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憑這三寸不爛之舌,能盡力是盡力,哈哈……”謝風笑道:“咱們兩侯府以武起家,現在卻要在武將中憑着舌頭建功了,可還是想去戰場上活動活動……”
兩人哈哈笑着,又道:“刑部最近真是忙亂,可惜咱們幫不上忙,楊千重果然能力出衆,現在他已經深入人心了,處理的每一樁案子都十分令人心服口服,難怪能進入內閣。 公主得此助力,真是能省卻許多心神。”
“皇后外戚已經在審理了吧?!”陳前侯道:“皇后都已下葬,但是沐侯府沐國舅等府上的斬刑和發配,大約就在這幾日了……”
“沐侯府這麼快就理清了嗎?!”堂廷侯道。
“沐府以及趙王餘黨的案子好查,只怕都快結案了,只有趙王身上,關連的許多,怕趙王要結案,還需要許多時間,但沐府不處理,百姓已經快要恨不得能寢其肉了,所以刑部將很快將他們結案,趙王的案子怕還要等一等……”
“的確,他與劉資,與長公主府的案子,還在審理,怕要理出來要許多時日……”陳前侯道:“沐府先處理了也好,先安人心要緊。堂堂皇后一族的外戚,落到如此的下場,真是……所以說奪嫡不是那麼好奪的啊……”
“比起沐府,衛府倒是得了個善終,衛氏外戚真是精怪的很,他們有所圖,卻也有所收斂,做了壞事,但不過份,時時留一條後路,這樣的人,難怪現在能得善終,衛侯的精明,也是沒誰了……”堂廷侯道:“不過這樣的人,若是以後不改,在新朝,也必不會多受重用,想必現在有三個進了內閣的大臣,衛侯已經抓耳撓腮了……”
陳前侯哈哈大笑,道:“衛侯這個人心夠狠,對衛貴妃,也是相當防備,沒有多少親情情份,說實話,這樣的人,我是不敢用的……況且他與江湖勢力走的也近。”
“就算是小人,也有小人的用處,咱們不敢用,門主與公主卻敢用……”堂廷侯笑着道:“所以咱們才能爲臣子,不能爲主啊。咱們算是不可能位極人臣了,不過朝中人才濟濟,咱們就算排在後面,也是心悅臣服。”
“今時不同往日,”陳前侯笑着道:“如此才能欣欣向榮。”
“如今閹黨也已盡除,公主這殺宦官之功,深得民心……”堂廷侯道:“閹黨爲禍日久,早該盡除了,如此京中才是真正的新氣象。現在只剩下劉資未審判了,他的案子只怕比趙王還多,有的審!”
“多少年沒有看到過京城有這樣的風貌了,很久很久了……”陳前侯笑着道。
“是啊。”堂廷侯笑着道:“你信纖緯之語嗎!?”
“女主天下的傳言?!”陳前侯笑着道:“信不信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百姓思安。”
“只是沒想到門主會玩這一套,然而,卻是真的極爲效率,你聽聽外面的民聲,如雨後春筍一樣,它們一點點的發芽成長,最終成爲撐託她成帝的最強大的力量……”堂廷侯的眼睛很亮,然後慢慢的笑了。
關外,戎族,顧修一面正在引領各部落,聯合分化,然後聽到中原的消息時,還是有點吃驚。
他的謀士也嘆道:“倘王爺現在能分出一支奇兵來,去襲中原,便能坐收漁利,可惜啊,這麼好的時機……”
顧修也是萬分的沮喪,他定了定神道:“老天都在幫她。這麼好的時機,只是她行事未免也太快了些,只怕她很快就能成事了,而本王如今卻是被這裡的事拖着,何時何年,才能真正的進入中原呢?!本王這一生,只怕都懸了……”
謀士見他苦笑,也無奈的道:“王爺,以後未必沒有時機到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先平定了內亂要緊。那沈君瑜可是在各部落間做了不少手腳,現在人心不齊,還得想些辦法纔是……”
“真想見見這個奇人,他給本王添了多少麻煩……”顧修苦笑着道,“中原一片混亂,他還能分出人手來給我添亂,有此人在,咱們族人要進入中原,豈不是遙遙無期?!”
