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巡過後,桌子上的酒已然喝完,蕭景明的臉色也很是通紅。
“明公子,我還沒喝好呢,你等我一下,我去讓夥計再上些酒菜來。”
喝到這裡,蕭景明已經完全以爲,凌阮湘是逃不出自己的掌心了,當下便放心的點點頭道:“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果然沒一會兒,凌阮湘便端着一壺酒上來,“夥計說,菜還得一會兒,明公子,咱們再喝些酒吧。”
看着那一扭一扭的纖細的腰肢,蕭景明一下子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道:“湘兒說什麼便是什麼,喝,我陪湘兒喝。”
凌阮湘伸出食指,在蕭景明的額頭上輕輕一點,“明公子真壞,你這樣抱着湘兒,湘兒怎麼跟你喝呀。”
說罷,便從蕭景明的懷中站起來,端起酒杯,背對着蕭景明。
只見她左手輕輕按了一下那酒壺,隨後纔將酒杯甄滿。
“來,明公子,我餵你。”
美人投懷,哪有拒絕的道理,蕭景明直接將凌阮湘攬到自己的腿上,將她送到嘴邊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拿過酒杯,便要替凌阮湘倒酒。
沒想到,凌阮湘卻一個轉身,將酒壺搶過,“哪有讓太子倒酒的道理?”
語氣依然像剛纔那般柔媚,但“太子”二字,卻是讓蕭景明瞬間酒醒。
“你?”
“太子還真是海量,我還以爲,太子已經醉得差不多了呢。”
凌阮湘左手又按了一下那酒壺,隨後往自己的杯子裡倒酒。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蕭景明見那凌阮湘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彷彿突然變了一個人,心中也陡然警覺起來,想到剛剛凌阮湘餵給他喝的酒,猛然背後一涼,顫抖着手指着凌阮湘道:“你……你剛剛做了什麼?”
“九轉陰陽壺,太子可聽說過?”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凌阮湘嘴角帶笑,隨後妖豔地看了太子一眼,一口飲盡杯中的酒,隨後道:“要說這事,太子你可怪不了我,小女子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聽到這裡,蕭景明怎麼能不知道自己是被對方做了局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大聲怒道:“來人!”
沒有半點回應。
蕭景明再次扭頭大聲衝着門外道:“來人!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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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沒有任何迴應,直到此時,蕭景明纔算是真正害怕起來。
“你……你這妖女,你究竟做了什麼?”
蕭景明此時早已無力站起,只覺得五臟六腑開始絞痛,爲了不太過難看,只能強硬着用左手按在桌子上,右手指着凌阮湘,眼中滿滿地皆是恨意。
“太子。”
凌阮湘站起身來,輕輕握住太子的手,將臉湊到蕭景明的面前,輕聲說道:“剛剛不是還一口一個湘兒嘛,怎的此時就喚人家妖女了。”
說罷,擡起右手,一下子將太子的臉按在了桌面上,因着毒藥已開始發作,蕭景明竟然半點都動彈不得。
“我不過是將你帶來的那些人,送去了好地方罷了,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你也會去的。”
“妖女!”蕭景明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羞辱,他的臉緊貼着桌面道:“你這樣做,是蕭琳琅的指示嗎?”
“嗯……”凌阮湘沉吟了一下,隨後笑了笑道:“算是吧,但也不全是。”
見着蕭景明的嘴角溢出了血,凌阮湘估摸着毒藥已經差不多侵入他的血脈之中了,便立即鬆了手,從懷中掏出帕子,將雙手擦了擦,道:“反正,你總是要死的。”
少了凌阮湘的禁錮,蕭景明依舊再無力氣從椅子上坐起來,頭放在了桌邊,他的目光朝下,着自己的雙手手背已然開始潰爛,眼神終於從不甘變成了恐懼。
“放心吧,很快,你的那些兄弟,都會去找你的。”
蕭景明在聽到這最後一句話後,嘴巴動了動,終是徹底將手臂垂了下去。
凌阮湘走到窗邊,夏日的涼風吹來,將那剛絲絲微醺之意吹散。
“來人。”
輕輕喚了一句,房間的門便被剛剛從酒樓夥計推開,“主子,有何吩咐?”
“那幾個人處理乾淨了嗎?”
“回主子的話,全部處理乾淨,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很好,將他身上貴重的東西扒下來,做成酒後失足溺水的模樣,扔到護城河裡。”凌阮湘輕輕擡動下顎,指向蕭景明的方向。
“是,主子。”
那酒樓夥計行了一禮後,立即退了下去,沒多久,便見一個護衛模樣的人進來,將屍體與房間皆處理乾淨。
凌阮湘則一直立於窗邊,等到無人之後,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
聽完凌阮湘的講述,蕭琳琅這才徹底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凌阮湘面前,道:“辛苦湘兒了。”
“這下殿下便可徹底放心了。”
凌阮湘墊起腳尖,在蕭琳琅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聞言,蕭琳琅則目光一亮,“還是湘兒考慮周到,這一次,本王還得感謝死去的皇兄了。”
另一邊,皇上的病終於算是徹底好了,雖然看起來還有些虛弱,但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在太醫把完脈之後,便立即去往了御書房之中。
“太子人呢?還沒找到?”
皇上陰沉着臉,一旁站着的臣子們皆不敢開口。
“回皇上,太子好像昨晚出宮後,就一直沒再回來,臣已經派人出宮去找了。”御前侍衛李來立即上前,單膝跪地應道。
“砰”地一聲,皇上將手中的奏摺砸向地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原本今日皇上想着,讓太子藉此機會替他查到下毒之人,這樣一來,也算是明面上徹底坐穩了儲君之位。
誰能想到,這太子竟連人影都沒見着。
“罷了,大理寺卿,此事便交由你去查,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敢給朕下毒?!”
“臣,領旨。”
大理寺卿往前一步,行了一禮,不敢再多說半句。
此次皇上中毒,太醫竟然在一開始沒有查出來,皇上之怒可以想象,聽皇上這意思,此次若無法查個水落石出,那他的烏紗帽,可就不保了。
衆臣退去之後,皇上獨自坐在御書房中,緩緩閉上雙眼,腦海裡閃過的,是皇后在他醒之後跟他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