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濰州副市長的電話。”
“接進來。”
“好的。”
除夕當天忙得很，整個上午都在接電話，過了中午就會消停下來，就在於整個下午都是“團圓飯”。
到晚上，除了自己要吃“年夜飯”的，凡是沒有回老家的，都是老規矩過個集體年，大家一起吃“年夜飯”，然後聽“春晚”。
沒什麼人看，要看也是看“熊貓星球”這個衛星電視頻道，今年也有“春晚”，不過並不面向全球，而是面向亞太地區。
因爲早早宣傳了“民俗”爲主，比如“英歌舞”“船歌”“號子”“腰鼓”等等，“熊貓大陸”上討論也非常熱烈。
最重要的是，“熊貓星球”是唯一沒有錯開大年夜的“春晚”。
這讓不少“熊貓大陸”的牲口們產生了誤會，以爲“浩南哥”牛逼。
實際上並非那麼回事兒。
主要是因爲“熊貓星球”還在試運營階段，也沒有資格參與重大政治任務，體量太小，根本影響不到什麼。
互聯網的網頁端用戶非常少，跟電視用戶比起來根本沒法比。
同時想要收到“熊貓星球”頻道，得有個收信號的“鍋”，或者就是地方有線電視臺交錢開通。
如果沒有“鍋”，也沒有交錢，那就只能是沿着國土邊緣地帶的家庭才能收到轉播信號。
基本上跟周邊國家或地區的地面站信號轉播實力息息相關，沒有應答站，那也沒辦法蹭一下“熊貓星球”上的節目。
雖然“熊貓星球”能開一百五十個到兩百個頻道，但是總用戶量高不到哪裡去，大部分合同還在談判，只有濠鏡澳、東南亞、中亞開展了業務。
這就導致能看到“熊貓星球”節目的，主要就是東南和西北兩個地區。
並且西北地區的信號更好一些，原因嘛，就有點幽默，因爲當年前蘇聯在境內建立的衛星電視系統，基本上所有邊疆區都有非常完善的應答站轉發Ku波段信號。
所以今年認爲“浩南哥”極其牛逼的，大多數都是西域的兵團子弟。
反倒是東南沿海地區沒感覺有啥，畢竟這裡經常蹭各種頻道。
沙城這裡也是可以看“熊貓星球”的，原因嘛，當然是秦世川秦臺長很有魄力地加強了一下有線電視業務。
每個月只要交了有線電視的錢，就能看“熊貓星球”。
“熊貓星球”目前有五個頻道，電影頻道，電視劇頻道，音樂頻道，綜藝頻道以及紀錄片頻道。
今年“春晚”就放在了綜藝頻道，中午開始暖場，一直到大年初一的凌晨六點。
因爲沒有政治任務，所以基本上就是怎麼熱鬧怎麼來，“陝北腰鼓”這種上了規模就氣勢恢宏的表演形式，早早就宣傳過，在“蘭陵王府”也有表演，算是“玄鳥文化”的諸多節目名片之一。
同樣的還有“英歌舞”，北方基本不熟悉，但類同在海岱省也有，海岱省的秧歌舞，跟“英歌舞”很像，也是以水滸人物爲主。
這種對當地人很普通尋常的表演形式，在沙城人看來，那都挺有意思的。
熱鬧還帶着一點刺激。
“熊貓星球”去各地採風民俗文化的拍攝內容，現在就是剪輯成了半採訪半紀錄片形式在綜藝頻道播出。
張浩南跟濰州副市長通電話的時候，電視上還在放着黃河岸邊一羣精壯漢子排練腰鼓的畫面。
“張總，給您拜個早年……”
“太客氣了張市長，也是巧，再過一會兒就要去趕場員工年夜飯……”
算是個本家，稍微寒暄了一下，就進入到了主題。
濰州的副市長之所以除夕這一天還要加班，也是迫不得已，之前海岱省的大白菜出口毀單事件，由“財神爺”兜底之後，已經出現了第一波轉機行情。
那就是南朝鮮方面緊急需要五萬噸整棵大白菜。
其內部現在多個城市急缺整棵新鮮大白菜，不僅僅是需要過冬直接吃，幾個城市的地方財閥組織“辣白菜醃製”活動，發現原材料完全不夠。
一開始還以爲就是本地沒有，結果稍微打聽了一下，是全國都沒多少。
所以南朝鮮方面，就緊急想要進口五萬噸。
價格非常漂亮，可惜大家都在過年……
不管是普通農民還是種植大戶，現在都在過年，都不可能給你組織人手。
倉庫地窖的確都屯了不少，地裡還有捆紮起來被雪埋了的，但誰去收？
“財神爺”給的錢那也不少了。
老子大過年的還不能享受享受了？
吃頓餃子不香嗎？
尤其是張老闆還倒騰了一萬來噸馬鮫魚到海岱省的“農村供銷合作社”準合作自然村、建制村，這是一點心意，半賣半送，算是臘月一起熱鬧熱鬧樂呵樂呵的年貨福利。
於是壓根沒人再去琢磨過年的大白菜。
吃飽了撐的再折騰這玩意兒。
南朝鮮方面擡價已經到了一頓三百八，還是沒人動彈一下。
也有心動的，但一點點的量，萬把斤算個屁，跟五萬噸的緊急訂單完全沒法比。
此時整個東亞地區，有這個實力在這時候緊急調撥五萬噸賣到南朝鮮去的，除了中央和國字頭運輸物流公司，並且還是有農貿運輸經驗的物流公司，只有“沙洲物流”。 “沙洲物流”也不會在國內折騰，之前就在南朝鮮倉庫囤好了貨，露天堆場也有七八千噸的整顆白菜。
貨船上還有兩萬多噸。
所以南朝鮮方面想要貨，交付了自己去提就行。
