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了那個荷包,然後塞在他緊緊握起的拳頭裡面。
這時一道風了吹了過來,連城已經回來了,它的嘴裡還叼着一隻肥兔子,然後放在了地上,跑到了一邊趴着不動了。
“清歌,熬些湯吧。”連溫玉對着清歌說着,清歌站了起來,不發一言的拿起了兔子,熟練的去皮清洗,很快的這裡又是有了肉香味,讓一之不知道嚥了多少口水。
香,真是太香了,他已經快要讒死了。
而外面的天已經麻麻亮開了。
連溫玉抱過了自己的被子,然後走了過來,蓋在了齊秋寧的身上,她不能在這裡多呆了,她還要事要去做。
齊秋寧,如果我們有緣,還會再見的,她站起來,晨起的風吹在她的身上,帶着絲絲冷意讓她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似乎,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冷了。
清歌熬了一大鍋的免肉,連溫玉只是吃了一小碗,然後將所有的,包括這口小鍋全部的留給了齊秋寧他們。
“我們走了,”她站了起來,拍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也沒有回頭,更沒有去看齊秋寧,因爲她知道,他一定會活着,他要奪回齊家的一切,所以,不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他會活着一直一直活着。
上了馬車,清歌問着連溫玉,
“你把救命丹都是給了他了。”
“恩,”連溫玉將手還在一邊的小桌上,已經累的想要睡了。
“你何時這般大方的?”清歌玩着自己的劍,實在想不通。“那個人你認識嗎?”
“恩,”連溫玉應了一聲。
“很特別?”清歌再問。
“恩,”連溫玉擡了擡眼睛,“他是不同的。”
好吧,清歌不再問了,再問也是問不出什麼了,她用力的抽了一下馬鞭,馬嘶的叫了一聲,就已經帶着她們遠離了這裡,而再次見面時,或許真的就是物事人非了。
等她們到了們蒼洲之後,纔是感覺這裡簡直就可以人間地獄來形容,到處是死人的屍體,臭氣熏天,滿街的老鼠亂跑,活着人也都是向別的地方逃命,只有那些半死不活的,或者實在走不了的,只能在這裡一天天的等死着。
連溫玉帶上了紗巾,這纔是感覺空氣微微的能夠聞了。
她下了馬車,不知道白老在哪裡,?他是早她們一步來的,說是要幫他們看看地方,只是,?這有什麼可看的,?到處都是死人,到處都是屍體,也到處都是病。
“這裡,”清歌指了一下方向。連溫玉不解,“你怎麼知道的?”
清歌用劍指了一上牆上,“老頭留下的記號,就是讓我們跟着去吧。”連溫玉一看?,果然的,牆上有着一個老頭模樣,。鬍子很長,到是很像白老自己的長相,一路上都是有記號的,而她們跟着記號找,還真的找到了白老。
“徒兒們,你們來了,”白老穿着一身舊衣服,頭髮也是亂成了一窩稻草,“快來,幫師傅的忙。”
連溫玉走了過去,她蹲下身子,次手放在眼前病人手腕上,確實是瘟疫,很重,都快要死了,她摸摸自己的腰間,都忘記了救命丹她都是給齊秋寧了,她打開了藥箱,用了另一種藥,這種藥她做的多,雖然不救命丹可以吊着人的一絲氣,卻是可以給病人多少一些體力。
她又是拿出了自己的銀針,也顧不得這些人身上是不是髒了,是不是有臭味,就已經開始救了起來,確實白老不冷血,而她更不。
此時另一輛馬車,卻是跑過了這城,只是在這個小城停了幾秒鐘,然後就轉了一個方向快速的跑了過去。
齊秋寧握緊手中的藥瓶,微眯的雙眼深沉的也是讓人看不到底,。
“公子,能不能給我一顆啊?”一之看的直流口水,聽說這可是保命藥啊,可以救命用的,他們家公子不久前還半死不活的,?現在又是活蹦亂跳了,雖然說有些誇張,可是氣色是騙不了人的。
那小姑娘的醫術確實是好,?最後還給了公子這麼一個小瓶子,瓶子裡面裝的可都是救命藥啊,他可是清楚的看到,她給公子吃的就是從這個小瓶裡倒出來的。
齊秋寧將藥瓶放在自己的身上,他靠在一邊的閉目養神,根本主沒有給一之一個迴應。
一之扁了下嘴,公子,你小氣。
而他知道,這救命丹他是要不到手的。
這輛馬車越走越遠,而蒼洲的瘟疫還在繼續,已經有不少人放棄了這裡,這裡的到處都是死寂,到處都是臭味,朝廷不是不想管,而是沒有辦法管,大夫也是派了,治不好,官員也是派了,死了。
這一來幾往之間也沒有人再敢來了,久而久之,這裡也是成了一個死城。
連溫玉將火把放下,不管是人還是動物的,都會在這一刻化成灰燼。火光映着她的小臉,分外的蒼白,不過就是幾天的時間,她就已經瘦了很多,可是她救的人,卻是沒有幾個。
她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她一直以爲自己的醫術已經極好了,甚至就連白老有些地方都是不如她,可是到了今天她纔是發現,她要學的還有很多很多。
她轉過身,身後的百姓望着那些火光,臉上有着恍忽,有着麻木,有着等死的認命,也有着不是希望的希望?,誰可以讓他們活下去,老天嗎。
連溫玉望着這天,沒人知道,真的沒有人知道。
“走吧,”白老走了過來,拍着連溫玉的肩膀,“小玉兒,我們已經盡力了,這是命,你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可以了,你已經救了上百人了,夠了。”
“死的更多,”連溫僵直着身子,脣角跟着無力的一抿,是啊,她救了幾百人了,可是,死的又是多少個幾百人,她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在她的面前死去,第一次,第一次的,她見到了這麼多的死人,這麼多的失去,妻了失去丈夫,,孩子失母親,那一個個孤單淒涼的身影,就這樣壓在她的心上,竟然會是如此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