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沛沉吟了一下,道:“皇上是想離間你們父女,借爾制衡你們父女,雲南對他來說,如梗在喉,自建本朝起,京中一直想動,卻從不敢妄動,其它藩王實力,哪裡有云南這邊兵力大。他們就算有兵馬,也不過萬餘人,這些年京中一直在削減他們的實力,打擊他們,他們加起來都不及雲南。玉兒,二十萬兵馬是什麼概念,若是一條心,只怕皇上晚上都睡不着覺。二十萬,足以踏平京師了……”
確實如此,京中雖有佈防,還有西山營,但是本朝建朝經歷幾代帝王,所謂的這些西山營,哪怕人數衆多,卻也都是酒囊飯袋之輩,給雲南兵馬墊腳都不夠。
“外公,只怕皇上用意還不止於此……”李君玉笑着道,臉上似有篤定。
慕容沛恍然一驚,道:“玉兒,你是說……”
“很快李景瑜就要封世子了,最好的法子,是讓他入京爲質……”李君玉道:“只是皇上這麼鄭重其事的將這摺子原封不動的遣給我,只怕對我也有些防備,此次看他會不會叫母妃也進京,若是叫了……外公,咱們以後就得要更小心了……”
慕容沛心中大震,有些失神,擦了擦手上的汗,道:“……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只怕是會的。”
祖孫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都帶着一點鄭重。
若是有了防備之心,以後行事需得更加的小心謹慎纔可。
“若是母親也進京,就說明皇上還是想用我……”李君玉道:“此事可謀,只是母親若要進京,我有些不放心,京中那般複雜,我在這裡怎麼也放心不下……”
“須得尋一個妥當的人跟着你母親進京,不然在京中必然要生禍,就怕你母親不找事,也會有人找她的麻煩。”慕容沛道。
“外公可有妥當的人選?!”李君玉坐立不安的道。
慕容沛想了想,搖了搖頭,道:“現在京中形勢這般的複雜,這樣的人,哪裡找去,若是找不妥當,還將你母親給害了。此事不能急,我再想想辦法,想法子尋一尋……玉兒莫急。”
李君玉點點頭,道:“旁人倒沒什麼,最該防的人是李景瑜。”
慕容沛的眼神也深沉了一些。
“皇上對你是真的有防備之心了……”慕容沛道:“劉資在雲南呆了這般久,早就是此用意,不然不至於犒軍而已,卻像監視一樣在雲南處處打聽消息,劉資是皇上的心腹,看來有他幫你說話,還有你寫的摺子,表現出來的性子,還是讓生性善猜忌的皇上放不下心。”
“這樣其實已經是十分好的狀況了……”李君玉道:“外公,若是戎族真被滅,咱們雲南也立於危險之地了,所以,戎族雖然要征服,卻絕不能是現在……”
慕容沛渾身一凜,戎族幾百年來一直滋擾雲南邊境,百姓恨之入骨,雲南與他們勢不兩立。可是聽李君玉一說,慕容沛心中竟覺萬分的沉重。這麼多年來,也許正是戎族的強大,才讓京中顧忌外敵,他們纔有幸活到現在。
想一想,竟是覺得萬分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