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在後宮不被待見,遭冷清自不必提,她因有孕,倒也沒受苛待,只是心裡的恨意一點點的滋長,像瘋草一樣長成了蔓藤,心中的惡恨更是用來澆灌它,心中終成魔。品 書 網 ()
而李景瑜與衛家也打的火熱,在朝外如魚得水,越是混亂的朝中,他反而越受待見,朝廷變得更加混雜不堪。
朝中反對劉資的,各王勢力交錯,頻頻交鋒。
上書立儲君的。反對重稅苛政的,政令一下以後,一批忠臣良將不甘心的頻頻上書,然而卻被劉資找了個由頭,隨意發配出京,自此京中再無忠良之聲,忠良之人,不是死,就是發配,再不就是不願留在此地,頻頻遁了,就算沒有完全失望的,也是悶着頭再不敢說話了。
而他們原先本倚重各王勢力,萬料不到,劉資一出,各王竟避其鋒,沒有一個敢公然對他如何?!
忠臣俱都失望透頂,本就灰了心,現在就徹底的死心了……
趙王,祈王等人只知各自保留勢力,不肯爲百姓出半分的頭,萬不敢冒尖,皇帝沉迷後宮,前朝劉資把持朝政,政令混亂,鬼魔頻出……而各王就更不必再提……
京城此地哪裡還有忠臣之地,儼然已成爲魑魅魍魎聚集之地。
只有堂廷侯與陳前侯急的不行,本想聯合衆王向陛下上書,可是各王沒一個肯出頭的,他們都在爭太子位,自然無暇他顧百姓民生。
而他們二人就算奔走,也是連正帝的面都見不到,全被劉資給攔了……
兩人氣的臉色鐵青,劉資暫時動不了他們,卻也覺他們冥頑不靈,更是暗恨上他們了。
兩人自知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朝中忠良被髮配出京。
他們的心也漸漸的冷了下去,心漸漸的灰了,終認清了現實……
兩人想到百姓遇此苛政的慘狀,心痛如刀攪一般,道:“……三年重稅啊,這政令是怎麼發出去的,天要亡本朝啊……”
“劉資是想弄些錢支持前線打仗,這個閹貨野心很大,他貪財好色,可是,這些稅收爲的不是中飽私囊,而是要助他掌控朝局……”陳前侯沉着眼睛道:“……各王必定會想拉籠他的支持,此人,此人勢力已經無法阻止了……而且,他與慕容皇貴妃也聯了手……”
“慕容,慕容……這莫非是慕容沛的美人計嗎?!好毒的心計啊……”堂廷侯對慕容沛越發不滿,道:“不該,不該徵這種稅的……”
兩人心中全是狂怒,怒髮衝冠,隨即卻又是喪然。
兩人眼神悲愴的道:“……天下休矣,百姓休矣……”
兩人眼淚卻是下來了。
“我不管了,我要出城去送送那些忠臣良將,他們不該遭此對待,他們都是忠臣,朝廷黯暗,才遭此橫禍……這朝堂,連真話都不能說了,哈哈……”陳前侯狂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帶着扭曲,眼中也帶着憤怒。
劉資借吏部案,製造了多少冤假借案,爲的就是剷除異己,將不服的人一點點的清理出京城,而多少人又受此牽連……
“我也去……”堂廷侯看着這京城,竟是看不到一丁點的希望,心也徹底沉寂了下去。
兩人並未帶人,單騎兩騎,騎了三十里才追上發配隊伍,看着長長的一隊昔日同僚如今卻淪爲階下囚,心裡竟不知是何滋味。
他們正欲追上前去,卻見隊伍突然停了下來。隊伍囚犯涉及上百人,押送的隊伍自然也更多,他們開始打開囚車,將百官都給提了出來,都舉起了斬刀。
陳前侯與堂廷侯都氣炸了,聯想到他們要做什麼,一時吃驚不已,目眥欲裂,衝下馬上前道:“住手!”
百官自知今日怕是要死於這些人之手,他們早就知道,劉資怎麼可能會真的發配他們離開,只不過是堵住人的口罷了,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死於半路上了,可是萬萬料不到,這些人竟如此敷衍,才離京三十里就敢在青天白日裡行兇了……
是了,別說離京三十里,就是離京三裡地,他們要下殺手,誰又能上達天聽,誰又能爲他們伸冤,誰又能……清明黯暗不堪的朝堂?!
他們都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顯見已是絕望了,連憤怒的情緒都淡了。
突聽兩聲厲吼,百官俱都吃了一驚,睜開眼睛,道:“謝侯,花侯爺?!”
刀停了下來,押送督軍看到兩人到來,一時頭痛。
陳前侯上前就下了馬,奪下督手手中的刀道:“你們想幹什麼?!殺人滅口嗎?!”
