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文樓出了房間,不顧危險直接上了甲板,此刻一片火光中,把船身周圍一丈距離的海域都照亮了。
“有人潛上船了,應該是從船頭進來的,副手在操舵室裡被殺。”韓成看見寂文樓出現了,當即迎上來把掌握的情況都如實告訴他。
“大當家,外面這麼亂,你怎麼出來了?”狄蓮正在快速交代船長和指揮官什麼,一轉頭看到寂文樓的身影,就走了過來。
寂文樓大致瞭解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對着狄蓮的關心卻視而不見,蹙着眉頭,船身周圍被照亮的海水一片幽黑,而隱在火光之外的海域更是猶如張着一張漆黑深沉的大口,似乎隨時想把他們吞噬乾淨。
“水下還有其他人……”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頓時引起了騷動。
寂文樓心裡有中預感,那隱藏在黑暗之後,肯定還有更多的人。那****沒有趕盡殺絕,鬼魅海盜團至少還有一半左右的殘餘勢力,第一個上船並殺人的肯定是鷹隼,他集結了殘餘的勢力捲土殺回來報復了。
“全員戒備,準備應戰。”寂文樓沉聲下令。
一聲令下,很快讓全員冷靜下來,瞬間各司其職進入戒備狀態。
很快船身邊緣的海面下咕嚕咕嚕的冒出幾個頭來,想要扎機會上船,只是還來不及上船,就被船上早已進入戒備的衆人打殺在水中,根本沒有機會上船來。
這一次,寂家人再也沒有手下留情,船身的水下,很快被血染紅了,只是隱沒在黑暗中看不出來。
一連攔下幾波從水中冒出來的海盜,終於等到再也冒不出來了,那隱在黑暗中的兩艘船慢慢的出現了,很明顯還能看得出船身有破損,船上密集的站着很多拿着各種兵器的人。
只是還沒靠近,寂家商船就開始對準方向開炮了。
“砰砰砰……”一連串的炮聲劃破了子夜的寧靜。
廝殺聲,慘叫聲交織,寂文樓漠然的站在船頭目睹着這一切。原本他已經給了這羣人活路,偏偏他們想不清再次撞上來自尋死路,那就怪不得他了。
甲板上,韓成看的手癢,也忍不住衝下去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場。
那些海盜也不知道被鷹隼怎麼鼓動的,都殺紅了眼不要命的衝上來,慢慢的海盜船被炮火炸爛散架了,落了水的海盜依舊前仆後繼的衝上來。
這場戰火一直持續到天色微亮才慢慢停下來,海上面隱隱約約的漂着許多許多屍體,依舊有幾個人在負隅頑抗着。
狄蓮一直看着,站在那裡良久,一直都沒有移動過半分。
眼看着這羣海盜馬上要全部消滅光,她突然對着海面上打的正歡的韓成喊道,“四當家,留兩個活口!”
她突然想起,既然那個溫凡並不熟悉死亡三角海的地形位置,僅靠着那一本被海水泡溼的圖志恐怕效果甚微。既然如此,倒不如留兩個活口,這樣找到海洋冰蓮的希望更大一些,寂文樓的心疾真的等不起了。
“得嘞!”韓成雖然殺的暢快過癮,卻也沒有忽略狄蓮的話,當即大聲應了,對着其餘的寂家人大吼一句,“留兩個活口!”
廝殺很快就結束了,除了被活捉捆綁起來的兩人海盜,海面上屍身血水,一片狼藉。
天色亮了一些,寂家的人在韓成、班尤和船長等帶領下清理殘局。
這場戰爭的主導者鷹隼,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露臉。
覺察到這一點的寂文樓微微蹙眉,這鷹隼不可能這麼沉得住氣的,至今未露面,極有可能已經死了。
如此想着,他就轉身朝着船艙下走去,徑直下到第二層,朝着顧傾城的房間走去。
狄蓮見寂文樓表情嚴肅的匆匆下了甲板,便也快步跟了上去,眼看着他徑自朝着顧傾城的房間走去。
狹窄的走廊,僅供一人能通過,狄蓮心情沉悶的跟在寂文樓身後,看着他快步朝前頭也不回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落寞和嫉妒。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不可否認他在擔心那個溫凡,曾幾何時,他有這麼擔心過自己呢?
越接近那間唯一開着門的房間,那股血腥味就越發濃重,寂文樓不自覺的慢下腳步。
最後,他來到開着門的房間外,藉着微弱的光線,依稀可辨房間裡有兩個人,一個躺着,一個蹲着。
很明顯,躺着的那個沒有生命跡象了,而蹲着的那個手執匕首微微的在顫抖。
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就是從躺着的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身下還有濃稠的血液在不斷的浦沿開來。
雖然分不清誰是誰,但是寂文樓心中還是有預感,躺着的那個肯定是鷹隼。
狄蓮掏出火摺子,刺啦一聲響聲過後,黯淡的房間就亮了起來,聲音驚動蹲着的顧傾城,慢慢的轉過頭來。
火光之下,顧傾城木然的臉上滿是淚痕和血跡,雙手握着匕首還在不受控制的抖動,極爲瘋狂恐怖。
“溫凡?是你殺了鷹隼?”狄蓮繞過站在門口不動的寂文樓進了房間,將桌上的油燈點燃,房間裡更加亮了。
狄蓮的疑問,也是寂文樓的疑問,看着顧傾城弱不禁風的樣子,是如何殺死稱霸海上身經百戰的鷹隼的?
目光落在鷹隼身上,看着他渾身是血,不知道被紮了多少個血窟窿,分明是斷了氣還不放過,這到底是多大的仇恨纔會如此?
狄蓮的疑問讓顧傾城陡然一驚,她曾經跟着楚逸煊出生入死的時候也曾學過近身搏擊和格鬥,只是她體力有限學得不好,但是一些要領卻是掌握的,偶爾在驚險情急之下爆發,先攻要害殺的對手措手不及,就搶佔了先機。
當時她就是趁着鷹隼進門之際沒有防備,一刀就劃過他的咽喉,一下子讓他失去了攻擊力,然後接下來就由她說了算了。黑暗中,她想起當初的恥辱,激發了心中徹骨的恨意,所以一刀又一刀,她根本不受控制的刺下去。
但是這些,她不能說,前塵往事,她不想再提及,徒惹是非。
“鷹隼,就是個畜生,死有餘辜!”思及此,顧傾城憤怒咬牙的開口,恥辱和仇恨令她激動的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
卻並不詳細說怎麼殺死鷹隼的過程,只表現出長期受辱,以至於憤怒痛恨之下失控造成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