只要鈔票到位，一切都好說。
就是價格非常離譜。
海岱省冬月均價是一噸兩百四十塊，張浩南給南朝鮮生鮮進出口貿易公司掛的價是兩千四百塊錢一噸。
也就是十倍。
簡單粗暴。
這個價錢還沒人知道，不過馬上就要見報了。
因爲南朝鮮方面還衝中國的大使抗議了一下，外交部沒敢打電話給張浩南……
敢犯賤，張老闆是真敢三月份登門拜訪，逮着誰揍誰。
於是這批緊急訂單，貨值從一千多萬，變成一億多！
今天上午才傳回海岱省的，直接把人給驚到了。
而當初因爲有“內鬼”，導致江右、中原、淮西三地也跟着過來蹭吃蹭喝，讓人回想起來就多少有點兒不爽。
所以上午收到消息，濰州副市長當即不想再來第二回“夜長夢多”，他這買賣可比大白菜金貴多了。
濰州跟“紫金科技”、兩江工業大學、建康理工大學、建康工業大學以及各個相關實驗室，在濰州柴油機的一款機型上，改造出了代號爲“夸父一型”車用柴油發電機或者說增程器。
改造路徑跟GM公司的“E-flex”類似，但並不同，而且“E-flex”技術還處於實驗室階段，測試也基本沒有，僅僅是實驗室運行了一下數據。
再者就是GM公司用的是汽油機。
在汽油機增程器上，另有“夸父一型B”，這是兩江省科技廳和“紫金科技”、“吾家農機”、“沙洲物流”以及各相關院校、研究機構另外合作的項目。
整車實驗室生產的，目前只有“夸父一型”；“夸父一型B”還只是實驗室上臺測試階段。
“濰州柴油機”對這個項目是很感興趣的，像沂水重工、彭工集團等等華東工程設備生產製造企業，也打算試一試。
乘用車可以不碰，但商用車、貨車還是值得一試的，尤其是“夸父一型”的熱效率不低，衍生出來的一點五升排量增程器，油耗大概就是一點零升的水平，動力、低速扭矩、平順性等等，這些都是天然優勢。
之前濰州市政府沒想參與投資，只想合作，但是跑去GM公司考察過ev1這款租賃用電動車的駕乘感受之後，濰州市政府打算賭一把。
錢肯定是沒有的，但“夸父一型”的專利，可以完全轉讓給車企，至於說“濰州柴油機”跟濰州市政府之間怎麼談的內部利益交換，那就不是車企要關注的。
雖然這個車企現在還並不存在，但是，濰州市政府非常想要落一個車輛零部件供應基地。
由濰州市政府副市長組的研討團，去年帶着科技局跑遍了省內車輛相關產業城市、企業以及科研院校，最後認爲，在沒有變速箱的基礎上，增程器將是重要零部件。
圍繞“夸父一型”，濰州市政府打算在本地中等職業院校開展增程器維修檢修保養專業，只要能賣出去幾千輛車，足夠養活新增專業職業教育班的學生。
至於更遙遠的事情，張副市長沒有去想。
但不管怎麼說，這事兒整個濰州市政府領導班子，都藏得很嚴實，別說外省了，就省內，除了“濰州柴油機”，就只有“沂水重工”和“齊州二重”寥寥數人知道。
到現在都保密得很好，跟大白菜那事兒完全是天上地下。
“張總，我們濰州是個人口大市，但各方面工業配置，還是可以的。如果說張總將來要爲我國的車輛事業發展出一份力，我們濰州市上上下下，也願意助張總一臂之力……”
雖然是在拍馬屁，但昇華了，於是這個馬屁讓張老闆很受用。
他就喜歡這樣的阿諛吹捧，令人愉悅，令人身心健康。
再說了，大過年的，說點好聽的肯定是好的。
“張市長，其實呢，我就是想先造着玩兒。你也是知道的，我那個‘沙洲物流’，車隊規模非常大，隨着城市內部的物流運輸發展，小貨車的需求量一直在增加。但是很多改裝，那些廠商根本不搭理，我就琢磨着不如自己造點小貨車讓‘沙洲物流’的兄弟們也舒服舒服……”
聽到張浩南只是沒事幹造着玩兒的，濰州副市長臉皮都在抽動，不過他忍了，這不算什麼，畢竟“財神爺”大過年的賣別人大白菜兩千四百塊錢一噸這樣的事情都幹了，還有什麼不能的？
有錢，任性，並且他樂意。
“夸父一型B”雖然上不了手，但既然“夸父一型”是自家這邊出的，張副市長怎麼地也要幻想一下。
不怕一萬，就怕一億，還怕十億，更怕百億……
沒辦法，他去過南郊區的，那傢伙……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一百億的大場面太刺激了。
他琢磨濰州市也來一個，有錯嗎？
人得有夢想。
萬一“年獸”就來濰州了呢？
總不能到時候就放個風箏吧？
雖然本地的風箏很好，但張副市長更希望本地的柴油機賣爆。
經過十來分鐘的低姿態溜鬚拍馬、阿諛奉承，張老闆心情越發的愉悅，然後高興地說道：“張市長，這樣吧，年初八我開業，您要是有空的話，不如來一趟沙城，參加一下我的開業典禮？”
“有空！有空！我到時候一定到場，就是不知道張總是您名下什麼單位開業？”
“情趣用品試生產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