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帝哪裡還能坐得住,火燒屁你好股似的,心中十分焦躁,道:“容朕再想一想,再想一想……”
劉資見正帝的臉色淡了下來,便忙道:“公主,不如先行回去休息吧……”
李君玉點頭,道:“也好,那我去休息整頓,再來見皇伯父……”
劉資送她出來,道:“臣一定早些安排慶功宴,公主趁此機會,也能休整休整……”
李君玉哪裡能真的休息,便低聲道:“劉大人,沈相府在哪兒?!”
劉資吃驚道:“公主莫非現在要去?這樣是否有些失禮?!”
李君玉果然遲疑了。劉資忙勸道:“沈相心高氣傲的,這樣失禮之人,怕是他不會喜歡,公主,你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李君玉果然收了步子,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道:“匆匆趕回來,竟連面也見不上,這也……”
劉資笑着道:“公主放心,慶功宴上,陛下必定是邀沈相坐席的,到時公主必定就能見到心上人……”
李君玉一喜,道:“那就勞煩大人快點準備宴席的事……”
“是……”劉資笑着應了。
李君玉這才笑眯眯的去了東宮。
劉資折轉回來,看着正帝陰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便道:“陛下?!”
“公主呢?!”正帝淡了些臉色道。
“公主要去見沈相,臣好歹勸了幾句,公主回東宮了,就怕惹惱了沈相,這二人若是生了嫌隙,臣罪過可就大了,還好公主雖然驕縱些,卻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喜歡的人身上,還是能禁得住勸的……”劉資笑着道。
正帝點點頭,道:“以後咱們君臣可只能依靠她了,看看外面這些亂臣賊子……”
“臨淄王一事,的確不能急於這一時。”正帝站起來道:“四王已滅,朕要霸武之星,又何懼臨淄王,趙王真是好樣的,將消息瞞的滴水不漏,朕竟不知他的勢力已到如此地步了……”
“是臣失職,自被趙王逼回內宮後,臣如今耳朵也被閉塞了,眼睛也看不着了……”劉資請罪道:“陛下,是臣無用……”
“不怪你。”正帝沉吟了一會道:“她回來的正好,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了趙王,你去安排妥當,務必不可泄露半分消息,人,不用禁衛軍,只用朕的暗衛營,只要趙王進宮,朕定將他一舉拿下,這朝政不能再被他這樣把持了,朕的耳目也不能被他這樣閉塞了,他膽子越來越大,糧草,戶部稅銀,樣樣都敢伸手,內宮,甚至是軍報,還有大營,樣樣都有賊膽,哼……朕今次絕不能再容得他……”
“是。臣一定安排妥當,絕不會泄漏半分消息……”劉資鄭重的道。
“嗯,過年之事,你也盡心安排,務必叫東宮收拾好,莫要叫她受了委屈……”正帝道。
“是,賞賜早已準備好,臣一定派人早些送去,只是沒料到公主會回來這般早,不然早已經搬過去了……”劉資笑道。
正帝沉吟半晌,道:“只要一舉拿下趙王,以後,朕在朝中可安然無憂,外有李君玉抵禦各諸侯,皇位還有何不穩固,所以絕不能出半點紕漏,知道嗎?!”
“是,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辱君命……”劉資自然是忙忙的應了。
此次一定要拿下趙王。劉資內心蠢蠢欲動,野心勃勃。
李君玉回了東宮,簡單收拾了一下,待換了便服,便匆匆的去了長華宮。
皇貴妃與慕容灃看到她平安,已是驚喜交加,萬分慶幸。
慕容灃提着的心也終於放鬆下來,身爲母親,女兒每一次出征,她的心都是提着的,只要看到女兒好呆呆的在自己面前時,她才能徹底的鬆一口氣。
“一路平安否?可遇到什麼險境?!”慕容灃道。
“都很順,母親安心。”李君玉道。
“何時你能不再打仗就好了……”慕容灃道。
“會有這麼一天的,母親,以後我就奉養你天年,承歡膝下,你還要長命百歲,等我與子孫們孝敬你吶……”李君玉道。
慕容灃本來憂心忡忡的,一聽這話就樂了,道:“你就這麼篤定陛下肯給你與沈相賜婚?!”
“賜不賜都無所謂,反正是我的總是我的……”李君玉道。
慕容灃聽的好笑,道:“你這性子,除了是女兒身,看看你哪一樣像個女子?有哪個女子像你這樣的?!”
