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雨閣再次歸於平靜,鳳綰衣語重心長地對蘇兒說到:“蘇兒,你記住,在我面前,你可以直言不諱。但是在別人面前,你要牢記自己的身份,不可讓人尋了錯處,不然的話,我也沒法兒保住你。”
要想在自己身邊待下去,學會自保是必要的事情。
她不是萬能的聖母,不可能也不想費心去護身邊所有人的周全,她的目的只有一個。
報仇!將原本屬於夜鸞煌的都還給他!
蘇兒咬了咬脣:“小姐,蘇兒知錯了,以後絕不再犯。”
鳳綰衣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這院子里人手的確不夠,真是難爲你了。這樣吧,你得空了就去宋總管那裡說一聲,挑幾個合適的丫頭過來吧。”
“是,小姐。”
另一邊,清華苑裡。
鳳卿卿悠悠轉醒,便看見林素柔坐在自己身邊,臉上寫滿了擔憂。“卿卿,你醒了?好受點了嗎?”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發生了一連串的變故,林素柔能不心疼嘛。
先前得知女兒轉醒,立即就趕過來了,沒想到正好撞見下人將她給擡回來。
鳳卿卿有些賭氣地又閉上了眼睛,翻過身去,不願意面對林素柔:“我想一個人待着,你們都出去。”
“卿卿,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了?你告訴爲娘,爲娘一定替你做主!”林素柔有些着急,她已經失去了鳳鴻澤的寵愛,斷不可再失去女兒的信任啊!
呵,好一個替自己做主!
鳳卿卿“騰”地坐起身來:“你還是省省吧!你要是能替我做主,我何至於現在躺在牀上?反倒是你還要仰仗我!我要你這個娘頂什麼用!”
這一番話讓林素柔心如刀割,“卿卿,你怎麼能這麼說,娘……”
“夠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帶着你的人趕緊走!”說完,鳳卿卿一拉錦被,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蓋在了被子下,不再理會任何人。
林素柔紅着眼眶,緊咬着下脣,心中恨意滋生,很自然地便將所有事情都推到了鳳綰衣身上。
賤人生的種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她們,自己將是尊貴的丞相府夫人,膝下子女環繞,與丞相夫唱婦隨,多麼美好的畫面,都是那該死的母女!
有些人就是這樣,從不會去想自己的過錯,也絕對不願意承認自身的短處,只知道責怪他人,從他們那裡找平衡。
見女兒不肯搭理自己,林素柔嘆了嘆氣,只好走出了清華苑。
許是瞥見花園一隅有些破敗的秋景,林素柔頭一次感到了疲累,“林嬤嬤,你說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呢?丈夫不疼我,現在連女兒也不親近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林嬤嬤大驚,連忙捂住林素柔的嘴:“夫人可千萬別這麼想,這一切又不是您的過錯,要是您就這樣認輸了,可就如了聽雨閣那個小蹄子的意啦!”
“對!你說得沒錯!”林素柔連忙打起精神:“看來我前些日子是着了邪了,居然會相信那小賤人是真的爲我好,險些被她騙了去,如今一看,安南王提親,卿卿落水,都是她搞的鬼!她突然間變得這麼可怕……”
這陣子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如果說都是鳳綰衣歪打正着,顯然不可能。
主僕二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忽然,林嬤嬤冷聲說道:“夫人,不管她是不是着了邪,到底還是凡胎肉體,想要結果了,再簡單不過。她手裡可留着你的把柄,老奴認爲,夫人還是先下手爲強的好。”
是啊,如果讓鳳鴻澤知道自己與府中下人私通,後果會如何,她簡直不敢想象。
正思索着該如何不動聲色地處理了鳳綰衣,不遠處的小徑上,忽然間跑過去好幾個下人,嘴裡還在嚷嚷什麼。
“真的死了?”
“天哪,那該多可怕。”
“誰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人了。”
七嘴八舌地也聽不出什麼頭緒來,林素柔與林嬤嬤對視了一眼,隨即跟了過去。
城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這些人又不敢離得太近,自覺地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來。
城門之上,一顆人頭懸掛在此,血跡早已乾涸。臉上雖有屍斑,但是面容還能辨清,一雙眼睛睜得老大,顯然死前受到過極大的驚懼。
“真是倒黴啊,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人。”
“誰說不是呢!一大早就看見這個,也忒晦氣了。”
“你們不覺得他的樣子有些面熟嗎?好像是……啊!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之前……”這人正準備說出人頭的身份,忽然想起不久前自己得過的封口費,要是現下說出口,指不定就引火上身了,於是連忙閉嘴。
他身邊的人很是掃興:“是什麼你倒說啊,真吊人胃口!”
“沒什麼沒什麼,嘿嘿,認錯了認錯了。”
不遠處,鳳綰衣帶着蘇兒坐在馬車之中,並未下車。
“小姐,要不蘇兒下去看看吧?好確認一下。”蘇兒看了一眼外面,這樣的場面,鳳綰衣不便現身,但是她卻沒關係。
鳳綰衣輕輕搖了搖頭,緊抿着脣沒有說話。
前世她並不知道宋玉的存在,自然也不會知道宋玉之死。
這一世,她的重生已經讓很多事情偏離了原來的軌道,也不知道前路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危機。
這個宋玉對於她來說,不過是掣肘林素柔的一顆無甚重要的棋子,可用也可不用。
但是,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殺了人還敢將人頭懸掛於城門之上?
