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轉身離去時,卻是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聲音:“素媛姐姐,您怎麼來了?”
聽聞,薛素媛轉過身去看,卻是見到一身便衣的楊憐,見後者模樣,像是出去散步了一般。
見到她模樣,薛素媛微微勾了勾嘴角,輕輕一笑:“楊憐妹妹起的挺早的,是到後花園賞花了?”
楊憐緩緩走上前,也是微微一笑:“讓素媛姐姐見笑了,不知素媛姐姐前來尋找楊憐可是有何事?”
薛素媛輕輕看了她一眼,緩緩出聲:“我孃親想要見一見你,讓我請你去一趟。”
聽聞,楊憐目光一滯,不過片刻後便是隱藏了去,她面露疑惑之色:“夫人找楊憐?”
這時,薛素媛看了一眼丫環,這丫環立刻會意,便是先行退下了。
丫環走後,薛素媛偏頭看了楊憐一眼,只是緩步朝着一旁亭子走去。
見着薛素媛的背影,楊憐才是目光微微一沉,心中有些猜不透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難不成她猜到了昨夜的事情?
想到這個,她臉色有些不好,她不認爲薛素媛這麼快便是猜到是她,不過昨夜她的神色,的確是知道了些什麼。
她微微動了動袖子,袖子當中,藏着一把匕首,若是被她知道了,那便滅口就好,將她殺了,再去殺了趙氏,她就逃離薛府,也算是替她與她母親報仇了,這般想着,她緩緩的跟上了薛素媛的步子。
薛素媛已然在亭子等候了,她靜靜的坐在亭子中,面色平靜,令人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這時,楊憐緩緩走近了來:“不知素媛姐姐可是有話要說?”
聽聞,薛素媛微微勾了勾嘴角,輕輕拂了拂長袖:“楊憐妹妹坐下吧。”
楊憐輕輕點點頭,這纔在她的面前坐了下來。
瞧得他坐了下來,薛素媛纔是將目光投向她,平靜的眸子像是想要將她看透一般,就連習武的楊憐,都是有些顫抖了起來。
片刻之後,薛素媛輕輕一笑,緩緩開口說道:“不知我該稱你楊憐妹妹呢,還是趙憐妹妹?”
聽聞,楊憐眉頭微微一皺,面色十分的警惕,卻是並未開口說話。
薛素媛見她模樣,卻又是一笑:“我想問問楊憐妹妹,你認爲……你認爲這世間,有沒有鬼呢?”
她的眼神,幾乎要穿透楊憐的靈魂!
楊憐眉頭微微一皺,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不過片刻之後,她卻是緩緩開口:“素媛姐姐說笑了,這世間,怎會有鬼呢?”
聽得她的話,薛素媛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正巧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凡是鬼神怪談,無非都是人爲。”
她這般說着,神色平靜,可卻是穿透了楊憐的靈魂,令得後者不由得爲之一顫。
她看了一眼楊憐,後者眉頭微微皺着不願開口說話,她輕輕吐了口氣,緩緩開口:“今日我前來,正是有一事,想要與楊憐妹妹說說,十八年前的恩怨,早已是過去,事到如今何必日夜記着。”
聽聞,楊憐卻是眉頭一皺,她現在是知道了,今日薛素媛來此的理由,竟是爲了勸她?
居然說十八年的恩怨是過去的事情?
她看着薛素媛,自嘲的笑笑:“既然你都知道了,又爲了假惺惺的叫我妹妹,你……”
她還未說完,薛素媛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不管如何,你是我妹妹的事實也不能改變,我如此稱呼難道不對?”
說着,她看了一眼楊憐,後者再不是一臉柔弱,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豐富至極,有着嫉妒,有着羨慕,更多的是想要報復的面容,見到她這般模樣,薛素媛只是輕輕搖搖頭。
她看了一眼楊憐:“一心只想着報復,終有一日會迷失了心智。”
她說着,伸手拂了拂衣袖,這纔再次將目光看向楊憐,這一次的目光,也不再是,而是更勝一籌的冷漠之色,一種即距人於千里之外,又讓人爲之膽寒的冷漠,這濃重的色彩也讓楊憐嚇了一跳。
她看着楊憐的眼睛,直擊她的靈魂:“昨夜的事情,我是不會罷休的。”
聲音,重重的打擊在了楊憐的身上。
然而,楊憐卻是臉上帶着冷笑,雖說她也被這模樣的薛素媛嚇了一跳,可是並沒有到大驚失色的地步。
片刻之後,薛素媛的臉上卻又是帶着微笑,她看了看楊憐:“話我便說到此,你隨我來吧。”
說罷,她便是站起身來,先一步走去。
楊憐看着她緩緩離去的背影,輕輕握了握手中的匕首,卻是無法下手。
她的手,在顫抖。
她害怕了。
她居然僅僅只是因爲薛素媛的幾句話,而害怕了。
她輕輕吸了口氣,心中不由得覺得這女人,真是可怕至極,所以也能想象,當年趙氏是用的什麼手段,將趙玉逼得隱姓埋名,過着艱苦的生活,這樣想着,她注視着薛素媛的背影,明明看起來如此柔弱,竟然如此令人害怕。
這般想着,她緩緩的站起身來,然後隨着她走去了。
趙氏別院。
此時,趙氏已然在庭院中等候了,她偏着頭,呆呆的看着庭院中的花朵,眼神中竟是柔和。
這時,薛素媛與楊憐緩緩走來,挽香見到,正要向趙氏稟告,然而,薛素媛卻是輕輕的擺了擺手。
她看着這般模樣的趙氏,心中也是放下心來了,經過了一整夜,趙氏的情緒也是穩定了許多,應該也是明白了些什麼。
她偏頭看了一眼楊憐,後者的目光中充滿着難以置信。
見狀,薛素媛有些疑惑,朝她的目光看去,卻是見到了一大片的百合花。
趙氏此時,正是呆呆的望着這些百合花,發着呆。
薛素媛輕輕吸了口氣,這才先一步走上前去,她看了看發呆的趙氏,最後還是輕輕出聲喊道:“孃親,楊憐來了。”
聽聞聲音,趙氏這才緩緩的回過了神,轉頭看了看薛素媛,然後纔是將目光看向了楊憐。
見到楊憐,她的眼神中,立馬柔軟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