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這蘇大小姐看着知書達理,竟也做得出倒貼男子的事情?”一聲驚奇長嘆,“不過那蕭將軍的確是個人物,人長得好,家世好,才能官運都十分了得,也不知道將來要什麼樣的女子才入得了他的青眼?”
“總不會是那個蘇大小姐了……”不屑的竊笑聲,聽着格外讓人不舒服。
“那蕭將軍不近女色,不會是有那龍陽之癖的那種……”
“瞎說什麼,那蕭將軍不是曾經幾度救過出閣前的太子妃麼?”
“你聽說誰的?”
“這又不是秘密,許多人都傳說蕭將軍對太子妃……”
“別說了,別說了,朱管事過來了,快去做事去吧,要不然被抓住了又說咱們偷懶……”說着,兩人神色慌張的匆匆跑了。
沈一念從頭到尾都默默的聽着,一直到那兩名婢女匆匆離開,這才神色如常的掃了一眼迎面走來的胖總管。
剛剛那兩個婢女無意中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便是……蕭夜離對杜子衿有意,兩人有曖昧。
沈一念不由的想起,去年在白衣庵的時候,蕭夜離也是及時出現救了被刺客追殺的杜子衿,兩人之間……如今看來,的確有些不尋常。
不管真假,這於她而言,卻是一個很重要且很有用的信息。
太子一貫多疑,只要她將這個秘密悄無痕跡的透露給他知曉,那麼……他跟杜子衿之間,恐怕沒法進展的那麼順利。
很多時候,只要一點點懷疑的痕跡,總有一天就會膨脹成導致大廈傾覆的導火索。
杜子衿,你也不是凡事縝密,手腳乾乾淨淨的。
想到這兒,沈一念露出陰冷的笑容。
兩個婢女走得遠一些之後才停下,一改之前的八卦好奇,相視露出陰險得意的笑容。
…………
杜子衿與悅郡主等一起說着話,忽然感覺一陣壓抑的騷動傳來,頓時停下說話,朝着發出騷動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燕王妃推着坐在輪椅上的燕王緩緩走來,燕王這二十年來因病甚少出現在衆人視野,人們只是偶爾從隻言片語得知他的消息。病情又加重了,或是去江南尋訪名醫了,再度危急了等等。
今日是自透露燕王身體好轉並有望康復以來第一次出現在公衆視野之中,坐在輪椅上的燕王十分的清瘦,面容枯瘦萎縮,不過並不若傳言中那麼厲害,看着並沒有很可怕的樣子,大約是身體好轉所致。
杜子衿與其他人一樣,默默的目視燕王妃推着燕王,一行人淡然的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穿梭而過,朝着男賓所在的園子而去。
只是看着這樣相敬平淡的燕王夫婦,杜子衿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僅憑相互敬重真能相濡以沫不離不棄近十載煎熬歲月嗎?
燕王的出現,無疑的在所有人心中都敲起了警鐘,尤其是幾位皇子,面對原本早早出局失去競爭力的兄長,心中難免升起危急感。
看着表面兄友弟恭,實則暗地裡風起雲涌,燕王只是特地來恭賀晉王,放下賀禮說過幾句話便匆匆離開了。
等燕王離開,宴席也將近尾聲,賓客們幾乎是差不多時刻起身告別。
太子帶着杜子衿和沈一念一道,在晉王府門口恰巧與杜千允及蕭夜離遇上,杜千允見了自家妹子駐足招呼實屬正常。
可在沈一念眼中,卻是看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機不可失,她便主動挑釁般的對上蕭夜離清冷深邃的眼睛道。“蕭將軍怎地盯着太子妃目不轉睛,可是有話要說?你們原本就是舊時,以前在白衣庵的時候,蕭將軍還曾在刀下救下太子妃的性命,可謂是淵源頗深呢。”
面對沈一念明顯的挑撥離間,杜子衿一瞬間繃直了身體,靜靜的等着,卻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辯解。
蕭夜離的清冷凌厲的眼神落在看似單純無意實則不懷好意的沈一念臉上,盯了一會兒才移開視線,冷淡不屑的開口。“太子妃光芒四射,所有人第一眼必會落在她身上,本將軍一介凡夫俗子,看到美麗的事物多看兩眼實屬正常,我若盯着沈夫人目不轉睛纔是不正常吧?”
一番毒舌說的理所當然,既擡高了杜子衿又無形中貶低了沈一念,說完不等別人有所反應,直接揚長而去。
任性而囂張,不過現在的他,有任性囂張的資本。
沈一念被刺的面紅耳赤,就像當場被蕭夜離狠狠扇了兩個耳光一樣的恥辱。
太子懷疑的目光從杜子衿身上移到蕭夜離臉上,一直到蕭夜離離去才收回落在沈一念羞愧愈加的臉上,頓時沉下來閃過不悅。
這沈一念真是愈加放肆,一下子就得罪了他費盡心機想要拉攏且好不容易親近了兩分的人。
杜千允見此,大聲嗤笑一聲,便也跟着離開,去追蕭夜離了。
杜子衿這纔對上太子的眼睛,面色波瀾不驚的開口,“看來以後沈夫人若再想出門,必先好好學了交際禮儀才行。”
說完,也不等太子說話,先一步的出了晉王府的大門,上了候在那裡的太子府馬車。直接吩咐車伕走人。
太子回頭狠狠的瞪了沈一念一眼,後者驚了一下,喏喏開口想說點什麼,“我……”
看着太子的背影,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兩人晚一步上了馬車,杜子衿的馬車已經走了有一段距離了。
一路上太子面無表情的坐着,沉默着沒有開口,氣氛相當壓抑。沈一念看着,知道剛剛自己的行爲讓太子惱了她,若是她最終不能成功引起太子對杜子衿的懷疑,就會變成她的吃了不討好。
“難道你就真的不曾懷疑,爲何蕭夜離始終對你的示好冷冷淡淡?若非爲了杜子衿,他與你又有何利益衝突?”沈一念強壓着嫉妒憤怒淡淡開口,打破車廂內的安靜。
太子見沈一念這個時候了還要抹黑杜子衿,心中好不容易平復一些的怒火再度竄起,“你就不能消停一些?”
沈一念蕭瑟冷笑,“如今你已經不信我了,可是你捫心自問,我何曾爲私心耽誤過你的大事?”
太子一愣,隨即沉靜下來,默默的重新思索起沈一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