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之下,一盞孔明燈,悠悠下落,卻是不知,它要落在何處。
薛素媛在月光的襯托下,卻是多了分靈動,眼神裡卻是更爲的平靜,如同波瀾不驚的湖水。
“多謝皇子提醒,素媛明白了。”她點點頭,心中對剛剛那人卻是提起了萬分的戒心。
“在如此月光之下,竟然沒有茶,當真是美中不足啊!”
慕容南瑾微微一笑,看着她,此刻的薛素媛確是在格外的吸引着他。
然而就在此時,空中孔明燈漸漸的飄落下來,在慕容南瑾的眼前緩緩落下,他不禁伸手去接。
他接過孔明燈,輕輕放於桌上,臉上並沒有什麼興趣。不若,他卻是一眼瞥見了孔明燈內,綁在框架上的字條,這字條,正是大皇子撿起來給她的。
頓時,他卻是有了興趣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薛素媛,後者並沒有發覺這是她放飛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輕輕拆下字條,打開來一覽。
薛素媛並沒有發現,她只認爲這不知是誰的。她對這裡面所寫的字條,也是沒有半分興趣。
不過,她看着慕容南瑾卻是拆開了其中字條,月光灑落,從反面亦是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兩行字體。
她才發覺,原這是她放出去的孔明燈。
她看了看慕容南瑾的臉色,自己卻是有些害羞了起來。那雖說是她寫下的願望,可是被對方看見,就卻是變成了情詩。
而如今這人正就在她的身前,細細閱讀着。
這不得不讓她想起了,之前她想的小時候人說的傳言,她不由得把頭低下了,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慕容南瑾看見這兩句詩,自是讀懂了這裡面所抒發的情意,只是不知,她的心上人,會是誰。
他不禁擡頭去看薛素媛,後者雖是低着腦袋,卻依舊還是看得見她臉上掛起的微微緋紅。
這般嬌羞模樣,比起一直以來的平靜臉色,更是令他心動。
他這才明白,原來這也是他的心意。
然而,他卻是隻能把這份心藏於心底,他佯裝並不知情。臉上依舊是那般妖嬈笑容,然而在月光之下,卻是更爲的妖嬈。
“這不知誰書寫的,字跡、文采也是極好。”他誇讚一聲。
薛素媛聽得這話,心中確是不好受,他又怎會不認得她的字跡,不過既然是這樣,她也是不再介意此事了。
片刻,她便是擡起了頭,方纔臉上的嬌羞,卻早已不見,她只微微一笑:“十四皇子竟也對這些感興趣?”
他聽見她的話,心中卻是一震,看着她的笑容,卻是使他感受到了方纔在薛府門口時的她眼裡的悲涼。
他自知,自己許是有些傷了她的心。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該說什麼,沉默許多,薛素媛卻是站起了身,把身上的衣袍褪了下來:“時辰已然很晚了,家父讓素媛早些回去,便是不能在外逗留太久。”
慕容南瑾伸手接着衣袍,他本想要拒絕,卻還是伸手拿下了,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他還想說些什麼,卻是無從開口,只能是點點頭:“那我便送你回府。”
“素媛多謝皇子好意,不過不必勞煩皇子了,皇宮與薛府可是反方向。”
薛素媛說完,便是對着慕容南瑾福福身子,待得他回過神時,她卻是已然走出了湖心亭。
他只能是看了看她的背影,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字條,心中卻是不知作何感想。
他看着她漸漸走遠,然後看向一個地方,那裡,一道身影,一直默默地守在薛素媛的身後。
薛素媛離開湖心亭,她不知身後人在做什麼,也並不想知道,她的心裡雖然是不好受,她的臉上卻是不願意顯露出來。
平靜,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像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惹她注意。
然而,能透過那一抹平靜看見她內心的人,只有他。
此時亥時已然過了,街上的行人少了許多,燭臺自是也不夠明亮了,只能微弱的照耀着前方的路。
“站住!”
還未到薛府,卻是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薛素媛細細打量,他們身着黑衣,定不是流氓痞子,而是被人派來的。
只見他們圍成一圈,把薛素媛圍在中間,以防她逃去。
薛素媛看見這一幕,自是知道自己逃不過了,嘴角掛去一抹微笑:“你們是柳大小姐派來的吧?真是費盡心思,說吧,是要抓我,還是殺我?”
衆人一看,不由得紛紛對視一眼,從他們臉上看得出來,他們很是吃驚。不過,卻是不知,是因爲被一下子猜出身份,還是因爲她的反應。
“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其中一人喊道,緊接着就有幾人上前拉扯她的手臂。
“放開,我自己會走。”
薛素媛看着想要拉她的二人,眼神中的平靜卻是讓的他們不夠平靜了,只能是悻悻的放開手。
“住手!”
在暗處的無殤正打算拔劍時,卻是見到一人悠閒的走了去。他的臉上有些疑惑,他怎會在這?
他手中也是拿着一把摺扇,輕輕拍打着另一隻手,緩緩走到薛素媛的身前,看着這些黑衣人。
薛素媛一眼便是認出他是誰,正是與她有過幾面之緣,方纔在茶樓上又見過面得那位公子。
說起來,她覺得自己今夜倒是有着一番奇遇,她雖然不知道這人的身份,不過據她猜測,他的身份自然也是不一般。不過,他既然不願透露,那她也不會過問。
“你是誰,不要妨礙我們辦事!”其中一位黑衣人大喊一聲。
這幾個黑衣人並不是很在意,因爲可以看得出來,他們都絲毫不認爲這個看起來像是窮書生的人,能打得過他們。
“本公子就是來妨礙你們的!”
他關掉手中摺扇,輕輕一笑:“這位姑娘你們可動不得,區區柳尚書府的千金,膽子真是夠大的。”
“你!上!”
聽得這人如此說法,居然敢輕蔑他們尚書府,說他們大小姐膽子大,他們自然也是有些怒氣上來,只聽得其中一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