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爺,下官們也是沒辦法纔不得不委曲求全啊,太守大人被抓,我等只能忍氣吞聲,等待時機伸冤吶!”
所謂的罪證被一條一條呈了上去,所謂斂財,那是夜鸞煌從這些貪官污吏家中收繳而來的,所謂屯兵,是他想要將挖井隊伍做個編整,好讓挖井一事順利展開。
然而這些,卻全被這些人編排成了有謀反之心。
夜鸞煌深知,有夜臨風在,這些罪名根本容不得自己辯解便會被坐實。
看完這些官員呈上來的罪證,夜臨風大怒,猛拍驚堂木,喝道:“二弟,你好生糊塗啊!父皇信任你,所以纔會拍你來南方治災,可是你呢?就是這樣回報父皇的信任的?”
夜鸞煌神情甚是不屑,凝視着夜臨風的眼神裡,滿是凜冽之氣。
“我有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我心裡清楚,你心裡也清楚,所有人心裡都清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誠心要定我的嘴,就算我有一百張嘴,也是說不清的!”
“大膽!”夜臨風有些心虛,再次喝道:“這麼多官員作證,本王還能誣陷你不成?實話告訴你吧,本王正是奉了皇上之命,前來押你回京的,本王念在手足之情,所以來開堂審問,而你卻毫不領情,那就休怪本王無情了!”
他的眼裡竟然還有手足之情?真是好笑,夜鸞煌掙開身邊侍衛的鉗制,冷聲說道:“皇兄爲何只聽這些人的片面之詞?既然要定我的罪,自然應當廣蒐證據!”
聽到這話,堂下的官員有些慌了,立即有人說道:“南王爺,這不妥啊。定北王進城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收買人心,現在災民們可都當他是活菩薩呢!”
好不容易逮着機會,這些人還不加緊的落井下石?
夜鸞煌沉默了,既然夜臨風能理直氣壯地站在這裡,必然是斷定了他能證實這些罪名。
可憐他在這邊一心賑災,減輕朝廷的負擔,卻被人誣陷到這種地步。
這些都不是夜鸞煌最擔心的,他最擔心的是自己一旦被抓回京城,那麼挖井的工作該怎麼辦?南方的災情又該怎麼辦?
“好一個活菩薩,我看他現在是泥菩薩!各位放心吧,這些證據足夠證明他的狼子野心了,本王會將他押解回京,交給皇上處置的。”
“夜臨風,沒想到爲了扳倒我,你竟然夥同這些人拿南方所有災民的性命開玩笑!若是如此,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但是你必須確保水井能繼續開挖。”
目前,只有水井開挖,才能拯救南方,如此的話,犧牲他一人,也無所謂。
“本王既然來到這裡,必定會處理好所有事情,不用你操心,來人!將定北王給我押進大牢,擇日啓程回京!”
從小到大,即便後來母妃離世,他也不曾受過這樣的待遇。
望着大牢裡,唯一的一扇天窗,夜鸞煌不禁苦笑。
要是鳳綰衣知道的話,又該笑話他沒用了吧。
還有師兄,要是得知自己被夜臨風構陷,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大牢裡,夜鸞煌根本不擔心自己會面對什麼樣的後果,他只是擔心自己出事會給身邊人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即便今日鋃鐺入獄,夜鸞煌也是不後悔此次南下的。
只要回到京城,能有機會面見父皇,他就還有機會,這些百姓也就還有機會。
大牢外,汾城集賢居內。
夜臨風高坐在曾經夜鸞煌坐過的位置上,和一席官員談笑風生。
熊原早就被放了出來,就坐在夜臨風的左下手。
“連日來委屈大家了,來,本王敬各位一杯!”夜臨風高舉酒杯,心情大好。
“這個定北王不識好歹,哪裡有南王爺您這般的胸懷。”熊原的諂媚只有在夜臨風面前纔算好使。
這些話讓夜臨風很受用,他本來就比夜鸞煌強了不知多少倍,夜鸞煌憑什麼跟他作對。
放下酒杯,夜臨風故作感嘆地說道:“也是我這個弟弟糊塗,不知分寸得罪了大家,本王再敬大家一杯酒,希望大家莫要介懷。”
衆人連連舉杯,熊原說道:“南王爺真是太大度了,我等甚是感動啊,這杯酒,就算是我等敬王爺的!預祝王爺大事早成!”
這話什麼意思,夜臨風當然明白。
在座所有人都明白,京城之中的皇位之爭早就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
今日夜鸞煌棋差一招,便成爲了階下囚,而他們不過地方上的小小官員,見誰得勢就依附誰,這是能保持權利的最有效辦法。
“大家客氣了,放心吧,若是本王真能成大事,絕對不會忘了各位的幫襯的。”只是到時候他會如何回報這些人,那就看他的心情了。
“有王爺這番話,我等日後定當誓死效力於王爺!”說完,熊原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見狀,其他人也紛紛跪了下來,齊聲宣誓效忠夜臨風。
反正汾城已經被他掌控,這些事情都不會傳到夜弘天的耳朵裡去,夜臨風便心安理得地受用了。
集賢居里一片歡聲笑語,其樂融融,而外面,每個人臉上都是愁雲密佈。
一裡一外,竟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康浩聽說夜鸞煌獲罪入獄的消息,心急如焚,而救濟糧再次被官府中斷,災民們這一次是真的絕望了。
“各位請聽我說,北王爺爲了能讓我們大家吃上飯,連日來的奔波與勞累,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對不對?”
