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鸞煌早咋昨天就見識到了鳳綰衣耍賴的模樣,可是今天見到還是覺得震驚不已。
連他這個見過的人都覺得吃驚,其他的人更不用說了。
雁漠北驚訝地看着地上的鳳綰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而門口的軒轅敖倚在門口,饒有興味地看着。
蘇兒就更加無語了,她被鳳綰衣叫過去一起坐着耍無賴,她能不從嗎?
南楓仰頭望天,假裝看不見眼前的這一幕。
“綰衣,你快些起來吧,用不着這樣。”夜鸞煌不忍心鳳綰衣繼續待在地上,泥土地面本就涼,天氣也不暖和,回頭生病了怎麼辦?
“不走!他今天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走!”
“我說你在合適何必呢?”歸隱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對付女人,還是對付會撒潑的女人,他真的不擅長啊。
早知道這個小丫頭片子這麼的麻煩,當初就不該搭理她的!
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沒有用了。
見鳳綰衣勸不動,歸隱子只好直接了當地對夜鸞煌說了。
“北王爺還是趕緊走吧,這件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這丫頭喜歡坐在地上,就讓她坐吧,只要你別忘記將她收回去就成。”
看來他是不打算搭理鳳綰衣了,說完這番話便轉身進了堂屋。
眼不見爲淨,到時候再把耳朵給塞上,看不見聽不見,不就好了?
鳳綰衣瞟了一眼大門,幸好剛剛軒轅敖爲了及時撤退已經拉開了大門。
歸隱子前腳剛跨進門檻,便聽見身後女人的哭聲響了起來。
“你使勁兒點哭,此事成不成可就全靠你了。”鳳綰衣湊到蘇兒耳邊,小聲說道。
她現在的裝扮也不適合幹這件事情,幸好將蘇兒給帶過來了。
蘇兒不過是一個小丫鬟,平時也沒有太多機會讓別人認出來。
爲了製造逼真的效果,蘇兒很是賣力,甚至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這是真疼啊,那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幾個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們倆,一瞬間竟忘了反應。
“我可憐的妹妹啊!”鳳綰衣攬着蘇兒的肩膀,沙啞着聲音也開始哭喊。
清脆與沙啞的聲音同時響起,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加上此時大門敞開着,這些路人便聚集在外面,指指點點地看起熱鬧來了。
從外面的角度看去,這就是一對兄妹倆受了欺負,可是被誰欺負的呢?
歸隱子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誰能想到看着德高望重的人竟然是這麼個不負責任的人啊!我可憐的妹妹啊!”
鳳綰衣故意將話語說得模棱兩可,給足了外面那些人猜測的空間。
此時想要再去關門已經來不及了,只會讓外面的人更加相信鳳綰衣的說辭。
歸隱子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他可不能任由鳳綰衣敗壞自己的名聲啊!
“你快讓她們住嘴啊!”歸隱子連忙給夜鸞煌使眼色。
雖然夜鸞煌也不希望鳳綰衣如此,可是他根本勸不住鳳綰衣,只好無奈地聳聳肩。
他們這幾個人全都要聽鳳綰衣的,這是來之前就說好了的事情,現在總不能去反悔,拆鳳綰衣的臺吧。
於是,雁漠北和軒轅敖也選擇了仰望天空,而夜鸞煌則是扶着額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歸隱子覺得現在的自己就遇到了這樣的麻煩,只不過此時的鳳綰衣在他看來,就是瘟神。
他們這些人就是一夥的,鳳綰衣不覺得丟臉,他們就更加不會了。
歸隱子頭疼不已,但是能有什麼辦法呢?
現在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如果自己不給個解釋的話,不用等到明天,一會兒各種版本的流言就會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他一個不問世事多年的人,忽然間惹上了這樣的麻煩,足夠這些人談論好久了。
“小祖宗們,別哭了。”歸隱子走上前,想親自拉鳳綰衣起來。
鳳綰衣推開他,小聲說道:“今天你要是不答應,我是不會起來的。”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這丫頭倒是比這些男人更不擇手段。
“不就是沒答應你們的要求嘛,爲何這樣逼迫我。”
難道就只有她會玩耍賴了?歸隱子揹着手,氣憤地說道。
外面看熱鬧得人太多,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
夜鸞煌看了鳳綰衣一眼,然後走上前輕言細語地將這些路人打發回家了。
他來拜訪歸隱子的事情不用刻意隱瞞,可是鳳綰衣呢?還有軒轅敖呢?
該用的方法都已經用過了,鳳綰衣依舊賴在地上不肯起來。
“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我明天就讓人到處去傳,就說你言而無信,欺負我們兄妹倆,到時候看你如何退避!”
“想要拜師,你自己不就可以嗎?爲什麼還要來找我?”
