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吃了一驚,聽完他所述,也是一驚,急道:“……可是,可是王妃在宮中啊……”
“姑娘可有辦法爲王妃送信?!等郡主入京就麻煩了……”軍士急的不成。
丫頭頓了頓,道:“有辦法,我去問問,將摺子與我,我讓人想辦法送入宮去遞給皇后娘娘……”
軍士忙遞了給他,丫頭低聲道:“你避着些,若叫鎮南王知道你在,不知他會怎麼樣……”
軍士點頭,看着丫頭狀若無恙的走了,一時心也提了起來,只是不知能不能來得及。
丫頭找到馮嬤嬤就緊急說了此事,馮嬤嬤也是吃了一驚,急道:“這可如何是好?!王妃還在宮中,只怕一時不得出宮,眼看郡主要進京,只怕來不及了……”
“嬤嬤,不如找幕僚們商量吧……”丫頭道。
馮嬤嬤頓了一下,搖頭道:“不成,這是軍報,若是泄露出去,便會被人污一個王妃有意沾手軍報的罪名,現在郡主即將進京,此事可大可小……”
“那怎麼辦?!”丫頭道。
馮嬤嬤急的也是走來走去,道:“到如今,也只能按兵不動了,郡主進京已是勢在必行。”
丫頭急的跺腳,道:“可恨的宮中,總不放王妃出宮。”
“我想辦法出城一趟,一定要將摺子先送到郡主手中……”馮嬤嬤道:“只可惜朝中咱們沒有門路,若是有人爲咱們報上摺子,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嬤嬤,若是你去被鎮南王發現怎麼辦?!他一直盯着咱們這邊很緊……”丫頭道。
“他最近在謀着進宮的門路,想見媚妃呢,哪裡顧得上這裡,總能尋得機會的……”馮嬤嬤道:“只是少不得要遮掩一二。”
丫頭點點頭,一面又道:“……那個媚妃,不知道在宮中會不會爲難王妃。這個女人什麼都豁得出去,一定不會放過王妃的。”
馮嬤嬤更添一層焦慮,只是無法將手伸進宮中,只能無奈等機會。
第二日午後終於尋得機會,便火速的出了京。她是藉着出門逛京中店輔的時候,從後門走的。因而李景瑜的人都未來得及攔住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跑掉了……
未央宮中,皇后坐於首座上,面容清冷,不冷也不熱,席下坐着各位嬪妃,都在嘰嘰喳喳,而一提起媚妃,就個個恨的咬牙切齒。
“娘娘,媚妃這個小妖精,竟然敢託大,受封這麼久了,也不來給娘娘請安,完全不將宮中主位放在眼中,娘娘,您可一定不能輕饒了她,不然宮中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是啊……”
衆嬪妃紛紛附和。
皇后輕笑,暗說這宮中哪有什麼規矩?這些人拿媚妃沒辦法,就來挑撥她,她淡淡的笑着道:“媚妃年紀輕,受寵些也是無妨的,你們都受寵過一些日子,何必與她計較……”
衆人見挑不動皇后,一時露出懊惱神色,言語間便有些輕慢了,她們本就對這皇后不怎麼放在眼中,過了一會兒便各自都散了。
“娘娘……?”嬤嬤怕她生氣,便道:“娘娘是皇后。皇后之位,是她們越不過去的。”
“嬤嬤也是糊塗了,本宮豈會因她們生氣?!巴不得她們鬥個你死我活呢,我只守在未央宮看熱鬧……”皇后淡笑着道:“走了就好,本宮這兒很少這麼熱鬧了……”
嬤嬤心中一嘆,面上卻不顯,便道:“慕容王妃來了,剛剛衆嬪妃在,她倒不好進來。也省得王妃還要與她們周旋。”
“快請進來吧……”皇后道。
慕容灃很快就進來了,忙行禮。
皇后笑着道:“賢王妃快起來,賜坐。”
慕容灃低聲道:“臣妾慚愧,如今鎮南王犯了事,王位已被世子襲去,臣妾已當不得王妃之稱了……”
“皇上並未削去王妃的封號,你自個兒倒是緊張的不得了,就算鎮南王犯了糊塗,你還有戰郡主,她的功勞,爲你爭個誥封是綽綽有餘的。況且慕容家你的內侄女要進宮爲貴妃了,你啊,別總是胡思亂想,自有你的尊貴……”皇后笑着道。
慕容灃一提到慕容卿一事,心中便是一痛,她這些日子一直心急如焚,可是事已成定局,她一直心痛如刀攪,雲南的信沒辦法傳進京,這種機密的事自然也不能在信中說,所以慕容灃並不知道來的並不是慕容卿,只是顧着傷懷,心中痛惜的恨不得手刃了狗皇帝。
皇后見她不語,便知她的心意,下了御座,拉了她的手拍了拍道:“妹妹就該寬心些,外面的事自有旁人去顧,妹妹只在宮中好好住下便是,本宮這裡清冷,有你在,我也能熱鬧些……”
慕容灃見手中被塞了一張紙條,便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將之塞入袖中,道:“能在宮中陪伴娘娘,臣妾也不會有太多思鄉之情了,多謝娘娘愛重。”
皇后坐了回去,笑問道:“你可是與媚妃有些嫌隙?!”