“王爺何苦沮喪?!”謀士道。
“並非喪志,而是,敵人太過可怕了……”顧修道:“被他們玩的團團轉,一個李君玉已經叫人頭疼不已,現下,更有一個沈君瑜,雙管齊下,本王……若是此時能分出兵力來去中原分一杯羹多好,錯過了這個時機,以後就難了……”
謀士道:“雖然各諸侯有異心,但是以李君玉這樣的鬼才,說不定就很快平定……若是能等一等就好了,可惜了這麼好的時機……”
能看不能動,這種感覺真是遭透了。
“京城已經穩固,被她完全的拿下了,慕容沛又在雲南招降納叛,實力大增,李君玉的實力,已經很可觀了。”謀士道。
顧修臉色不大好,道:“那個太子,可有線索?!”
“暫時沒有冒頭,若他有線索,咱們的人定能找出來……”謀士道:“現在只能等,只是看那李君玉怕是很快要出征,中原一場大戰避免不了……”
顧修有點坐不住,偏偏有心無力,只能做點小動作,然而小動作都是影響不了大局的。
他的臉色一時有點灰暗,江山,江山無望,美人,美人是仇人,莫非自己真是被坑苦了?!
“聽聞臨淄王正在與別的諸侯聯絡,借兵,許地,不少人怕會心動,他們有自己的顧慮,怕是不會直接參與戰局,還是想要觀望,但是一定會支持三帝,如果李君玉不會太逆天的話,這是一場持久戰,咱們戎族未必沒有一爭之力,只要能等到那個時候……”謀士道。
“現在內亂未平,肖想中原,的確是太早了一些……”顧修道。
“李君玉身上有太尉之職,正帝死後,御林軍,巡防營的人也都成了她的人馬,京郊大營雖不濟事,但是有她操練,怕是會實力大增,但是這些人守衛京城,未必不會有薄弱之處,李君玉只要離開京城,各諸侯一定會從背後去包抄京城,王爺……”謀士道:“其中有可謀之處啊,到時,定讓李君玉首尾不顧,自亂陣腳。”
顧修沉吟不語。
“王爺,可派人去煽點風火,這些諸侯本割據一地,本就有反心,若叫他們知道李君玉必不會容他們,他們必定會動心,這其中大有可謀啊……”謀士道。
“也好,再叫人盯着中原的進展,本王要及時的知道中原的任何一點消息……”顧修道。
中原對他們族人來說,就是一塊咬不到,卻饞了許多年的肉,哪裡肯甘心,眼見這塊肉將要被人瓜分獨佔,是誰都不能甘心。
“只是那沈君瑜是墨家傳人,想必京城防衛在他手中,未必會有破綻。”顧修道:“墨家的防禦最爲出色。”
“再強的城池,未必沒有弱點,況且是人多眼雜的京城,只要稍有些亂子,便能自亂陣腳,想他也不是三頭六臂,又體弱多病,這樣的人,雖不能近他的心,但也能亂他的心神……”謀士道。
“這倒也是。”顧修與他好一陣商量,這才議定了計策。
“都在說沈君瑜與李君玉是有情的,只要他們各自亂了心神,封閉了消息,定大有可爲……”謀士道。
“有情?!”顧修一怔。
謀士並未察覺他的異樣,又說到雲南,道:“那李景炎雖是庶子,卻深得看重,雲南在他手中,竟然如鐵桶一般牢固,加上文臣中有一個叫慕慎的人,手段十分出色,兩人聯手竟然治的雲南與當初李君玉在時也不差了,雲南真是人才備出啊……”
此時,江南,臨淄帝痛失徐青,悲痛莫名,加上會師之後要北上,因而十分擔心後面被慕容沛緊盯,到時腹背受敵。
一擔心,人就上火,真是又悲又憤。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境中,徐青有點哀傷的面容還在目,他低聲道:“陛下,還疑心與我嗎?!”
臨淄帝一時心窒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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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陛下還信任臣,臣有一計,可破楚煙砂,”徐青道。
臨淄帝心痛不能言,倘他還活着,他必不會用他之計,可是,可是現在……他的死,才能讓他的計謀被自己採納。
怎麼想都覺得諷刺。好半晌,才道:“朕一定爲你報仇……”
徐青笑了笑,卻只道:“抓住楚家人,切記切記,屆時雲南之軍不足爲患,陛下也可安心北上……”
臨淄帝還想再說什麼,徐青就已轉身走了,頭也未回。
臨淄帝夢中並不安穩,一着急就醒了,只覺悵然若失。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惜他不知道楚家人到哪裡去尋。
正發着呆,有心腹將領進來道:“陛下,陛下讓尋的楚家人有蹤跡了……”
臨淄帝一時又驚又喜又悲,痛悔不該猜忌徐青,一時又恨,起了身道:“速速將他們全部抓來,小心看押,莫要走脫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