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毒?如果她不狠毒,只怕屍體都已經腐爛了,成王敗寇,技不如人就要心甘情願認輸!
但是鳳綰衣不惱,鳳卿卿越是憤怒無狀,她就越是開心。
“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你問我是否害怕報應的時候,也該想想這是否就是你們的報應。林家被查抄,那也是你的外祖自掘墳墓!”
一番話嗆得鳳卿卿面紅耳赤,她想反駁,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瞪着鳳綰衣乾生氣。
貴嬤嬤拉了拉她的衣袖,然後恭敬地對鳳綰衣說道:“家中遭此變故,二小姐難免情緒不穩,還希望王妃不要介意,畢竟都是兩姐妹,是一家人,王妃說是嗎?”
想讓自己對鳳卿卿手下留情?自己要是心狠的話,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一刀了結了鳳卿卿。
鳳綰衣睨了她們一眼,隨即直視着前方,說道:“貴嬤嬤,我自然知曉我們是兩姐妹,只是卿卿妹妹似乎不懂。她做了醜事,難道丟的就只有她的臉嗎?庶母已經不在府中,往後的日子,還請嬤嬤好好教導妹妹。她頂撞我無事,若是得罪了旁人,沒得讓丞相府也跟着她遭殃!”
“老奴謹記,請王妃放心吧。”
見貴嬤嬤對鳳綰衣卑躬屈膝,鳳卿卿更加不悅,準備再說什麼,被貴嬤嬤狠狠瞪了一眼。
這府裡她已經沒了依靠,如果貴嬤嬤都不幫她的話,那她就是真的孤立無援了,鳳卿卿只好認命的閉了嘴。
京郊林府。
昔日繁華盛景,此刻家徒四壁。空佔了這許多的面積,徒增人的煩惱。
一家之主鋃鐺入獄,即便他們能留下來過完年又如何?一樣是每日每夜的煎熬。
林素柔沒想到自己前腳被休,後腳父親就進了大牢,想不到十多年的夫妻感情,竟是比這白紙還要薄上三分。
自從回到孃家以後,林素柔的日子也不好過,所有人都認爲是她的原因纔會導致鳳鴻澤對林家趕盡殺絕,痛恨鳳鴻澤忘恩負義的同時,更加看不起林素柔這個下堂婦。
她的身邊無人照拂,吃穿用度全靠自己,受盡白眼又如何,她必須生存下去,活着纔有翻盤的希望,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林素柔!你這個禍害!”
門外傳來破口大罵的聲音,林素柔卻像沒聽見一般,習以爲常了吧,連日來,府中的姨娘庶妹以及幾個弟媳,都會輪流過來叫罵。
過慣了好日子,突然間一無所有,連生計都成問題,除了叫罵,她們還會什麼呢?
母親已經不管她了,一個家族的恥辱,沒有攆她出去已經是念在親情上了。
不一會兒,房門被人踹開,爲首的是林素柔的弟媳,穿着曾經的華服,可身上卻無半點首飾,看上去素淡得很。
林素柔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連招呼都懶得打,翻過身去,繼續休息。
也只有在白天,她才能睡個好覺了,不會被噩夢纏身。
見她還在牀上躺着,衆女子更加氣憤,爲首的婦人立即走上前去,粗魯地將她給拽了起來,然後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母親被你氣得下不來牀,你竟然還有臉睡!”
“昨日不還好好的嗎?”
聽見林素柔這般質疑,婦人更加生氣,怒聲罵道:“這些日子以來,母親一直苦苦支撐着,你倒好,吃得好睡得好,可曾有一丁點的悔過之心!”
有如何,沒有又如何?現在後悔,什麼用都沒有。
林素柔冷笑一聲,繼而說道:“如果你們真是有良心的,大可以現在出去賺錢養家,皇上沒收了我們的家產,可還沒有限制我們的自由。”
她還真是天真啊,其中一個庶妹說道:“府內府外都有重兵把守,這不叫限制自由叫什麼?掙錢?你說得倒輕巧,不如你出去啊!”
樹倒猢猻散,府中下人早已走光,餘下他們這些個家眷,想走都走不了。
“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到現在,連府中最卑微的庶妹都來欺負她了嗎?
那女子譏笑一聲,沒有絲毫的畏懼,道:“你還以爲自己是林家的嫡小姐?又或者是丞相府的二夫人?醒醒吧!你現在就只是林家的罪人!”
爲什麼是她呢?明明做錯事被皇帝責罰的,是父親啊!這些平日裡享盡了榮華富貴的人,哪一個不是將父親送往斷頭臺的墊腳石?
“所以你們到底想讓我怎樣呢?”林素柔苦笑,滿目的悲痛與辛酸,讓她的臉更顯老態,明明不過三十餘歲,卻像是一個老婦一般。雙眼裡凝滿了淚水,她真驚訝自己竟然還有眼淚可以流。
弟媳見她這幅模樣,心中更加厭惡,但是就像她所說的,一切爲時已晚,即便將她殺了,也是無濟於事。
“如果我是你,定會每天去到母親房前,不能近牀侍奉,那就跪在門外,日日請罪!”說完,弟媳便領着一衆人離開了。
請罪?是啊,她有罪,她沒能看清鳳鴻澤的卑鄙嘴臉,沒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斬草除根,了結了那個鳳綰衣!
