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公子說笑了,”方卿婉微微一笑,“總之,現在當以治好蕭公子爲重,至於公子所說的事情,婉兒心中有數。”
……
兩日後,蓮方閣內,一股濃郁的藥味瀰漫在整個房間之中,根據穆蘭的要求,顧永安和慕飛霖輪值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前來打擾。
外室到內室的連接處,放着巨大的屏風,內室的窗子也都緊緊地關上,隔絕外部的一切聲音和氣味。
牀榻之上,蕭懷瑾的臉色已經從完全的蒼白,緩和了些許,細看之下還能從中看到一些輕微的血色。
一旁的穆蘭已經不眠不休好幾天了,除了每日慕飛霖給她送飯之時,隨便吃兩口填下肚子,其他時間則一直守在蕭懷瑾身邊,生怕出現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蕭懷瑾此毒是從血脈進入身體之中,在白桃用冰月簪的解毒錐作爲藥引煉出解藥之前,她還必須將蕭懷瑾體內血液裡的毒素逼出來,否則也無法徹底根治。
若非她有極品濁水之蛇,這種已滲入五臟六腑之毒還真沒有辦法被逼出,難怪那守護後人讓他們等死。
換作他人,不是被毒素徹底融入全身所有命脈,便是不停放血,直至血流而亡。 Wшw ¤тт κan ¤co
每過一炷香的時間,穆蘭都要將自己的寵物小蛇蛇——也就是濁水之蛇喚出,盤踞到蕭懷瑾身上不同的穴位之上。先通過銀針激穴,引出帶有毒素的血液,隨後便由濁水之蛇不斷吸取帶有血液之毒。
只見她直直盯着那濁水之蛇,看着它的顏色由黑轉爲通體暗紫,就在即將變成血紅的那一刻,立即將其收回。
蕭懷瑾的呼吸聲在這個過程中,也是越發急促,直到小蛇離開身體之後,便瞬間恢復正常。
“呼~辛苦你啦,花花。”穆蘭摸了摸濁水之蛇的腦袋,便將其收起來休息,畢竟一炷香的時間後,還需要再來一次。
“咚咚咚~”外面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怎麼啦?”拉開門一看,是慕飛霖,“又到飯點啦?”
慕飛霖嘴角一揚,有些寵溺地看着眼前這個頭髮有些凌亂,臉色也有些疲憊的女子。沒有回答她,慕飛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幫她理了理臉頰旁的頭髮,慕蘭一擡頭,二人目光相對。
“咳~”慕飛霖趕緊收回手,輕咳了一聲,試圖緩解尷尬,“懷瑾怎麼樣了?”
“恢復的不錯,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兩天就應該能醒過來。”穆蘭伸出手,準備接過自己的飯食。
誰料對方一下子抱住她,“真的嗎?太好了!”
一想到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梳洗過,穆蘭一把推開慕飛霖,一臉驚恐的樣子看向對方。
慕飛霖被這突然起來的反應也嚇到了,立即說道:“是我太激動了,請蘭兒妹妹海涵。”說罷,便將飯籃遞到穆蘭的手上,邊轉身邊說道:“我……我去告訴顧永安這個好消息。”
看着慕飛霖落荒而逃的模樣,穆蘭臉色緋紅,轉身關起門,還能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
捂着胸口,穆蘭自言自語道:“啊啊啊啊,一定是我身上很臭,居然把人嚇走了。嗚嗚嗚……我的一世英名……”
另一邊,顧永安剛用過飯,準備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晚些時候再去替換慕飛霖。
“砰!”一聲,房間門被猛然推開。
“怎麼了怎麼了?”顧永安一下子從牀上彈起來,看着滿臉通紅的慕飛霖,焦急地問道:“是懷瑾哥哥出什麼事了嗎?”
慕飛霖沒有搭理他,徑直走到茶桌前面,端起茶水便往嘴裡灌。
“你倒是說話啊!”顧永安見狀急得不行,他還從未見過向來穩重的慕飛霖如此失態的模樣。
“沒……沒事。”連灌了三杯水之後,慕飛霖才用袖子擦了擦嘴道:“懷瑾他好多了,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就能醒了。”
“真的嗎?!太好了!”顧永安激動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
轉頭一看臉色通紅的慕飛霖,不解地問道:“那你怎麼一副火燒了屁股的模樣?你不是去給蘭神醫送飯去了嗎?”
“嗯……”慕飛霖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自己的手,彷彿還能感受到剛纔的那一抹柔軟。
“什麼情況?!”顧永安不解地問,見着對方沒搭理他,也懶得再追問,“我眯一會兒,晚些換我去守。”
“咚咚咚!”顧永安眼睛剛閉上,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
“怎麼了?”慕飛霖主動起身前去開門,顧永安瞥了一眼便繼續睡了過去。
“慕公子,”來人是方卿婉,“剛剛我去蓮方閣沒有見着你,便想着你是不是來這裡了。”
“發生何事了?”
見着方卿婉臉色有些不對勁,慕飛霖問道。
“昨日聞音掌門的孫女找我,說是問我們還需要什麼藥材,儘管開口。”
蕭懷瑾中毒暈倒之後,慕飛霖和顧永安又怎能放過那守護之人,便將望月閣中最是折磨人的手段皆使了出來,最終那守護之人只得乖乖交出真正的“絕世雪蓮”,也因此,他們成了這聞音派當之無愧的貴客。
而聞音掌門的孫女——聞音笑也在前些日子醒了過來。
“這不是好事嗎?”慕飛霖被對方的話搞得有點聽不太懂的樣子,“難得你覺得哪裡有些不妥嗎?”
方卿婉搖搖頭,“那聞音笑倒沒什麼不妥,只是她那大師兄的表情有些不大對勁,一直在問蕭公子的病情發展的如何,看起來一副關心的樣子,但總讓人感覺到……”
“讓人感覺到,他並不想讓懷瑾哥哥醒過來,對不對?”
在牀上躺着的顧永安聽到二人的說話內容,早已清醒過來,聽到方卿婉的話,他便立即接話道。
“對,顧公子也有這個感覺?”方卿婉看向從內室走出的顧永安,問道。
“之前你們還沒來的時候,那大師兄從來不關心懷瑾哥哥的病情,自從我們跟聞音掌門說過,懷瑾哥哥有救之後,他便經常在蓮方閣外晃悠,不知有何居心?”
顧永安眉頭一皺,沉思道。
看來不是自己多慮了,那所謂大師兄,果然有些不對勁,方卿婉心道。
“這樣吧,既然咱們現在在別人的地盤,懷瑾也還未醒過來,爲了安全着想,咱們先不要打草驚蛇,趁着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去探上一番。”
“咯吱——”院外突然響起一陣細嗩的響聲。
“誰?!”三人一驚,立即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