“所以我纔是李君玉啊,這世間的李君玉只有你女兒一個……”李君玉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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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灃哭笑不得。
“見過門主了?!”皇貴妃笑道:“心情這麼好?!”
“嗯。”李君玉笑着道:“最近你們在宮中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皇貴妃笑着道:“中宮最近有些緊張,衛貴妃與媚貴妃都要生了,大約就在這幾天吧,正好湊上過年……你一回來,可有的熱鬧了……”
“我也只是瞧熱鬧,”李君玉笑着道:“依我看,還有的亂呢……”
“你見過陛下了,他又想做什麼?!”皇貴妃道。
“做什麼,咱們只靜觀其變,反正,與我無關……”李君玉道。
“中宮可有的煩了……”皇貴妃笑言道,“只是趙王若是出了事,你就冒頭了,陛下會不會注意到你?!你太過出色,他不注意到你都難,以往是有趙王分心,他暫時顧不上防備你,以後……”
“我又給他找了點心煩,他現在對臨淄王忌憚的不得了,應該一時也顧不上我……”李君玉笑着道。
皇貴妃噗哧一笑,道:“你一回來就給他堵心,他也是夠心塞的,內患未除,又擔心着外面的諸臣與節度使。”
李君玉笑着道:“……依我看,趙王這一次怕是耗不了多久了,他一次次的失去機會,現在是強弩之末,怕是不中用的了。”
“有你這個剋星在,他成不了事,我看他怕是很快就要栽倒了……”皇貴妃深以爲然道:“皇后最近焦心如焚,若是得知你回來,也不知有多焚心,最近在宮裡,你要小心些,器物用具上,萬要小心謹慎,不可胡亂碰……”
“我知道,”李君玉小聲應了。
慕容灃心跳如鼓,道:“……太子卻是極不中用,原以爲他能打壓些趙王,誰料到提上來,卻是一點都壓不住趙王之勢。只知與後宮婦人混在一起謀些陰謀詭計。若是他能分去趙王的心力,也不至於叫玉兒如此的步步爲營……”
頓了一下,又道:“……玉兒立的功越多,我這心裡就越是跳的厲害。看看滿朝上下,有幾個功臣活到現在的?真正能活到現在的,都如堂廷侯等人一般一直歸隱着,纔有命,玉兒現在越來越出彩了……出彩的令人害怕。”
“母親……”李君玉道:“叫你爲我擔驚受怕了。女兒不孝。”
“這些不算什麼,我只是怕你被他猜忌。”慕容灃道:“玉兒,你要小心再小心,只要你活的好好的,母親無論處於什麼處境,都不怕,母親這一輩子最在意的人是你……”
李君玉紅了眼眶,道:“……我保證。”她的手緊了緊。
她已經比慕容灃高了整整半個頭,肩膀與手臂很緊,很可靠,像一座山一般,讓人信任,可以依靠。
她已經不再是個孩子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以及爲此要付出什麼。
就算知道她現在很強大,可是身爲母親的慕容灃,依舊掛心。在她眼中,她的女兒依舊是個需要人呵護的孩兒。
長門宮很快就擺起宴席,裡面升起歌舞,而宮中其它地方卻顯得十分焦躁。
“……她怎麼會突然回來的?!”皇后臉色沉沉的,眼睛下面很青黑,一看就是沒睡好的樣子。
女官道:“……突然進了宮,也不知何時進的京,竟是半點消息都沒有。娘娘,趙王殿下說最近他不進宮了,他怕有變。”
“陛下當真如此狠心?!”皇后心跳如擂鼓道:“陛下真的會動手嗎?!”
她在捫心自問,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給她答話,因爲她心裡已經知道答案。
“終於還是到這一天了……”皇后喃喃道:“……這麼多年,難不成真是爲他人做嫁衣裳?!”
“娘娘,未必就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女官安慰道。
皇后苦笑道:“……李君玉明明野心勃勃,爲何陛下卻信她而防吾兒呢?!”
“官員們說了多少次李君玉擁兵自立,上了多少摺子,可是陛下並不肯信,只以爲是趙王殿下的計謀,或是戎族的離間計。”女官道:“……李君玉將陛下的心猜的透透的,拿捏的如此精準,再加上那個沈相幫着她……”
皇后心砰砰的跳個不停,道:“她回來的如此急,本宮與皇兒對沈君瑜的計劃,竟是來不及實施……”
“未必就沒有機會……”女官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如今李君玉戰功赫赫,貞貴妃可是如魔障了一般一定要見沈相,沈相只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