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小心!”定陽侯府的人驚呼出聲。
看着那殺氣騰騰衝着自己而來的安國公夫人,葉凌汐微微挑眉,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就在安國公夫人衝到葉凌汐面前的時候,忽然一個黑影一晃,緊接着,嘭的一聲,安國公夫人如斷線風箏一般跌飛了出去,好在安國公府的人激靈,一下子接住了她,否則不死也是去了半條命了。
“讓郡主受驚了。”一個黑衣男子衝着葉凌汐拱手說道,態度分外的恭敬。
葉凌汐看着站在自己身側的黑衣男子,微微挑眉,他是誰?莫不是先前跟着她的那人?那,現在他救她,又是唱的哪一齣,今天出現的人,怎麼都這樣不正常呢?!
這邊安國公夫人緊捂着腹部申吟着,她身邊跟着的一個嬤嬤將她扶住,怒瞪着葉凌汐,“重光郡主,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對我們夫人下毒手,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話一出,周遭瞬間議論紛紛起來,不少人衝着葉凌汐指指點點。
葉凌汐看了面色慘白的安國公夫人一眼,向前走了一步,輕笑說道:“我對她動手?呵,真是有意思了,本郡主剛剛下馬車,就碰上一個瘋婆子朝着我衝過來,說要殺了我,誰能料到竟是安國公夫人,我身邊這人出擊也算是正當防衛,保護我,怎麼就成了我對你們夫人下毒手了。本郡主還想說,光天化日之下,意圖謀害當朝一品郡主,該當何罪!”她鳳目中閃過一道寒意,對於安國公夫人這樣虛情假意的人,她是半分同情都沒有。
當年瑤光公主去後,也沒見她對葉凌汐如何,後來想要將葉凌汐娶進門,也只是因爲葉凌汐在太后皇上心中的分量,她不過是比別人更清楚這一點罷了。
周遭一陣唏噓,那嬤嬤臉色瞬間漲紅,衆目睽睽之下,的確是夫人先動的手。
“可是夫人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有什麼話郡主不能好好說,竟然對長輩還手。”嬤嬤仍然不死心,大聲申辯。
葉凌汐掩着嘴嗤笑,目光瞥了喘着氣的安國公夫人,似笑非笑的說道:“我要是不還手,難道等着她殺了我?她齊夫人是長輩就可以欺凌我這個小輩。正好今日這裡這麼多人證在,去了衙門,本郡主也不怕別人說我仗着皇家郡主的身份欺負人。”
聽着葉凌汐說要見官,嬤嬤瞬間慌了,“郡主,你不可以……”
“本郡主爲什麼不可以,若是今日這般輕易放過,往後旁人豈不是都以爲行刺本郡主可以輕易放過,那東華法度何在?你安國公夫人的命是命,難道本郡主的命就不是命了嗎?”葉凌汐清秀的臉上帶着幾分冷意,看了站在門口的幾個僕人一眼,“愣着做什麼,還不幫安國公夫人指一條去衙門的路,難道你們想親自押着安國公夫人去嗎?”
這邊安國公夫人總算是喘過氣來了,她讓人扶她站起身,冷眼看着對面的女子,眼底的恨意似是要噴涌而出一般,“我看誰敢動我。”
果然,定陽侯府的下人皆是站在原處,沒有人過來,不過,葉凌汐也不惱。
安國公夫人所仰仗的從來都不是安國公府的威名,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陸家大小姐,否則,誰會理會一個沒落國公府的夫人。
“其實我也只是與夫人開個玩笑罷了,夫人是長輩,可以對我不利,但是身爲晚輩,我不能不敬夫人。既然是誤會,那我先告辭了,夫人若是想要進去坐坐,歡迎之至。”葉凌汐微微一笑,極盡雍容大度。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是鄙夷的看着安國公夫人,仗着自己葉家大小姐的身份,竟然欺負一個小輩,而這個小輩還差點成爲她的兒媳。看來重光郡主不願意嫁到齊家,不止有齊世朝的原因,怕是與這安國公夫人的刻薄也脫不了干係。
怕是瑤光長公主底下有知,也會後悔自己當年識人不明。
安國公夫人見葉凌汐要走,怒聲說道:“你還敢走,你害了世朝,你個兇手!”
