聲說道。
秦景淵心中有她?葉凌汐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話一般,忍不住嘲笑出聲。
“你笑什麼?”秦泤南緊繃着臉。
葉凌汐掩了掩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瞭解你那位六哥嗎?你以爲他真的對你好嗎?也許不知不覺中,你早就是他手中的棋子,任由他擺佈了。你倒是好,還不自知。”
“你不喜歡他就不喜歡他,爲什麼要詆譭他。”秦泤南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這次顯然是真的動怒了,“在我心中,六哥是最好的兄長,本王不準任何人污衊他。”
“最好的兄長,呵……”葉凌汐嘲笑出聲,“我猜這話你以前也對別人說過,可惜你忘了,說明你年少不懂事,這些奉承話當不得真,如今看你好像也是沒有長大的樣子,再聽你說這樣的話,我愈發覺得你幼稚無趣。別再爲了秦景淵的事情來煩我了,這世上,有我沒他,有他沒我,從來都是這樣。”話落,她越過秦泤南,朝着前方而去。
這一次秦泤南並沒有阻止她,只因爲他看到了那女子眼中冷峭的殺意,他沒想到她竟然對六哥恨到了這種地步,可是爲什麼。
曾經,他以爲的最好的兄長不止一人,可是到最後,也只剩下六哥一人了,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六哥。
原本因爲六哥喜歡她,他想着自己就是再討厭她也得來握手言和,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態度。
只是,她每每提到六哥時的眼神真的好熟悉,然而這種厭惡似乎更濃烈些。
六哥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嗎?對救命恩人,她爲何這般疾言厲色。而且每每她與他說話,都是在那充大人,哼,一個丫頭片子罷了。
只是看着她的時候,爲何他會想到大魔王……越想心裡越亂,他猛地轉身,身體砰的一聲,撞上了什麼人。
“哎呀……”前方一個女子嬌弱的聲音傳來。
秦泤南朝着聲音的源頭看過去,正好看到一身淡青色長裙的女子摔倒在了地上,腿磕在石板上,獻血將長裙都染紅了。
“姑娘,你沒事吧?”秦泤南走了過去,皺眉看着她的腿,“你的腿傷的很嚴重。”此刻他顧不得自己剛剛被撞痛的胸膛。
女子低着頭,小聲說道:“我沒事,小傷而已,我自己回去包紮一下就行了。”說着就要起身,奈何傷的不輕,她剛剛起身,身體就撐不住跌坐回去。
“別動,是本王害你受傷的,走,本王帶你去看大夫。”秦泤南皺眉說道,看了四周一眼,這次他過來沒有帶人,眼下也只能他自己帶這姑娘走了。想到這裡,他彎腰將她抱起來,朝着前方而去。
女子滿臉羞紅,小聲說道:“其實不用的,我傷的不重。而且,你是王爺,我是不是該向你行禮。”
“算了吧,本王這王爺最近也的確沒什麼威信,索性你這禮也免了吧。”秦泤南淡然說道,“對了,你是這定陽侯府的丫鬟?”
“我剛剛看到你與重光公主在爭論,爲什麼?”女子沒有直接回答。
“認識她,看來你的確是這定陽侯府的人了,她平日裡就是那般目中無人的嗎?”秦泤南不悅說道,目光看着前方,眼底滿是憤憤然。
女子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依偎在他懷中,小聲說道:“我不敢妄議公主。”
“什麼公主,不過是父皇隨意封的罷了。”秦泤南頗不以爲然。
“再如何,公主身份貴重,難免性子與衆不同一些。”女子小聲說道,“當然,還是比不上王爺了。王爺消消氣,不要與公主一般見識。”
聽着這話,秦泤南心頭頗爲受用,他冷哼一聲,“本王纔不會跟她一般見識,好了,你別說話,省着點力氣。”
“謝謝王爺。”女子柔聲說道,她美麗的臉上溫柔至極,可是那雙眼睛裡面卻詭異陰冷,她慢慢合上眼,臉上笑意溫然,這個開端,還真是不錯。
御書房中,東華帝看着下面一身炫紋錦袍的男子,幽深的眸子愈發深邃,威嚴的臉上透着幾分悵惘。
“……現下他們已經在驛館休息了,所以並未發生什麼是實質性的事情。”秦景淵淡漠說道,“事情就是如此,父皇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兒臣告退。”
看着秦景淵急於離開的模樣,東華帝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你怎麼知道朕就沒有別的吩咐呢?”
“那父皇有什麼吩咐,請說。”秦景淵面上淡漠一片。
東華帝忽然有些語塞,這個兒子,總是有辦法將他氣死。
“這段時間你就跟在燕世子、明昭太子以及烈王身邊。”東華帝吩咐道。
“是!”秦景淵領命,卻是不問半句。
東華帝看着秦景淵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心底更是氣結,他難道不知道他的意思嗎?如此不開竅,枉費他委以重任。
“退下吧。”東華帝擺擺手。
“遵旨。”秦景淵告退出去。
看着那離開的身影,東華帝一掌拍在了桌上,顯然心情不好。
“皇上勿要動怒,殿下他只是一時間不明白您的心意罷了,等他知道了,定然會感激您的。”一旁曾公公寬慰說道。
東華帝冷哼一聲,“朕不等他感激,只要他好好聽話便是。”說着,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朕聽說凌家家主來蒞陽城了,還跟老二走的很近。”
“皇上的意思是……”曾公公看着東華帝,探尋說道。
東華帝眼底閃過一抹沉鬱之色,“他既是來了蒞陽城,朕自然是要見上一見,朕也好奇,他找上老二有什麼心思。凌家,似乎不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