想到鳳綰衣,林素柔的眼裡燃起了一絲亮光,不!她不能就這樣輕易認輸的!即便丞相夫人的位置已經無望,她也一定要讓那對父女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股信念支撐着林素柔從牀上爬了起來,她要去向自己的母親請罪,無論如何,她都不可以孤立無援!
聽雨閣中,蘇兒已經鋪好了牀鋪,她以爲至少今天是不會回去王府的了。
“蘇兒,不用忙了,回王府。”鳳綰衣踏進門來,聲音像是在冰泉中浸泡過一般,帶着徹骨的寒意。
和南楓對望了一眼,蘇兒不捨地說道:“小姐爲什麼這麼着急?老爺不是身體欠安嗎?不用留下來照顧?”
這裡也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儘管生活在這裡也是充滿了勾心鬥角,但到底算是她的家,會不捨,也是人之常情。
鳳綰衣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高度緊繃的身體瞬間就放鬆了下來,神態間,滿是疲累。
“不必多言,回去吧。”
“纔回家怎麼就着急走呢。”一道身影飄飄然落在房門口,緊接着便是這溫潤如玉的聲音,也只有在自己面前,他纔會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說話。
不由自主地,鳳綰衣脣角微揚,驀地想到什麼,又趕緊收回去,緊抿着脣,沒有回頭,冷聲問道:“你來幹什麼?丞相府幾時成了你定北王的後花園?”
夜鸞煌輕笑兩聲,絲毫不介意鳳綰衣的冷淡,自顧自地進了屋,然後在桌邊坐下,說道:“爲了你,刀山火海我都敢去,更何況這還是你家。”
到底哪裡纔是家呢?不管是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丞相府,還是剛剛嫁過去的安南王府,世間好像沒有一處是能讓她心安的地方。
帶着慍怒,鳳綰衣轉過頭去瞪着他,卻不由得愣住。
那上揚的眉梢,含着柔情蜜意的雙眸,還有那對帶着弧度的薄脣。好似在說笑,可是眼神裡卻滿是堅定。那裡面盛滿了星光,是鳳綰衣從不曾觸碰過的璀璨。
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人呢,明明已經說好了不再見面,不再有瓜葛的,爲什麼他要抵賴?
鼻頭一酸,鳳綰衣雙眸中涌上一股淚意,她連忙低下頭去,是了,如果這世上還能有讓她心安的地方,那便是夜鸞煌的身邊了。
這種心安,是她前世所忽視的細水長流,一世安好,也是這一世的望洋興嘆,擦肩而過。
“人人都說定北王是個君子,卻爲何這般無賴?又或者是您健忘,忘了綰衣說過的話。”在他面前,狠下心腸說些違心的話,是她再擅長不過的事情,慢慢的,她擡起頭來,滿面冰霜。
夜鸞煌依舊不理睬她的冷漠,兀自說道:“綰衣,你又何必一再推開我呢?我知道你的苦衷,你嫁給夜臨風,也是爲了給你孃親報仇吧?爲什麼不到我這裡來?我也可以幫你的。”
“行了!”鳳綰衣厲聲打斷他的話,說道:“要怎樣你才能明白,我對你沒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孃的仇我自己報,不用你插手!”
難怪那個醉漢會無緣出現在丞相府前,難怪林榮廣的罪證會這麼快出現在皇帝面前,原來都是他在幫忙。
可是她又何止生母之仇?夜鸞煌是要一統天下的人,他的手中不能沾染太多骯髒的鮮血,這些,就由她來做好了。
“那你對夜臨風呢?如果你是真心喜歡他的,又爲什麼要一次次傷害自己來避開與他親近?”太過想知道答案,夜鸞煌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這個雁漠北,莫不是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了?帶着這種不確定,鳳綰衣試探着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到底還只是個小丫頭,再聰明也難免有所疏漏。看着她那少婦的髮髻,真是刺眼,如果這髮髻是爲自己而梳,倒是能順眼許多。
夜鸞煌帶着寵溺的笑容,柔聲說道:“你不用再隱瞞我了,你爲何腹痛,爲何會中毒,我都知道。”
看來也僅此而已,鳳綰衣看了南楓一眼,南楓無奈地聳聳肩,哪裡是他說的,明明是人家夜鸞煌自己發現的。 шωш•тt kān•C〇
“知道又如何?你以爲我是爲了你不成?別天真了,我有自己的部署,希望你不要出來干涉。還有,別自作多情了,就算我對夜臨風不是真心,也不會對你抱有什麼念想。”
她的眼神如此堅決,一如往昔,難道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嗎?夜鸞煌收回目光,沉默了。
當初發現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是狂喜的,他以爲鳳綰衣是有苦衷所以纔會下嫁夜臨風,可是爲什麼他會認爲鳳綰衣心裡是有自己的呢?
可那又如何,夜鸞煌的心中重新燃起燈火,他的本意不就是守護鳳綰衣嗎?如果鳳綰衣的人生一片黑暗,那他就爲之帶去光明,而牽着鳳綰衣走出去的人會不會是他,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要回去,就早些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說完便飛身離開了丞相府。
鳳綰衣身形一晃,連忙扶住身邊的桌椅,才勉強站定。
“小姐,沒事吧?”蘇兒和南楓嚇了一大跳,立即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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