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杜千允策馬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杜子衿才無力的將身體所有重量都靠在墨桑身上下車,慢慢的挪回吟風居。
適逢午時,大多數人都在用午飯,倒是沒人發現杜子衿的異常。
回了吟風居,杜子衿一直到進了內室,這才軟軟的倒下,把雪鳶牧漁墨槐三人嚇了一大跳。
“太子妃,太子妃……”牧漁一下子就嚇哭出來了。
“閉嘴,你想吵得人盡皆知嗎?”雪鳶嚴厲的呵斥牧漁,轉而着急擔心的問與墨槐一起扶着杜子衿回牀榻的墨桑,“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去蕭家探病麼?主子怎麼……”
墨桑也是一臉煞白,等安置暈厥過去的杜子衿躺下,這才氣喘吁吁壓抑着哭腔回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蕭四夫人帶着太子妃出去走走,我就留下打算趁機查看一番蕭將軍的病情。不過府中丫鬟戒備心很重,根本不讓我靠近蕭公子,無奈之下我只能去找太子妃。我是第一次到蕭府,人生地不熟的,找了好幾個人才打聽到太子妃在何處。就在此時,忽聞花園中傳來狼嘯,我匆匆趕過去的時候,太子妃已經被咬傷了。那個養狼的姑娘被大少爺打傷,她不是蕭家人,所以一時也拿那位姑娘沒辦法,之後我們就回來了。”
“怎麼會有狼?怎會有如此霸道無理之人,在京中就不由分手的對太子妃動手?”雪鳶總覺得事情太過詭異,現在還有如此愚昧蠻橫的人嗎?
“我不知道,回來的路上我替太子妃處理傷口,發現肩背還有手臂手背上還有多處抓傷,都是被狼爪抓的……”墨桑快速擦擦眼淚,“不說了,我先去給太子妃抓藥熬藥……”
等墨桑匆匆出去了,墨槐突然發出疑問,“月冥不是一直暗中跟着保護太子妃嗎?怎麼會任由太子妃被攻擊受傷?”
這麼一問,在場的三人都是滿腹疑問,事情也太過湊巧了吧?
過了一會兒,雪鳶率先開口,“好了,眼下事情已經這樣了,一切等太子妃醒了再說,現在還是各司其職爲好。”
“太子妃身上帶傷,眼下白日天氣熱,穿這麼多睡不舒服,咱們替她換上輕薄寬大的睡袍吧,一會兒上藥什麼的也方便。”牧漁小心的替杜子衿擦着冷汗,看着她蒼白的面色心有不忍的提議。
雪鳶看了一眼,便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那咱們小心着點,別再弄痛太子妃。”
三人小心翼翼伺候杜子衿更衣,期間看她身上的多處抓痕,有的傷口又深又長,難怪即便昏睡中都是緊蹙眉頭的,當下又心疼落淚。
“我去找月冥。”墨槐心裡憋着一股憤怒,她怪自己沒有堅持跟着一道去,又怪月冥護主不利,轉身就離開了屋子。
“你留下照看太子妃,我先去處理院子裡的其他日常事務,一會兒墨桑熬好了藥,你幫着一起喂藥上藥。”雪鳶匆匆交代幾句,也出去忙手頭要緊的事了。
牧漁守在一旁,不時細心的替杜子衿擦拭掉因疼痛沁出的冷汗,一直到墨桑端了藥進來。
“這藥還很燙,你先守着,我去把清熱消腫的修痕膏藥拿來替太子妃擦傷口。”墨桑守着爐火熬藥熬的滿頭大汗,剛放下藥碗又轉身匆匆跑出去了。
牧漁還來不及應一聲墨桑就走了,她剛替杜子衿擦過一遍汗,便找了扇子在外室的桌上給藥扇風降溫。
墨桑折回,對着牧漁道,“藥先放着吧,你去打一盆清水,我們先給太子妃處理外傷。”回來的路上,她隨身攜帶的藥不多,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是以想重新清理上藥。
“好……只是太子妃會不會痛醒?”牧漁不知所措的跟在墨桑身後。
墨桑遲疑了一下,可是目光觸及杜子衿已經紅腫出水的傷口時就堅定起來了,“痛也沒法子,若是一開始處理不好,以後就後患無窮,還會留下很難看的疤痕。”
牧漁也看到了杜子衿的傷口,當下什麼也不敢質疑了。
疼痛一直伴隨着杜子衿,朦朦朧朧之際,她感覺疼痛越來越強烈了,便豁然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眸。
“太子妃,你醒了?是不是很痛?”牧漁第一時間發現杜子衿醒來,忙湊上前詢問。
“太子妃,奴婢在重新處理傷口,原先處理的太簡單已經開始紅腫出水了。你忍着點,等一會兒把補氣止痛湯喝下,就不會那麼痛了。”墨桑聽到牧漁的聲音,便擡頭對着杜子衿解釋。
杜子衿忍着一陣陣的鑽心刺痛,默默的點點頭,現在她連開口說話的精神頭都沒有了。
咬牙忍着,即便墨桑手腳麻利輕柔,她還是痛出一身汗。
等到一切處理完畢,杜子衿喝下止痛藥,慢慢的感覺疼痛減輕,身體才輕鬆一些,折騰許久體力透支纔算迷迷糊糊真的睡着過去。
等杜子衿睡安穩了,也不發冷汗了,牧漁把帷幔紗帳拉下,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日頭偏西,太子腳步匆匆回府,因着交代杜子衿去蕭家探病,他十分迫切知道蕭家人的反應,以及蕭夜離是否真如傳言那樣病重,一回府就直接來了吟風居找杜子衿。
吟風居看着比往日安靜,太子一路進來,平日裡幾張熟悉的臉一個也沒見着,便隨手拉了一個小丫頭問,“太子妃回來了?”
那小丫頭見了太子一陣緊張,想起雪鳶再三交代不許吵了太子妃休息,便低頭回稟。“回太子爺的話,太子妃午時已經回來了,說是有些累了在正屋內室休息。”
太子想了想,便揮了揮手示意那小丫頭下去忙自己的事,之後便直接進了正屋。
天色漸晚,屋內門窗緊閉,帷幔簾子密實,更是光線昏暗,讓人一下子有些適應不來。太子難得在杜子衿這裡聞到安神香,心中有些詫異,便腳步輕巧的走進去。
一重重的帷幔掀開,太子在距離牀前幾步停下,隔着紗帳,他隱隱約約看到有個人安靜的躺着。
輕紗朦朧,身形曼妙,杜子衿沒有蓋被子,姣好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遺,若隱若現的呈現在眼前
不知怎麼的,太子感覺自己的呼吸一下子被攫住了,心也跟着漏跳一拍。
那裡,躺着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