腦海中一個人名一閃而過,鳳綰衣驚了一下。
能這樣膽大妄爲的,全京城能有幾個? wωω ▪ttκΛ n ▪c o
“小姐快看!”蘇兒一直盯着外面,忽然驚呼出聲:“那不是林嬤嬤嗎?她身邊的……是二夫人?”
順着蘇兒的視線,鳳綰衣看見了隱藏在人羣之中的林素柔。
雖然戴了遮面的帷帽,但她身邊的林嬤嬤倒是不難辨認。
林素柔小心翼翼地撩開輕紗,看了一眼城門上懸掛着的人頭,驚恐得差點尖叫出聲。
是宋玉!宋玉竟然死了!死得還這般慘!
到底是誰殺了他?這是在警告自己還是在向自己宣戰?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林素柔有些招架不住,雖然已經放下了輕紗,但是宋玉的人頭卻一直在她眼前晃盪。就好像,人頭不是掛在城牆上,而是掛在了她的帷帽上。
“林嬤嬤,去查!到底是誰殺了宋玉!”林素柔渾身都在顫抖,連說話也帶着明顯的顫音。
林嬤嬤瞥了眼城牆,有些不屑地說道:“夫人,依老奴看,這可是好事啊,宋玉死了,那你們的事情就是死無對證。縱然猜測也不能當真,您還是別太傷心了。”
傷心嗎?也許吧。這些日子,在自己最寂寞的時候,都是宋玉陪着她。這固然不是愛情,但是就像是自己心愛的寵物忽然間被人弄死了一樣,心裡到底還是不舒服的。
在林素柔心裡,宋玉就是和雪球別無二致的存在。
想到雪球,林素柔回過神來,她怎麼沒想到那個小賤人?!
“不用查了,我們回府!去找鳳綰衣算賬!”
見她們往回走了,鳳綰衣也放下了車簾:“蘇兒,你先回去吧,準備好迎接二夫人。”
“是。”蘇兒命令車伕掉頭回去,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鳳綰衣說的什麼話,“小姐您不回去嗎?”
鳳綰衣搖搖頭,她還有別的事情,林素柔一心想要找自己的茬,那就讓她好好急一回。
“在前面巷子口放我下去。”
“可是小姐,要是二夫人她真的找過來,我要怎麼說呢?”蘇兒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
“你知道我要去哪兒嗎?”鳳綰衣抱着雙臂,好笑地看着她。
蘇兒嘟着小嘴搖搖頭,現在得小姐神秘莫測,她還真的不知道小姐要去哪裡。
這丫頭這是太有趣了,鳳綰衣伸手一彈蘇兒的腦門兒,見她吃疼的模樣,很是滿足。
“那就照實說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急死她!”
馬車慢悠悠的行駛,轉眼間便到了那個隱秘的巷口,蘇兒挑簾看了看外面,見沒什麼人,才扭頭對鳳綰衣說道:“小姐,沒人了,您快下去吧。早去早回啊!”
她又不是去做賊的,用得着這麼鬼鬼祟祟嗎?鳳綰衣笑了笑,堂而皇之地跳下了馬車,“知道了,你們快回去吧。”
定北王府內,夜鸞煌正在後花園中舞劍。
一身黑色勁裝,玉帶束髮,剛毅之中不失俊雅。
劍身劃破寧靜的空氣,不時傳來清晰的劍鳴。
每日清晨練劍是夜鸞煌的習慣,只是前幾日因着情傷荒廢了許久。
好些日子不見,也不知道綰衣怎麼樣了……
病可好了?夜臨風可有再傷害她?
“唉!”到底還是放不下,那日賭氣說不管她的事了,如果真有自己說的那樣灑脫,又怎麼會在這一段感情裡,自作多情十載?
想到這些事情,夜鸞煌更加神傷。伸手探進衣物之中,摸出了一個小玩意。
還是那個已經泛黃的晴天娃娃,也只有它才能慰藉自己這可千瘡百孔的心了。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就好了。
夜鸞煌正在發呆,甚至沒有發現花園裡多了兩個人。
驚天想要告訴夜鸞煌一聲,被鳳綰衣及時拽住,並示意他噤聲退下。
站在夜鸞煌身後,看着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晴天娃娃,鳳綰衣不由得攥緊了雙拳。
這一次,她要下狠藥!
太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夜鸞煌沒能察覺鳳綰衣的異常。等到他回過神來,晴天娃娃已經落在鳳綰衣手中了。
見自己最寶貝的東西被搶,夜鸞煌伸手就要去搶,卻發現來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急忙收回了手:“綰衣?你怎麼來了?”
“你這樣算什麼?”鳳綰衣舉起手中的娃娃,憤怒地質問道:“不是已經告訴你了,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嗎?那你這樣又是做給誰看?是想讓我愧疚嗎?是想告訴所有人我鳳綰衣就是個薄情寡義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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