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一聽,便自動的讓開一條道來。
李君玉臉色大變,忙道:“……你們公子??”真是他嗎?!她動了動脣,直直的盯着轎中,如今對面不識,她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匆匆的上前攔住轎子,眼中帶着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明明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轎中,似要將轎簾給盯破了。
明路見她攔住轎子,便欲拔刀。
沈君瑜清冷的聲線出來,“……郡主雖有救助流民之心之意,可是手段卻極端了些,這些貪官是該死,可是不該這樣沉河。既然有罪,就該名正典刑,監審後斬立決都可,卻不能讓郡主一人定他們生死,郡主做事如此極端,雖大快人心,可是,終究非正途。郡主雖有濟世之心,萬不可走岔了路,我言盡於此,郡主好自爲之。”
他始終沒有掀開轎簾,聲音清冷陌生又熟悉,語氣中又有憤怒和不滿失望,她知道她定惹他不高興了,一時氣短激動,竟是半個字都沒憋出來,她的心中太複雜,眼中全是熱意,幾乎有眼淚涌出來。
“你是何人,敢這樣對郡主說話?”身邊的小將士道。
明路臉色冷笑一聲,道:“讓開……”說罷竟要搶路而走。
沈君瑜道:“回去。”
李君玉拉住身後欲生爭執的小將士,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她此時說不出話來,連斥身邊的人都顧不上,只是眼睛黏在轎子上,心中激盪不休。
轎子已經衝破了人羣,往城內走去了。
李君玉什麼也顧不上了,拔腳就追。小將士急道:“郡主,這些官員怎麼辦?”
“先收監,關到軍中,嚴加看管,再行審明……”李君玉只匆匆的說了這麼一句,便連人影也消失在人羣中了。
小將士們相互看了一眼,只覺得一場大快人心的盛宴,彷彿被攔腰斬斷,不免嘆息。不過現在他們也只能驅散百姓,然後將人都捆着帶回了軍中。
這些活下來的百官一時涕泗橫流,總算不必如此屈辱的死去,至少……至少還能活着辯解一二。
百姓們也略有些失望,不過也各自散了,但是畢竟也沉河了幾個,一時又興奮的議論起來,然後都聚到城中去領糧了。這與以往的死氣沉沉完全不同,就算流民進了城,也十分有秩序,都散發着一股生機勃勃氣息,與過去完全不同的氣氛。
沈君瑜心中染上一股說不出的憤怒和失望。
他原以爲她是不同的,沒想到還是失望。以權壓人,以勢服人,終究不夠仁義。這樣的人,雖可得民心,可是卻得的終歸是暴民之心?
不夠明正典刑,如何服衆?!光以權勢論罪,以後天下百官,還有誰敢往雲南涌來爲她所驅所用?!
她竟完全沒想過這個嗎?!還是她只管出氣,卻完全沒有章程和遠大的野心?!
她雖是爲救助流民,有一腔熱忱,雖知她做的對,卻對她的手段感到極爲不滿。甚至是失望的,他原以爲這人能給自己很大的驚喜,卻沒料到是這樣的驚嚇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