“夫人這話可要說清楚的好,我怎麼害了齊世朝了?!”葉凌汐瞟了安國公夫人一眼,“自從兩家退婚以來,我從未與齊世朝見過,而且齊世朝怕是也不敢見我,畢竟,陛下的聖旨在那裡。”
“不是你還能是誰!”安國公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她唯一的兒子,如今成了一個廢人,她怎能不痛惜,怎能不怨恨。
“這就要問齊世子了,有句話叫因果報應,夫人以爲呢?”葉凌汐冷笑一聲,對於安國公夫人這樣的,實在是沒有必要讓她出手,因爲那隻會髒了自己的手。她擡腳,直接朝着定陽侯走去。
安國公夫人氣結,怒罵一聲,“賤人!”作勢準備朝着葉凌汐衝過去。這時,定陽侯府的下人已經下來了,擋在了葉凌汐的前方,保護她。
“住手!”男子冷冽的聲音驟然傳來。
伴隨着一陣馬蹄踐踏的聲音和整齊的腳步聲。
葉凌汐能感覺到空氣中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她驀地回過頭來。看着馬背上高坐着的男子,那一身玄衣似鋼鐵一般透着冷酷無情。
安國公夫人被人攔住,看着馬背上的男人,大聲說道,“景王殿下,重光郡主謀害我兒……”
“本王今日也是爲齊世子的事情而來。”秦景淵打斷了她的話,墨玉般的眸冷冷的看着她,“是關於安遠寺中重光郡主房中遭遇刺客一事,已經查實,那些人是安國公府僱傭意圖對對重光郡主不利。齊世子已經被本王的人帶去了衙門,現在該輪到夫人了。”
“你說什麼?”安國公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秦景淵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漠然說道:“帶走!”他目光落到了那淡紫色的身影身上,只是一瞬,他調轉馬頭,絕塵而去。
“不,你們敢抓本夫人試試,本夫人是國公夫人,是陸家大小姐,你們這是污衊,污衊。”安國公夫人大聲吼道,她怎麼也想不到,安遠寺的事情還會被翻出來。
當時葉凌汐根本就沒有受傷,這案子人證也都死了,有必要繼續查下去嗎?!可是這位殿下,偏偏認死理,難怪皇上要將他貶到順天府。
安國公夫人再不情願,喊破了喉嚨,也抵不過順天府的兵士,最終還是被帶走了。
定陽侯府門口的人也跟着散去,葉凌汐看着烈馬離開的身影,這種場面,她可不需要他來救,再看門前的時候,先前那黑衣人已經消失無影了,她心頭冷哼一聲,直接進了府。
秦清遠正帶着人從天牢回來,恰好經過定陽侯府,將事情的大半收入眼底。
“這老六還真是鐵面無私,連安國公府都敢動,難道他不知道安國公府背後之人是誰嗎?”秦清遠搖頭,帶着幾分嘆息,可是眼底卻滿是嘲諷不屑。有勇無謀的蠢貨,難怪父皇不喜他了。
身側的南冽輕笑一聲,“景王殿下這樣的性子,怕是就算知道,也會一往無前。”
“先生很欣賞他?”秦清遠看着身側的男子,笑着說道,可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
南冽恍若未覺一般,看着定陽侯府的大門,“平心而論,有幾分欣賞,然而,過剛易折,一個人的性情決定了他今後的發展,除非有人能改變他,但是至少我不是,所以我註定成爲不了景王殿下的謀士。”
秦清遠臉色變了變,看着身側男子那清輝卓絕的容顏,他的顧慮他都看在眼底呢,他倏爾一笑,“有先生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
南冽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還以爲這重光郡主與景王關係匪淺,如今看來,倒不像是那麼回事。”
“先生何出此言?”秦清遠疑惑的看着南冽。
南冽搖頭,“證據沒有,不過……重光郡主看景王的眼神不像是看親近之人,眼睛是最誠實的,能反應一個人真實的情緒。”
“聽先生這樣說,本王也有同感。”秦清遠點頭,“這樣的話,本王的把握就更大了。”
南冽不語,看着定陽侯府的大門,眼底閃過一抹深思,那眼神倒像是在看宿敵,還隱含着……仇恨。
回了和頤苑,葉凌汐就讓青兒出去查查安國公府究竟出什麼事情了,自己則是坐在桌旁,梳理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想要扳倒南宮家僅憑她一人是不可能辦到的,她得找個與南宮家旗鼓相當,甚至更勝一籌的才行,最好這個人也是她想要除去的,顯然這樣的大有人在。
葉凌汐將需要做的事情寫下來,她擡眼看了窗外一眼,不知不覺中,天已經黑了,忍不住伸了個懶腰,起身,準備去給自己倒杯茶,剛剛轉身的瞬間,一個紅色的身影躍入眼底。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葉凌汐嚇了一跳,身體朝着身後退去,腿不小心磕在了桌上,疼的她牙關緊咬,一雙眼睛死瞪着桌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