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錦繡出門方便,溫玉澤便到村子裡買了一套素淨的男子衣衫,讓錦繡換上了,做尋常男子打扮。可是,溫玉澤和男裝的錦繡站在一起,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幾個人少女笑嘻嘻的湊到他們面前,將他們推到人羣裡一起跳舞。
正在歡歌笑語間,突然,前面鼓響囉鳴,一個聲音遠遠的透過人羣傳了過來。“快過來啊,江員外要爲自己的女兒拋繡球招親了!”
霎時間,聚集在穀場上的人們如潮水般呼啦啦朝着江員外府上涌了上去。錦繡和溫玉澤被人羣擠散,溫玉澤眼睜睜的看着錦繡被人羣給沖走。只好扯着嗓子大喊:“你千萬不要走遠了,有我在!”
錦繡聽到“有我在”這幾個字時,腦子嗡嗡作響,一些片段快速的劃過腦海,卻快的讓人抓不住。“是誰?是誰跟我說的這句話?”錦繡看着陌生的人海,茫然失措。
不容她思量,等她回過神時,發現她已經到了一座高高的臺子前,臺子是用紅色的木頭臨時搭建的,上面裝飾着粉紅色流蘇,和鮮豔的大紅花。
不多時,一個白白淨淨的胖矮老頭出現在了花臺之上,有人在小聲的嘀咕,說道:“江員外出來了。”
“不知道這江小姐生的是怎麼個模樣?”
“江小姐年方二八,正當妙齡,聽說媒人都快把江府的門檻給踏破了,卻還是無緣得見。”
“嘁,你想的倒美。閨中女兒哪是那麼容易見的。”
“….難道是因爲貌若無鹽?”
“咳咳,”臺子上的咳嗽聲拉回了衆人的嘀嘀咕咕的心思,江員外擺了擺手,“諸位,我有小女,年方二八,至今未得好的姻緣。今日,特地登臺求婿,誰若是能抓住小女手裡的紅繡球,那便是我的東牀快婿,擇吉日拜堂成就一段佳話。若有意且尚未婚配者,可到臺前一試。”
“江小姐到底長的什麼樣子啊?要不我們怎知我的未來老婆是何模樣?”聲音不大,但是正好出現在江員外停頓,人羣發出一陣陣的嚷叫。“江小姐出來吧”“讓我看看未來的媳婦到底是長什麼樣子?”“長的醜我可不要。”
錦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明顯是有人故意拆臺,存心攪黃這個拋繡球大會。
花臺上的江員外掏出絲絹手帕,不停的擦拭着額上滲出的汗珠。人羣正在熙攘間,突然,兩個丫鬟扶着一位手持大紅流蘇墜兒的女子嫋嫋婷婷的走了出來。
女子紅紗遮面,並瞧不見她的本來面目,但是從她的身段,面紗下隱隱約約的面容,成功的讓花臺前的鬨鬧消了聲。
錦繡在心底暗暗叫了個好。按照她現在的狀態,讓她叫出來也叫不出來,只好噼裡啪啦的鼓掌。
江員外看着女兒提前走了出來,迎上去道:“錦箏我兒,怎的這時候就出來了?”
江錦箏冷冷的看向臺上,說道:“難道這種場面除了女兒出來之外,父親還有什麼其他的法子嗎?”江員外惺惺的閉了嘴,自知理虧,便不再多說話。如今,拋繡球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現在停止了,那麼他江府的臉面肯定輸的一乾二淨,也不用在姜家莊立足了。
“諸位,諸位,請稍安勿躁,我女兒如今在此,請有家室的自動避讓。”說着,就有一隊家丁將百姓和花臺隔離開來,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則被請到距離花臺最近的位置。
家丁見錦繡清秀,滿滿的書生氣,便將她拉到了最前排的中間位置,正對着拋繡球的江小姐。
錦繡無語的看着那個熱忱過度的家丁。
“慢着,我還沒報名呢,錦箏姑娘怎麼就開始了呢。”
一個脖子上斜插着一柄摺扇的紈絝大搖大擺的走到了中堅,斜睨了錦繡一眼,“小白臉,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給爺讓個位子吧!”
錦繡端坐不動。
紈絝子弟招來兩個家丁,說道:“你們兩個,給我好好招呼這個不知死活的小白臉。”
兩個家丁對視一眼,上來便抓住錦繡的胳膊,準備將錦繡拖走,找個僻靜的地方臭揍一頓,然後扔到河裡去,一如他們往常做的一般。
“賈三,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到我這兒砸場子來了嗎?”江員外見賈三竟然他的場子裡將他的客人帶走,簡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不把江府放在眼裡!
賈三閒閒的坐到凳子上,慢悠悠呷了一口茶道:“岳父大人,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我向你家提親十三次,回回拒絕,我也就只好初此下策了。”
江錦箏刷的把大紅色紗巾仍在地上,江員外已是阻止不及,引來下面的陣陣的倒吸涼氣的聲音,只好讓身邊的丫頭將紗巾收了回去。
“我當是誰,敢來這裡鬧事,原來是賈三。”
賈三卻像是失去了說話的功能一般,直愣愣的盯着江錦箏看去,嘴巴呈o型張開,嘴角隱約有可疑的銀色物體閃過,瞬間消失在他的脖子裡。
江錦箏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臉上流露出一點不耐煩,卻臉頰上像是塗了層胭脂,趁着原來的容顏更加明豔。
賈三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今日得見小姐芳容,真是三輩子積德修來的。”
江錦箏冷笑着說道:“那我這三輩子肯定沒幹什麼好事兒,竟然在這輩子碰上了你。”
賈三顧不上發火,錦繡就聽見江錦箏說道:“這位書生是幹了什麼嗎,值當的你動用私刑?”
賈三見被戳穿了,也不再辯解,支起身子對着江錦箏說道:“只要你同意嫁給我,我保證放了他。”復又惡狠狠的瞪視着錦繡,“還是說你已經看上這個小子了?”
江錦箏拋了拋手裡的繡球:“我說了不算。我的婚姻,只能上天來定!還是你不相信你的好運?”
江錦箏篤定賈三會放開那些俊秀人物,爲了在她面前顯示出對她志在必得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