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式小別墅裡。
大黃狗臥在一邊的小窩裡,腦袋咕嚕咕嚕轉動着,眼睛滴溜滴溜看着身前的那個不斷跳動的影子。
它很想叫,很想提醒自己的主人家裡來人了,可惜它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安穩攀着管道爬到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時候,將腳蹬在一樓屋子的防盜窗上,趁着休息的間隙,他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己堵住嘴巴的大黃狗,那小傢伙正在自己窩裡快活呢,自己不用管它了。
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房間,安穩深吸了一口氣,卯足勁躡手躡腳地朝上面爬去。
這不是他第一次爬別人的窗戶,不過這確實安穩有史以來感覺到最驚險刺激的一次爬窗戶,自己萬一驚動了洛陽這女人,後果可就不止是嚴重那麼簡單了。
安穩知道洛陽住在這個房間裡,甚至還清楚這個時間點洛陽那個女人還在樓下的健身房裡健身,等到十點一刻,這女人就會準時上樓洗澡,十分鐘之後,她就會準時上牀睡覺。
之前的事情安穩非常抱歉,他想在離開之前對洛陽表達自己歉意,平日裡人多安穩也沒辦法單獨找洛陽說話,何況他也忙得沒那個時間,所以今晚是安穩最後的機會了,他不想放棄。
安穩是打算先給洛陽來個驚喜的,這女人一定猜不到自己會這麼膽大地跑進她的房間。
順着雨水管道爬到二樓的窗臺後,安穩先是用小刀把門窗鎖給挑開,隨後小心翼翼地跳了進來,生怕弄出任何一點動靜。
還好二樓沒有安裝防盜窗,要不然怎麼進來還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安穩進來之後先是把窗戶恢復原樣,隨後就把自己背後的揹包放下來,緊接着從包裡把自己的作案工具給拿了出來。
蠟燭、氣球、玫瑰花,還有一個在黑夜裡閃閃發亮的廣告牌,上面寫着“我錯了”三個大字,安穩覺得這是一次絕妙完美的行動,洛陽那個女人是肯定想不到自己會如此膽大的。
事實上,從院兒裡大黃狗不斷大叫的時候,在樓下健身房裡訓練上肢力量的洛陽就動作利落地翻出了窗外,剛好看到安穩跑往後院兒的身影。
洛陽不知道這個傢伙現在來這裡想幹什麼,但是她很清楚安穩這個王八蛋的性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肯定不會閒到在參加行動前的一晚出來閒逛,那麼他一定是有什麼陰謀的……
安穩這個人洛陽非常瞭解,她知道安穩是個很狡猾的大騙子,於是洛陽沒有選擇打草驚蛇,而是悄悄地溜回了房間,在屋子裡一直緊盯着安穩的動靜。
剛剛安穩從翻進後院,到把大黃的嘴巴堵上、四肢綁起來,乃至到後來翻上二樓,洛陽都在暗地裡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她沒有主動前去拆穿安穩,因爲她還沒有發現安穩真正的陰謀是什麼。
此時此刻,安穩蹲在洛陽臥室的小衛生間內,把各種道具都給準備好,他馬上得把這些道具擺好,因爲安穩心裡很清楚,距離洛陽上樓洗澡的時間僅剩五分鐘了。
紅色的蠟燭點上,粉色的氣球吹上,嬌豔的玫瑰花一半插在瓶子裡,一半扔在浴缸裡,亮晶晶的廣告牌則放在心形蠟燭的後面——
其實安穩一直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把蠟燭擺成心形的,想了半天最後發現除了心形的,其他形狀擺出來好像真的不合適,畢竟總不能擺個長方形出來吧?
那樣的話自己就不用道歉了,估計洛陽那女人一腳就把自己從二樓給踹下去了。
至於玫瑰花要不要摘掉一半扔進浴缸裡,安穩也考慮了很久,因爲他買的玫瑰花有點多了,不過等到把花瓣扔進浴缸裡之後,安穩纔想起來,自己這樣做那女人該不會覺得自己想要耍流氓吧?
思來想去的時候,一大半時間已經浪費掉了,安穩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到時間了,他留意洛陽這女人好多天了,發現她天天都是這樣,作息非常規律,從來不會破例。
“蹬蹬蹬——”
聽到外面傳來有力清脆的上樓聲,安穩把廣告牌擺好,連忙躲到衛生間門後的角落裡,等待着洛陽進來。
在安穩的設想之中,洛陽在忙了一天之後,身心感到非常疲憊,上樓看到自己準備的這一切,一定會感到驚訝,到時候自己對她表示誠懇的歉意,再送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那個女人就算是再倔強,哪怕嘴上說着不要不要,心裡也會默認原諒自己的。
很可惜,這只是安穩的假想……
事實上,洛陽早就知道安穩這傢伙進了自己的臥室後躲進了衛生間裡,不過她不知道安穩在裡面鼓搗什麼,想起這傢伙進入的地方,洛陽心裡就有些慍怒。
這王八蛋難不成是想要等自己洗澡的時候……?
“呵——”
洛陽今天特意提前在樓下洗了澡,爲的就是待會兒折騰死那個王八蛋。
安穩躲在門後靜靜地聽着外面的腳步聲,接近了,更接近了……
“咔嚓——”
衛生間的外面傳來了扭動門鎖的聲音,正當安穩開始在心裡準備臺詞的時候,外面再次傳來了扭動門鎖的聲音。
安穩一愣,這女人在幹什麼?
“咔嚓咔嚓咔嚓——”
門外不斷地傳來扭動門鎖的聲音,時不時還摻雜着洛陽低沉的憤怒聲。
“該死!怎麼這時候門鎖壞了呢?!真是的——”
“……”
安穩在衛生間裡聽到這句話,心他麼都涼了一半兒,這是什麼事兒啊,自己進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就突然壞了呢?
洛陽站在外面用鑰匙把衛生間的門鎖死之後,故意小聲說道:“這可怎麼辦?”
安穩在心裡默默給洛陽加着油,平時這女人遇到這情況,一般都是直接踹開門,今天最好也這樣吧。
“還是算了吧,把門踹壞我還得賠,明天叫人過來修吧。”門外傳來了洛陽輕飄飄的聲音。
“……”
安穩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爲什麼就不能再暴力一點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