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快速趕往別院,一路上聽人議論此事,紛紛都說是母親推的蘇姨娘,這不得不讓她的眉頭皺起,心裡越發的擔心蘇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不管大人如何爭鬥,那孩子也是條小生命。
慕容南瑾讓無殤去把這件事給打聽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大致瞭解了幾分,然而到底怎麼回事,去了便知。
蘇姨娘的房前,此時等候着許多丫鬟婆子,就連老太君也是親自過來了,薛老爺更是愁眉不展的握着拳頭。
雖然都不清楚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薛家的,可若萬一就是呢!
薛素媛一眼望去,就看見了候在父親身旁的趙氏,此時的趙氏眉頭深鎖,想不必也是在擔心蘇姨娘肚子裡的孩子。
她加快腳步,伸出手握着趙氏因爲用力而有些發青的手背:“娘,會沒事的。”
趙氏看見女兒,深鎖的眉頭總算是舒緩了些,如今她早已把女兒當成了依靠,也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此時的天色已晚,沒入黃昏時,太陽躲進雲朵,只映出朦朧的霞紅。
本是夕陽無限好,在此刻卻是使人沉悶至極,有些喘不過氣。
“爹,您的身子尚未痊癒,要不先進房歇息,這裡就交給女兒吧。一有消息,便去通知您。”
薛老爺的確是臉色有些蒼白,傷口還未痊癒,便遇上這事,又在此吹了好一會兒的涼風,身子確是有些吃不消。
“哎……”薛老爺點點頭,這事交給女兒,也能讓他省點心,被人扶着緩緩轉身,卻看見了往這來的皇子,立馬行禮,幸得被慕容南瑾扶住。
“不必多禮。”
“謝十四皇子。”
趙氏聽得後面的話,也是轉身行禮,各位丫鬟婆子皆是下跪行禮。
“免禮。”慕容南瑾的目光仍然落在處變不驚的薛素媛身上,只是朝着衆人優雅的擺手。薛素媛這個時候還能保持着如此的震驚,倒讓他越發的對她有興趣了。
半響,終於見一位婆子從屋內出來了,四處探望,想來是想找薛老爺下定奪。
薛素媛見狀,主動走上前,詢問狀況:“媽媽,有何事你就與我說吧,蘇姨娘的情況如何?”
“孩子保不住,必須趕緊生下來,不過有些風險,裡面的人怕是會難產而死。我定奪不了,出來與您商議一下,時間不多,的趕緊做決定。”產婆一臉着急的樣子。
“生不下來那便不要孩子,儘量母子平安。”薛素媛本來第一反應是要孩子,不過想到可能是野種,父親也應該會保蘇姨娘,她也只能按着父親的想法做。
房中,蘇姨娘痛苦的躺在牀上,下身的疼痛感,使她整張臉都扭曲了。
她看見產婆進來了,聲音十分虛弱的問道:“老爺怎麼說?”
“外面的人說了,要母子平安。”
蘇姨娘聽得這句話,卻是笑了出來,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保住自己孩子。因爲她清楚,這就是薛老爺的孩子,聽得這個回答,她還是比較欣慰的。
然而,她卻不能保住孩子,因爲她與大夫人,有着約定……
“不,不要孩子,產婆,我不要這個孩子,求你……”蘇姨娘滿臉淚花,看着產婆,懇求着。
產婆不明白她明明如此痛苦,爲何卻是不要這個孩子,心中還是有些猶豫。
“我的盒子裡,有好多金銀首飾,你幫我拿掉這個孩子,那都是你的。”蘇姨娘伸手去摸頭邊的盒子,用力一推,盒子倒下,倒出一地金銀首飾,眼花繚亂。
這些首飾足以收買人心,只是她做產婆以來,從未見過有做孃的如此狠心,居然要殺掉自己腹中孩子,這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夫人,要保住這個孩子,還是有機會的……”
“不,我不要這個孩子,那些錢還不夠?不夠的話……我還有些……”蘇姨娘說這些話時,已是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想必是已沒有多少力氣。
“夠了……夫人……”
產婆搖搖頭,只能是保住大人,捨棄這個孩子。她自然也清楚,那些是給她的封口費。
天色已然漸漸暗下來,掌燈的人把周圍的燈都亮了起來,房內也是燃了蠟燭。
好半響,產婆才雙手是血的從房裡出來。
薛素媛看着產婆模樣,未聽聞房內嬰兒啼哭聲,便是心中瞭然。
趙氏也是明白了,一下子接受不了,整個身子向後踉蹌了一步,幸得挽香眼疾手快,扶住了趙氏。
“挽香,你先把我孃親扶回去。”薛素媛擔心母親,眼色有些暗沉,此事必定不是這麼簡單。
薛素媛看向百合,示意了一下,百合立即便是明白了,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拿去給產婆:“這位媽媽,您辛苦了,不知這屋內是什麼情況?”
產婆目光有些閃躲,隨即開口遮掩:“孩子不足月,生產出來已是不行了。”
雖然解釋得當,百合自是也看了產婆閃爍的目光,不過並沒有多問。
“大夫,您跟我進去。”薛素媛一方面卻是帶着大夫進了蘇姨娘的房間,爲她診治。
蘇姨娘正在昏迷當中,大夫爲她把脈,只說她是因爲身體虛弱,可是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薛素媛有些疑惑。
“大夫您有話,但說無妨。”薛素媛就知道,今日蘇姨娘徒然滑胎,並不是簡單的爲了陷害母親。
世上哪有孃親爲了爭寵,而親手害死腹中孩子的呢,人說虎毒不食子,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今日夫人這滑胎恐怕另有原因,只是輕輕滑倒,定然是不會流產的,我剛剛把這脈象,發現夫人的氣息十分的虛弱,恐怕是被人暗中下了些對胎兒不利的藥啊。而且這藥的劑量特別小,小的難以發現,一直到如今,因爲一個滑倒,才導致輕易滑胎。”大夫面色有些難看,明顯是被那下藥之人的高明手段嚇到了。
薛素媛聽着大夫的話,心裡若有所思,只得對着大夫說:“大夫,今日這事你千萬別與任何人提起,這事就只是你知我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