督軍卻一點也不懼他,只道:“侯爺說笑了,這是朝廷旨意,我不過是奉旨行事……還請侯爺不要多事,別在這裡礙事……”
陳前侯氣急反笑,道:“你們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這裡殺人,誰給的你們膽子?!”
“應該說誰給的花侯膽子?竟敢違抗聖旨?!”督軍厲目道:“……陛下明旨,倘花侯還要阻攔,就休怪我送你們一道上路了,識相些就讓開,否則你們兩侯府上還要受你們違旨不遵的牽連……”
兩人氣的火都升上來了,攔着他道:“今日我們就攔着了……”
眼看兩人就要與他們發生衝突,一囚官道:“多謝兩位侯爺恩義情重前來相送,只是今日怕是要陰陽分別了,侯爺,你們回去吧,不必爲我們搭進去……”
“是啊,侯爺,回去吧……”另一人道:“我們自知今日難逃一死,只是心中遺憾,就算我們死了,還有侯爺等忠義在,我相信天有天道,這天下……一定會太平……”
“只可惜我們看不到了……”
聲音此起彼伏,已有官吏踢了他們跪了下來道:“……住口。”
百官臉色很差,被官差押着按在地上,還在堅持着道:“……侯爺快回去,莫要……莫要得罪了這些閹人的走狗……”
這人話一說出口,那押着他的官差就狠狠的給了他一拳,抓了一把沙土就往他嘴裡塞,道:“……就該割了你這礙事的舌頭,今日之禍,全是你們說了不該說的話,還罵我們是狗,你是什麼玩意兒,啊……”
謝風與花戈墨大急,待要阻攔,那督軍一招手,令來十餘人,道:“……侯爺若要動武,我們奉陪……只是今日,就要分個你死我活了……”
謝風大怒,搶過一把刀來道:“那就試試,若要殺他們,且從我身上踏過去……”
花戈墨只暗自後悔沒有帶合手的兵器,他又哪裡料到今日會有這樣的禍事,若不是他們相送,只怕這一幕都碰不到了……早知如此,該多帶點人,哪怕抗旨不遵,他們也要保了這些人。
可現在他們只區區兩人,只怕抵抗不住他們這麼多人。
粗粗一數,至少二百餘人。
百官不禁淚流滿面,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看着兩人被這麼多人圍在中間狼狽應敵,一時大慟,兩侯爺年紀都不輕了,縱然武功不錯,可是被這麼多人壓着打,只怕今日也要折在這裡……何必呢,明明不可阻攔而爲之?!
他們便要說話,誰知那督軍是個狠毒的,叫了其餘的人道:“……速解決了他們,我們也好回京中交差,兩位侯爺既有謀反之意,我們就地誅殺之,爲陛下立功……”
百官駭了一跳,一聽謀反這兩個字就心驚肉跳的,不由的看着兩位侯爺,這下子,兩侯府與他們家人怕也要被牽連進去了……這樣的罪名扣下來,後果可想而知。
謝風聽的眼皮直跳,有些控制不住暴脾氣,踹飛一個人,道:“……你們膽敢殺人,待我回京,定要殺了你們所有人……”
“哈,就怕侯爺狠話再放下去,永遠也回不了家……”督軍語氣中全是狠戾。
謝侯大怒。花戈墨被困中間,看到百官將要被斬,一時駭的眼皮直跳。
百官都望着他們,眼中含淚,怒吼一聲,雖低沉,卻帶着屈辱與不甘,死神將至之時……
突聽箭矢如雨之聲,從遠處飛來,衆官兵不防,箭矢入體,舉着刀的人,已是倒了下去……
慶俞騎馬縱來,身後帶着十六騎中的精英,他眼神很冷,雖蒙着面,卻帶着一股銳不可當的銳殺之氣……
“速戰速決!”慶俞冷聲道。
身後人迅速分散開,拿了劍下馬,就像砍菜瓜一般,將這些人全部殺死。
謝風和花戈墨還沒反應過來,人都已當場斃命了。
這身手,這果決,這狠毒,這速度……讓兩人眼皮直跳,也不知是敵是友,便舉着刀也不放。
很快人都解決完畢,慶俞摘下面罩,道:“讓兩位與諸位大人受驚了,我等冒犯,只是這些人不能留活口,還請見諒。”
謝風與花戈墨這才反應過來,道:“慶,慶公子,是,是門主叫你們來的……?!”
“門主早料到各位大人必不能活着出京,因而叫我等在此等候,我等來遲,叫你們受驚了,還請速隨我來,門人會安排衆位出京避禍,京中之事,還請兩位侯爺與我們門中之人善後……”慶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