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內,安穩坐在臺下小心翼翼地捧着鮮花,生怕稚嫩的花朵被人碰到,他靜靜地看着臺上的那個女孩,臉上泛着乾淨的笑容。
時間過得可是真快啊,彷彿昨天他們倆還是坐在高考的考場,而今天,他們一個人在臺上,一個人在臺下,已經變成了表演者和觀衆的關係了。
自己真的做好準備了麼?要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她?
安穩一邊看着臺上那個輕快的女孩子,一邊在臺下靜靜地反問着自己。
不得不承認的是,安穩是一個貪婪者,他已經擁有了很多別人一生都擁有不了東西,譬如說財富,可是現在,他想要擁有更多的東西,譬如說臺上的這個女孩子。
以前安穩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是完全理解不了那些有錢人爲什麼已經有了很漂亮的妻子,可還是會有其他很漂亮的女人陪伴在左右,後來等到他也成爲了有錢人,他就明白了。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相對的好壞,站在不同人的位置上,每個人總是會下意識地自圓其說,爲自己考慮。
有些事情是沒辦法言傳身教的,只有自己親身經歷過了,感受過了,知道其中冷暖辛酸,自然而然就會明白其中的道理。
有錢之後,無論是接觸到的人還是事物,都更高了,眼界也更開闊了,想要追求的東西自然也就更高了,每個人都有追求更好物質的想法,安穩也不例外,物質並不是不好,只是很多人沒有抵抗物質的能力罷了。
安穩是一個在人羣中逆流而來的人,他已經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無數事實告訴他,單純地想要做一個老實本分的人,並不是這個主流社會所需要的。
沒錯,他貪婪、自私,他明明已經擁有了其他女人,可是還想着另外的女人,他不在乎其他人怎麼想他怎麼說他,他也不會強求她們什麼,尊重她們,看她們怎麼想吧。
在安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遐想的時候,周圍想起了熱烈的掌聲,此起彼伏的掌聲驚醒了安穩,他回過神後,這才發現話劇已經結束了。
樑雨萱站在舞臺的中間,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男演員,那是羅密歐的扮演者,還有一些其他話劇演員,衆人站在一起朝着臺下鞠躬示意,原本已經很熱烈的掌聲就更加熱烈了。
安穩也想要鼓掌,可是他手裡捧着玫瑰花,於是他只能用右手使勁拍着拿着鮮花的左手。
“樑雨萱!樑雨萱!樑雨萱!”
不知什麼時候,舞臺下面響起了幾個觀衆的喊聲,不過很快,這喊聲像是病毒一樣,朝着四周蔓延開去,沒有多久全場觀衆都在齊聲喊着“樑雨萱”這三個字。
來看話劇的除了一些小情侶外,大部分都是樑雨萱的忠實粉絲。
這個華夏音樂學院大一的姑娘,原本學習的是聲樂表演,偶然間客串了一次話劇演出,卻被導演吳森林發現,這次的話劇演出正是經吳森林的介紹而來的。
之前樑雨萱已經演出過幾次了,這個眼睛彷彿會說話的女孩,用自己精湛的演技收穫了無數粉絲,除了男生,還有一大幫小迷妹。
劇場內人頭攢動,喊聲一波壓過一波,安穩也覺得喉嚨裡有什麼似的,他想要開口喊樑雨萱的名字,可是周圍比他聲音響亮的人大有人在,他就算是喊了,她也不可能聽見啊。
“謝謝大家——”
樑雨萱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朝着臺下鞠了一次躬,然後腳步輕快地朝着後臺跑去。
見到演員們都離開了,原本鼎沸的人羣逐漸平靜了下來,不少觀衆相繼離場,最後只剩下了寥寥幾人。
安穩小心翼翼地保護着手裡的鮮花,當觀衆們都離開之後,安穩這才起身,由舞臺直接朝後臺裡面走去。
“先生你好,這裡是後臺,不是工作人員是不能進入的。”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站在安穩的面前,伸手阻攔道。
安穩摸了摸鼻子,微笑着說道:“哥們兒,我女朋友是這裡面的演員,我是過來接她回去的,不信你看我手裡的鮮花,就是給她買的。”
保安大哥一臉信誓旦旦地盯着安穩,開口道:“不行不行,那你給她打電話讓她出來,反正你是不能進去的,上次有個小子也這麼說的,結果是個觀衆而已,害得我被罰錢。”
“哥們兒,你就通融一下唄。”安穩笑了起來,“通融通融,我這不是想要給我女朋友個驚喜麼,而且你看看我這張臉,明顯就是好人臉對不對?”
保安大哥抽了抽鼻子,說道:“不像,你看起來倒像是小流氓。”
“……”
安穩很想告訴這保安大哥,他身上穿的大衣可是陸丞燕的私人訂製師做的,就是那個外國叫啥啥啥他也不知道的那個牌子,總之很牛逼,根本就不是小流氓能夠穿得起的,再說了,他喵的自己哪裡像小流氓了,吳媚這幾天一到晚上喊自己臭流氓自己也就忍了,好不容易出個門還被當成小流氓?
“既然你都說我是流氓了,那我只好流氓給你看了。”安穩心裡想道。
“大哥,通融通融嘛——”安穩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了幾張紅色票子,不經意地塞進了保安大哥地口袋裡。
保安大哥立即按住安穩的胳膊,一臉嚴肅地說道:“你這是幹嘛呢?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太小看我吳某人了!”
說着保安大哥就把錢給揣進了兜裡,四周看了一下後,冷着臉對安穩說道:“你這個小夥子哦,早點把話說清楚不就好了麼,原來是演員的家屬啊,那行那行,你趕緊進去吧,他們都在裡面呢。”
“好嘞好嘞,謝謝您了。”
安穩衝着保安大哥笑了笑,然後朝着屋裡面走去。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對不起,錢,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安穩走到門口,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從上到下大量了一下自己,最後看了一眼手中的鮮花。
“完美。”
安穩對自己說了一句,然後敲開了屋子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