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
這時候的薛府,門上的大紅布還未撤去,在洛陽的習俗,正是回門之後,纔會撤去掛起的紅布。
而在門口迎接的,正是薛憐。
兩輛轎子,緩緩的在薛府門前停下來,馬車停下時,薛素媛忍不住掀開側邊的簾子,擡起頭看了看薛府的牌匾,心中卻是嘆了口氣。
在這薛府,雖然有些酸甜苦辣,可她在此生長了十多年,說難以割捨還是十分正常的。
她正在思考時,百合的聲音緩緩的傳了出來:“主子,已經到了。”
聽聞,薛素媛纔是緩緩的放下了簾子,然後掀開簾子,讓百合扶着緩緩走了出來。
走出轎子,正是見到慕容南瑾溫柔的笑臉。
見狀,她也是微微一笑。
薛憐一見到薛素媛,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趕緊跑下階梯,本想挽着薛素媛的手腕,不過像是想起了什麼,立馬退後一步,先是朝着二人行了一禮:“薛憐見過鎮國王,見過湄王妃。”
薛素媛偏頭看去,正是見到了屈膝行禮的薛憐,她的臉上便是露出了笑容:“妹妹無需多禮,快些起來。”
聽聞,薛憐這纔是直起身子來,臉上盡是笑容,這纔是走上前,攙扶着薛素媛的手。
她的臉上帶着微笑,擡頭看了看宏偉的牌匾,這纔是緩步踏上了薛府臺階。
她也是偏頭看了一眼慕容南瑾,二人對視一眼,皆是一笑。
他們正是要走進去時,卻是聽聞了馬車的聲音,薛素媛回頭一看,見着熟悉的馬車,怕是大夫人吧。
這樣想着,她只是微微一笑,想起來昨日在皇宮中遇見了大夫人,她便是猜到大夫人今日回來此。
見到是大夫人,她便是留在原地等候着。
這時,她纔看了一眼薛憐,輕聲問道:“素蘭可回來了?”
聽聞,薛憐笑着點點頭:“已經回來了,永逸王也來了,此時正在大殿陪爹爹孃親聊天呢。”
孃親。
聽見這稱呼,薛素媛眼神中閃過一絲柔和。
這正是趙氏要求的,趙氏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薛憐的親生孃親。
這時,薛憐也是見到那輛馬車,看着那馬車的華麗程度,比起薛府的,也是華麗的多,不過又還會有誰人來呢?
她正在疑惑之時,偏頭看了看薛素媛,緩緩開口詢問:“湄姐姐,這馬車內來的可是何人?”
薛素媛微微一頓,看了一眼緩緩下了車的大夫人,緩緩的開口:“她正是薛素蘭的生母,大夫人。”
她覺得,也是時候,讓大夫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她說着,偏頭看着大夫人。
薛憐聽聞薛素媛的話,不由得臉色一變,偏頭看去,果然是見到了一位裝扮得極爲濃豔的中年婦女緩緩的下了馬車。
見到她,薛憐的臉色不由得不好看了起來,挽着薛素媛的手,也是緊緊的抓着薛素媛衣袖。
薛素媛感覺到薛憐的憤怒與害怕,她可以理解。
憤怒,正是因爲大夫人害得她家破人亡。
害怕,則是因爲她還在腹中時,就受到了大夫人那般的陷害與對待。
這樣想時,大夫人已然緩緩走近了來,有了昨日在皇宮中的教訓,她十分自覺地屈膝行禮:“妾身見過鎮國王,見過湄王妃。”
見狀,薛素媛緩緩開口:“大夫人難得回一趟薛府,還是不用多禮了。”
低着頭的大夫人聽聞不由得眉頭一皺,昨日在皇宮,她可沒有這般客氣的對她,她不由得撇了撇嘴。
聽聞,她纔是緩緩的擡起頭來,擡頭時,卻是見到了攙扶着薛素媛的薛憐,見到薛憐,她不由得有些驚訝。
她的容貌,實在是太像趙氏的妹妹了。
見到薛憐,她居然是有些害怕了起來,立馬便是移開了目光。
薛素媛見到大夫人這般模樣,只是輕輕的勾了勾嘴角,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薛憐的手背,想讓她安下心來。
薛憐輕輕吸了幾口氣,心中的恨幾乎是到了極致,她恨不得,現在就出聲詢問大夫人,詢問她當初,爲何那麼狠心。
可是,若是她在此這麼問了,怕就是會擾亂了今日回門的禮儀。
所以,她只是忍着不說。
一羣人,緩緩的走進薛府,朝着薛府大殿而去。
一進入大門,悅耳的樂聲便是響起了。
薛素媛左邊讓薛憐攙扶着,右側則是慕容南瑾,二人臉上皆是帶着笑容,相視而笑,着實是令人羨慕。
此時的大殿,薛老爺與趙氏皆是坐在左側的首位之上,而永逸王與薛素蘭則是坐在右側的首位之上。
雖說同爲王爺,然而鎮國王的頭銜卻是要高得多。
這時,一身牡丹素雅雪衣緩步走了進來,她的身側,一身紫色錦衣玉華,着實是風華卓越。
走進大殿,薛素媛先是掃視了一眼大殿,這纔是將目光落在了薛老爺與趙氏的身上,見到二者,她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溼潤了起來,然而嘴角上卻是掛着微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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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頭看了一眼慕容南瑾,只是微微一笑。
慕容南瑾與她對視一眼,也是一笑,然後與她一同緩步走向薛老爺。
她走近了去,站在二老面前,先是找了張嘴緩緩開口:“爹,娘,女兒回門了。”
薛老爺與趙氏的臉上皆是帶着微微笑容,不停的點着頭,顯然是高興至極。
見狀,薛素媛也是微微一笑,卻是跪在了二人的面前。
薛老爺見狀,頓時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起她:“湄王妃,湄王妃,你快洗請起,老臣可受不得此禮。”
聽聞這話,薛素媛眼睛更是溼潤了許多,她深深吸了口氣,擡頭看着二人,輕輕的搖了搖頭:“爹爹孃親,生我養我,這禮,出了二人,無人能受。”
說罷,她俯下身子,磕了三個頭。
見狀,薛老爺與趙氏對視一眼,皆是搖搖頭,只能是由着薛素媛朝他們磕頭。
罷了。
這時,挽香纔是端着茶過來了。
見狀,慕容南瑾親手端起了茶杯,在衆人無比驚訝的面前,居然是單膝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