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
正在院子裡澆花的丫鬟,聽聞門口的聲音,不由得嚇了一跳,卻是不敢有任何動靜,生怕會被強盜發現。
而後花園中,慕容逸凡正在亭子處等候着慕容南瑾的到來,想好好的和他談一談心裡話。
這時,丫鬟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她知道大皇子極爲的不喜下人吵吵鬧鬧的,所以她只是腳步急了一些,並沒有發出任何不適宜的聲音出來。
可就是這樣,慕容逸凡還是十分不悅,頭也沒有偏,便出聲說:“何事急急忙忙,打擾本皇子的雅興?”
“大人,”丫鬟走了近些,才緩緩開口,“門口有強盜在鬧事!”
慕容逸凡先是眉頭一皺,然後卻是想通了什麼,輕輕一笑,手臂輕輕一揮:“不必驚慌,一些蝦兵蟹將罷了,你把薛姑娘照顧好便可。”
“是。”
丫鬟見到慕容逸凡沒有怪罪她,心中也是鬆了口氣,想想另一位丫鬟,只不過是放了下東西,被那薛姑娘跑了出去,就被掌嘴五十多下!
在森林裡觀看的慕容南瑾眉頭一皺,大皇子居然沒有一絲反應,他目光一冷,騎着馬朝別院後方去了,他知道,大皇子定然是在安靜的地方等着他去。
很不巧,他也有很多話對大皇子說。
他騎着馬到了後花園的圍牆處,擡頭看了一眼裡面,若有所思。
只見他手一拍馬背,雙腳輕輕蹬了一下馬撅,就是跳躍到了圍牆之上,掃視了一眼下方,很快就發現了不遠處亭子裡的那一身錦衣。
他面無表情,躍下圍牆,朝他緩緩走去。
慕容逸凡輕輕一笑,拿起茶壺往茶杯裡倒上了一杯滿滿的茶,端起來在對面放下:“我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茶涼了,十四皇弟莫要責怪皇兄。”
慕容南瑾絲毫不意外,臉上如往常一般冷漠,在慕容逸凡對面坐了下來,隨手端起茶杯,一口而盡。
“皇兄把別院置在森林當中,皇弟可是一陣好找。”他放下茶杯,看着慕容逸凡,臉上卻是有了絲絲笑意。
“皇弟這不是找到了嗎?只不過……比我算的時間要晚了些。”慕容逸凡有些驚訝慕容南瑾的行爲,沒想到他都不懷疑茶中是否有毒。
早知如此,他不如把毒下在這茶杯裡,到現在他就應該命喪黃泉了。不過,他留着慕容南瑾的命,是因爲好戲還在後頭,等着他去享受。
“皇弟愚笨,不知……她在哪?”
慕容南瑾前面一句還算客氣,後面那句卻是冷漠至極。他看着慕容逸凡,心底的憤怒燃燒了他。
慕容逸凡聽聞,卻是微微一笑,不以爲然,又替他倒上了茶:“喝茶,消消氣,今日這麼好的機會我們也可以多聊聊。”
他其實有些震驚,他的心裡懼怕着慕容南瑾的這股憤怒。他正是因爲慕容南瑾的心裡強大,雖然他高傲,冷漠,卻都是裝的,其實他的心是炙熱的,並且滾燙無比。
正因爲他了解這股憤怒,他才認爲慕容南瑾是他最大的障礙。
“若是皇兄想要皇弟陪你談心,當然何時都可以,只不過……”只不過不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尤其是她!
“先告訴我,她在哪裡!”
他的聲音陡然變冷,拿起面前的茶杯往慕容逸凡臉上一丟。
然而,茶杯卻是被輕鬆地接到,慕容逸凡看了一眼慕容南瑾,輕輕一笑:“皇弟何必這麼心急,看樣子,這個薛大小姐在你心中,分量可不輕啊!”
聽聞他的話,慕容南瑾目光一冷。
慕容逸凡看見他這般模樣,把手中茶杯輕輕的在慕容南瑾的面前放下:“那心急可是沒用的,時間到了,我就會帶你去見她!”
“她怎麼了?”慕容南瑾平靜了下來,擡頭看了他一眼。
“你應該把森林裡的那個丫頭帶回去了吧,這沼氣可不是那麼容易解的。”慕容逸凡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緩緩說道。
慕容南瑾聽聞,心中有些擔心,聽得他這話,薛素媛應該也是中了這沼氣之毒,想來應該是在某間房裡休息。
並且,看他的模樣,應該是已經爲她治療了,想到這裡,他纔是放下些心來。
他微微一笑,拿起茶壺,往自己茶杯裡倒滿一杯,這纔是端起來優雅的抿了一口,那般模樣,與原來的高傲模樣一般。
慕容逸凡見他這樣,終是會心一笑,這十四皇弟終於變回原來了,這纔是他的十四皇弟,他想要對付的人。他也是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放下。
“你倒是說說,你還有何話與我說?”
慕容南瑾瞥了慕容逸凡一眼,他心裡明白,慕容逸凡早就把他當做了絆腳石,如今談心又有什麼意義。
他無非是,擔心他會阻攔了他的皇位之路。
不過,他似乎看得出來,這慕容逸凡是另有目的,就是在拖延他的耐心,越是這樣,他越不能激動。方纔,他的確是有些激動了。
“敘舊。”
從慕容逸凡嘴裡,輕輕吐出這兩個字,他的眼神裡,帶有了一種別有深意的感覺。
“皇弟,你可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兩個最要好了。那個時候有人欺負你,都是我幫着你,記得嗎?”慕容逸凡臉上帶着笑容,聲音甚是溫柔。
說起這個,慕容南瑾不由得目光一冷,小時候,他的母妃是皇帝最寵的妃子,所以有很多人對他的母妃起了歹意,幾次不得手,便是對他下手。雖然,有幾次是被慕容逸凡救過,但是這是因爲害他的人,正是慕容逸凡的母妃。
他那時候雖然很小,不過卻是早就發現了,母妃是被誰人所害,他也是知道的。
他從來記恨着慕容逸凡,然而,自他離宮後,獨自一人漂泊他才清楚兄弟重要,他不想再恨慕容逸凡,卻也不想原諒他。
然而,他回宮後,這慕容逸凡便是一直針對他,明裡情長,暗裡卻是一直下毒手。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做些防備。
可是如今,怕是不能再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