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面,安穩站在長方形圓桌的最前面,看着坐落在左右兩側的記者和部門病人家屬,臉上的嬉笑表情漸收,眼神也有力了不少。
開個小玩笑活躍一下氣氛也就行了,本來發生這種事情就不是什麼多光彩的事情,自己要是嬉皮笑臉的,這不是明擺着給這些記者們找現成的報道素材麼?
安穩可不想明天起來的時候,一大早就看到自己上了電視,上面還寫着什麼“風流才子竟是假藥大亨”、“紅妝幕後神秘老闆嬉笑面對醫療事故”,好不容易上次電視,自己得把最精神的一面展現給所有人,畢竟安穩覺得自己是完全可以做偶像派的人。
“你們好,在座的各位有的人已經認識了我,有的可能還對我不太瞭解,不過不用着急,我相信以後咱們會經常打交道的,事實上即使紅妝沒有發生這件事情,新錦瑟的上市我也是要和各位見面的,只不過這次見面在時間上提前了一點點而已。”安穩自信從容地笑着衆人,那種談笑風生、不卑不亢的風采此時在他身上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
記者們都把視線集中到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他們對安穩充滿了無數的疑惑,紅妝的老闆怎麼是個男人,還是個如此年輕的男人,怎麼他好像對於目前紅妝所處的境地一點也不着急,無數個問題像是蒲公英一樣,隨風飄落在在場每個記者的心中。
安穩專門學習過演講,而且以前他天天都要開會,因此面對這些整天和人精打交道、言語犀利刁鑽的記者們,他並不感到絲毫的緊張,相反,他還會給這些記者們來個狠狠的下馬威,讓他們深刻記得自己這個女裝大佬——啊呸,不是,是自己這個紅妝大佬的風範。
“在你們提問之前,請允許我簡單做一個自我介紹,相信你們當中不少人都應該對我挺好奇的,雖然我並不是一個神秘的男人。”安穩臉上洋溢的滿是自信,在說話的時候他的嘴角總是留有笑意,下巴也會微微揚起,而舉手投足之間的肢體動作,更是讓他的話變得更加具有說服力。
“我叫安穩,安穩的安,安穩的穩,目前是紅妝在蘇浙地區的負責人,這次紅妝出現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解決,如果各位有什麼疑惑的話,現在可以對我進行提問。”安穩鄭重地說道。
安穩話音落地,就有個男記者立即舉起了手,安穩認得他,他就是剛剛自己打過招呼的那個記者。
“您請說。”安穩做了個請的手勢。
男記者站起來後,露出了個靦腆的笑容,他伸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看着安穩問道:“您好,請問這些生病住院的患者,是不是之前都使用過紅妝的新產品錦瑟呢?”
安穩臉上保持着淡定,心裡卻有點不淡定,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會面臨這個問題的,這傢伙雖然一臉笑呵呵老好人的表情,但是明顯是在給自己挖坑呢。
“是。”安穩簡短有力地回答道,他說過,事實有什麼他就會承認什麼,屬於自己的一定承擔,絕對不會刻意逃避。
“這麼說的話,這些患者生病的原因,是因爲使用了你們家的新錦瑟咯?”男記者露出了笑眯眯的眼神,表情狡猾得像極了一隻捕捉到獵物的老狐狸。
安穩有些想笑,不過這種場合他只能把笑容給憋回去,不露出一點點痕跡。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患者們雖然使用了新錦瑟,但是他們生病的直接原因到底是否與新錦瑟有關,目前院方還在檢測之中,相信很快遠方就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安穩看着衆人說道,“如果檢測結果說明患者們生病的原因確實是我們新錦瑟的問題,那麼我們紅妝該負什麼責任,一定會正面去面對,不會逃避任何應負的責任,當然,如果檢測結果是這件事情和新錦瑟沒有關係,那麼還要麻煩諸位,將所有事實公正透明地進行公開,還紅妝一個公道。”
安穩的話雖然客觀,但是還是引起了不少病人家屬們的不滿,他們聽完這話後立即就炸毛了,一個個氣得拍桌子跺地板的,當然,安穩對這些人選擇性地視而不見。
“他這就是在狡辯!這麼多人同時住院,除了是你們新產品的原因,還可能是什麼原因?!”
“對啊,他這話就是在拖延時間,醫院都檢測那麼長時間了,也沒有人給個結果,說不定醫院早就被他們收買了呢!”
“可不是嘛,能夠收買咱們患者家屬的人,難道就不能收買醫院了麼?咱們不要錢是因爲咱們是受害者,但是醫院就未必了,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會議室裡議論紛紛,安穩站在前面看着這些家屬們你一句我一句,有搭沒搭地說着,心想這些人可真是戲精,明明到了該領盒飯的時間,卻非要自己給自己加戲,他喵的老紙可能會拿錢收買你們麼?
我是窮人,他喵窮的連買烤紅薯的錢都沒有,還拿錢收買你們,買個屁啊。
會議室裡亂得像個菜市場,這些病人家屬們像個大爺大媽一樣在紛紛抨擊着安穩這個無良小販,閒言碎語多起來之後,就讓人感到厭煩,就連那些記者再次看向這些家屬們時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厭惡。
安穩也不出聲阻止,隨便你們吵,我就是不接招,縱然你們有十八般武藝,我照樣讓你使不上力。
這時候一個年輕女記者忽然站了起來,她沒有直接選擇問問題,而是看着坐在對面的病人家屬們說道:“各位病人家屬,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可以安靜一下麼?”
女記者這麼一說,會議室裡的議論聲就逐漸小了下來,等到所有聲音都消失的時候,女記者轉過身子看向了安穩,開口道:“你好安穩先生,我是京都日報的法制記者,蘇小小,我可以向您提問幾個問題麼?”
安穩微笑點頭,說道:“當然可以,這是你們應有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