這個丫頭,有膽識,有謀略,端得起架子,也放得下身段,若是輔佐夜鸞煌,並無不可,爲何他們還要來找自己。
如果鳳綰衣沒有安南王妃這一層身份在,她的確可以專心輔佐夜鸞煌。
然而,沒有如果。
見歸隱子的語氣有些微的鬆動,鳳綰衣連忙說道:“我怎麼可能跟您比,您的心裡裝的,是比這天下還要寬曠的天地,而我,被侷限在這大楚,算不得什麼。”
嘆了一口氣,歸隱子點了點頭。
“也罷,我答應你們就是,只是我有條件。”
鳳綰衣破涕爲笑,驚喜地看着歸隱子,迫不及待地問道:“您說!”
“師者,授道解惑也。我叫他何爲帝王之道,剩下的,就靠他自己去體驗,去領悟了。”
其實夜鸞煌什麼都明白,只是缺少了那份狠勁兒。
歸隱子能做的,就是勾起夜鸞煌的這份狠勁兒,如果能做到,便是他的成功。
“鸞煌,前輩答應了!他答應了!”鳳綰衣高興不已,奔到夜鸞煌身邊,毫不猶豫地抱住了他。
就好像被歸隱子收爲學生的人是她一樣。
“謝謝你,綰衣。”夜鸞煌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鳳綰衣已經爲他做到這種地步了,如果他不能闖出一番作爲了,又怎麼對得起鳳綰衣?
看着這兩個小年輕在自己面前摟摟抱抱的,歸隱子咳嗽了一聲。
“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有話單獨跟北王爺談。”
鳳綰衣連忙拉着蘇兒起來,然後二話不說帶着其他人離開了院子。
“前輩,多謝您願意教我。”夜鸞煌衝着歸隱子行了一個禮,十分恭敬地說道。
要是知道歸隱子真會答應當他得老師,今天來之前就該好好沐浴一番,行個正式的拜師禮儀。
但是歸隱子是不會在意這些虛禮的,受了夜鸞煌的這一拜,便是真的接受了這個學生。
“要謝就謝鳳綰衣那丫頭吧。”
歸隱子之所以剛開始不答應,是因爲鳳綰衣,之後又答應,還是因爲鳳綰衣。
這一點不用歸隱子明說,夜鸞煌也明白。
“前輩想跟我說些什麼呢?”
“算不得大事,只是想告訴你,既然在你心裡,這丫頭比這江山還重要,那就爲了這丫頭,狠下心來吧,你就當做,這江山是她想要的。”
其實以鳳綰衣的智慧,歸隱子更希望收她做徒弟。
誰也沒有規定這當皇帝的一定要是男人,若鳳綰衣真有這樣的福分,助她掀了這夜氏江山又如何,反正已經是一具空殼了。
夜鸞煌點點頭,心中有些意外歸隱子對於鳳綰衣的態度。
“此前對老師多有冒犯,還希望老師不要介意。”
“若是介意就不會答應了,不是什麼人都能威脅我的。這丫頭啊,爲了能接近我,可是在我身邊轉悠了很久。”
那之前的事情,夜鸞煌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鳳綰衣一直在試圖接近歸隱子。
鳳綰衣爲他的這一切,也就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
夜鸞煌拜歸隱子爲師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得到消息想要阻止的夜臨風,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鳳綰衣一直僞裝着自己的身份,因此傳言都是圍繞着夜鸞煌而展開,並未牽扯到她身上來。
夜臨風被災民的事情給拖延着,久久沒能去別苑接回鳳綰衣,而鳳綰衣巴不得如此,這樣她就有時間陪着夜鸞煌了。
只是這伴讀隊伍太過於打眼了吧?
歸隱子看着夜鸞煌身後跟着的,以鳳綰衣爲首的小尾巴,沒有說話。
反正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歸隱子也就沒說什麼。
就如歸隱子所說的,夜鸞煌真的很聰明,學這些理論知識是再簡單不過了。
雖無帝王之心,卻有帝王之才。
這是歸隱子在上了一天的課之後,對夜鸞煌的評價。
就是這樣的評價,讓鳳綰衣樂呵了一天。
她就知道自己不會看錯的,如果夜鸞煌是扶不上牆的稀泥,她也不會出現在歸隱子面前。
爲了不受干擾,歸隱子將授課地點定在了後院,而鳳綰衣他們則在前院等候。
花蝶衣聽說了這個消息,也悄悄溜了出來,跑來這裡看熱鬧。
聽到敲門聲,是雁漠北去開的門。
拉開大門,看到外面笑得燦爛的花蝶衣,雁漠北很是無語。
“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找你啊。”
在這個京城,威武大將軍唯一的女兒喜歡流雲山莊的莊主的事情,早就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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