慕容灃一聽到這個媚妃,幾乎都壓抑不住厭惡。對這個庶女,她真的無話可說。
看她這樣,皇后豈能不明白,笑着道:“你也要寬心,任她再得寵,她也不敢對你如何,本宮不答應,皇上更不會答應,你啊,豈是她可以動的?!只管放心便是,只是在宮中,以後避不了要見面,你可要好好的與她行禮纔是,畢竟,她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凡事想開些,要忍耐。”
“是。”慕容灃知道皇后在點醒自己,不免心中意動,皇后以往不曾這樣示好,如此這番是想與她結盟嗎?!
皇后笑着道:“戰郡主前途無量,以後還要多多仰仗你們母女呢……”
慕容灃終於確定了,便道:“臣妾萬分榮幸。”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不必說的太透,兩人俱都是相視一笑。
能在宮中得皇后這一助力,慕容灃以後在宮中也能輕鬆一些。她從不敢小看皇后,皇后雖然年老色衰,看似無害,然而在一個好色皇帝的後宮,這些年一直未被廢,一直都未被衛貴妃拉下皇后之位,她自然有她的厲害之處。況且皇后母族的勢力也不可小覷,皇帝既然想動,也是動不了的,更遑論皇后還有皇子。
慕容灃知道皇帝漸老,皇后大約是想爲奪嫡尋得助力了,只是不知道她怎麼會看上自己,下定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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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會,慕容灃才退回去了,她進宮自然不能帶身邊的人,因而便避着宮人,忙將袖中之物掏了出來看,原來是一封信。
是老太君的字跡。
慕容灃眼眶一熱,忙擦乾看了,上面只有幾行小楷:一切無妨,不必憂慮,貴妃進宮你自會無憂。可信皇后。
慕容灃不大明白這意思,但心中確實有被安撫到,雖捨不得毀去信,可是在宮中卻是不能留下這東西的,便忙放到火上燒了,然後放到茶杯中,將灰浸入水,然後不動聲色的澆到盆栽裡面,看無跡了,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母親已決定暫與皇后結盟了。
母親遠在雲南還要爲自己助力,慕容灃心中十分思念。
不過她在宮中的處境一定能好過一些,至少皇后會護着她,不管皇后得不得寵,她都是皇后。
玉兒自從出頭,母親肯定早就擔心自己要進宮受牽制了,這翻操心,她眼中有些熱意。無論如何,她哪怕在宮中,也不能叫母親和玉兒爲自己操心。
以後傳信倒是可以用皇后的人,如此也方便許多。不至於做睜眼瞎。她心中鬆了一口氣。
宮女進來見她眼眶紅着,便道:“王妃,可是思鄉了?!眼睛怎麼紅了?!”
慕容灃知道她們都是正帝的人,勉強笑了笑,也不隱瞞,道:“母親將至壽辰,因而有些思念,今年怕是連賀禮也無法送到了……”
“這有什麼?皇上自會安排人去送,慕容老太君可是貴妃的祖母,只怕陛下早有準備了,慕容家的恩寵還在後頭呢……”宮女笑着道。
慕容灃一聽這話就是一陣噁心,卻笑着道:“有陛下記掛,自是再好不過的了,我在宮中也不知道消息如何,只是不知郡主到哪兒了,可已經進了京,倘有進京,不知我可能求陛下讓我們母女一見,這孩子……我也想她啊……”
宮女笑着道:“王妃就是太過小心,若是想見,與陛下說一聲,這點恩寵不算什麼……”
慕容灃一笑,又與她扯了幾句陛下隆恩的話。
待宮女出去,她的面色漸漸冷了。
慕容貴妃?!陛下親自給母親打點賀禮,只怕這樣的恩寵,慕容家根本噁心受着。
慕容灃一走,皇后展開了慕容老太君的信,笑着道:“待慕容貴妃進了宮,本宮也能得一助力,她在宮中無依無靠,無權無勢,以後幫着本宮,先鬥倒了衛貴妃與她的同黨,皇兒就可以出頭了……”
“這些年殿下不顯山不露水,藏了這許多年,總算將要出頭……”嬤嬤低聲道:“只是怕慕容貴妃會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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