還是那棵老槐樹下,康浩聚集着一小部分災民,神情激動地說着什麼。
“自打北王爺進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爲我們解決吃飯的問題,這樣好的王爺去哪裡找,真不知道京城的那位是怎麼想的。”一個年輕書生氣氛地說道。
另一位壯漢連聲附和道:“可不是嘛,可憐現在北王爺被這些狗官陷害,蹲了大獄,真是讓人發愁啊。”
這時,其中一名落榜的秀才開口說話了。
“我聽說啊,其實這並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今日來的那位南王爺的意思!爲了讓北王爺當不成繼承人,所以才聯合這些狗官一同構陷呢!”
“真是太可惡了!”
“就是!最該蹲大獄的人就是這些人!”
這些人個個氣憤不已,對夜鸞煌的遭遇很是不忿。
看着他們的反應,康浩很是欣慰,要是夜鸞煌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一直被人們記在心裡,也會感到欣慰吧。
深呼吸一口氣,康浩揮手讓大家冷靜下來,然後說道:“一直以來,都是北王爺爲咱們排憂解難,現在,該是輪到我們出力的時候了!”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支持。
“你快說我們能做什麼,只要能還北王清白,我們一定去做!”
翌日一早,夜臨風便押解着夜鸞煌,啓程回京了。
囚車裡的夜鸞煌,沒有一絲落敗之氣,冷眼看着周圍的一切,好像根本就沒將此放在眼裡。
他的身上,總是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大氣,每當見到夜鸞煌的這般神情,夜臨風就十分嫉妒。
到時候砍下了他的頭,看他還能不能這麼傲!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可是剛走到城門口,他們便遭到了阻攔。
城門前,烏泱泱地跪了一地,全是汾城以及周邊縣城的災民們。
他們聽說夜鸞煌獲罪,便自發地聚集在一起,試圖還夜鸞煌一個清白。
看到這一幕,一向孤傲的夜鸞煌也感動不已。
他來南方賑災,目的單純,從未想過這裡的人必須牢記他的所作所爲,要對他感恩戴德,可是真的有了這樣的待遇,他又怎麼不被感動。
“南王爺,您看,下官就說了吧,北王爺早就籠絡了人心,這惡人,可都讓下官們做盡了啊。”看着這些災民,熊原氣憤地說道。
本來他們這些人都不用爲生計發愁的,可是就是這些該死的災民,吃光了他們的糧食,害得他們也跟着捱餓!
而夜臨風真的目睹這麼多人都替夜鸞煌求情之後,心中更是嫉恨。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要愛戴夜鸞煌?夜鸞煌能做的事情,他不能做嗎?!
夜臨風面色鐵青,厲聲說道:“本王奉皇上旨意,前來捉拿逆賊,念在爾等只是無知百姓,不與你們計較,快給本王散去!”
“我們並不是無知百姓!”康浩跪在最前面,高聲大呼道:“我們是來懇求朝廷放過北王爺的!這些日子以來要不是北王爺咬牙堅持着,我們這些人,早就被餓死了。不僅如此,北王爺還自掏腰包,開挖水井,這樣好的人,何來謀逆之心啊?!”
“求皇上開恩,放了北王爺吧!”
“放了北王爺吧!”
所有人都跪在原地,連連磕頭,求夜臨風放了夜鸞煌。
饒是高傲如夜鸞煌,此刻也忍不住落淚。
他知道,夜臨風是斷不會被此感動的,擔心這些人會被自己連累,他只好高聲說道:“大家快回去吧,本王不會有事的!”
都已經成爲了階下囚,還不忘爲他們着想,災民們更加感動,再次齊聲高呼放了夜鸞煌。
夜臨風大怒,對身邊的隨性官員說道:“等到回了京城,還請你回稟皇上,夜鸞煌不服本王審判,聚衆鬧事,逼迫本王妥協!”
最前面的康浩聽見這話,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夜臨風竟然已經大膽到這地步了。
現在他才明白,今日的這一舉動,可謂是魯莽了。
夜臨風早就注意到了康浩,看了夜鸞煌一聲,不由冷笑。
“大膽刁民,敢聚衆鬧事?給本王抓起來!”
見康浩被夜臨風的人控制,夜鸞煌着急了。
“夜臨風,你我之間的事情,何必牽扯到無辜百姓!”
“無辜百姓?”熊原反問,譏笑着說道:“他可不是什麼無辜百姓吧?我聽說北王爺您早就將他收做自己人了,在下有說錯嗎?”
很好,這些人這是將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儘管已經氣得臉色發紅,夜鸞煌還是控制着自己,語氣平和地說道:“本王不過是讓他幫些小忙而已,並非將他當做了王府之人,你們還是將他放了吧。”
康浩心急如焚,他真是懊惱自己的魯莽。
“北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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