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梓哪兒知道二端心裡的波濤洶涌,冷不丁和沈鐸面對了,二端還能淡定得起來麼?沒拿筷子**沈鐸的眼珠子,就算二端遵紀守法了!
“我得問問舅姥姥。”二端乾巴巴地擡出姚婉瑜做擋箭牌,她只想回家靜靜其實。
“哎呀,六奶奶指定能同意!”小梓覺得二端今天怎麼這麼老實,之前將她軍的時候可不這樣啊。
實在沒詞兒了,二端就默不作聲。
魯中南看二端似乎情緒不對,黝黑的眼睛定定看了她一眼,就叮囑一句:“那我們先回座位,結束了我來找你。”
他想知道二端怎麼了,不過因爲了解她,所以知道問是肯定問不出來的,不如暗自觀察的好。
“嗯,你去吧。”二端心說,你趕緊把你邊兒上這個瘟神給我領走!
到了這會兒,二端甚至有點遷怒於魯中南了,爲什麼他和沈鐸這個大壞蛋認識呢?
也不知道他倆關係好不好,如果日後二端收拾瀋鐸,魯中南不會跳出來幫沈鐸吧?
默默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好像在調查沈鐸的過程裡,沒出現過魯中南這個名字啊。
二端提醒自己一定要找機會試探一下魯中南,看他和沈鐸關係到底咋樣。如果可能,一定不能讓他倆再接觸。雖然魯中南家權勢不如岑家,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誰知道過些年,魯家會發展成啥樣呢?
如果真的讓沈鐸傍上個有實力的靠山,想除掉他不就更難的?
不過目前二端也清楚,沈鐸還沒有做什麼壞事,她不能對他做什麼。至多就是防備,不讓他那麼順利的成就一番事業。
也許二端現在就出手干預,沈鐸甚至不會成爲上輩子的那個沈鐸,沒有牙齒的老虎,就已經不是老虎,不具備攻擊力了。
這樣非此即彼的選擇題,倒是一時間讓二端頗爲頭疼啊。
不過沒太多時間讓二端煩惱,儀式過後的宴席正式開始了。
光看先上的冷盤,二端就不由得咋舌。
白斬雞,香糟鴨塊,麻辣雞爪,桃仁花茹,芥末菜心,黃瓜面。
京城就是京城,即使是九十年代,婚宴的規格也已經這麼給力了。
冷盤就雞鴨俱全,二端琢磨熱炒裡頭硬菜肯定更多。
等到上熱炒,二端頗有點下不去筷子。
爲啥呢,她瞅着自己面前的一盅黃燜魚翅,腦子裡不自覺地就浮現出小巨人做的公益廣告——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看二端盯着菜眼神發直,小梓關心地湊過來問:“端端你怎麼不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這是黃燜魚翅,是譚家菜的招牌菜。你嚐嚐,味道很好的。”
小梓還以爲二端是沒吃過魚翅,所以不敢動筷子呢。還小心這措辭,給二端科普了一下。
二端嘆了口氣,把筷子伸向了旁邊的裙邊海蔘,感覺自己吃了黃燜魚翅一定會滿滿的罪惡感,還是算了。
可惜小梓不放過她,還以爲二端不敢吃,熱心地給她介紹:“魚翅可是海八珍,端端你咋都不吃?”
二端心裡發噱,我知道是海八珍啊!可我是重生回來的好不好,看了太多鯊魚被割魚鰭悽慘的畫面,我怎麼吃得下去啊!
更何況二端還是個新聞工作者,她真是張不開嘴。
見二端不爲所動,小梓再接再厲,把剛上的另一盅菜品推到二端面前,商量着:“不然你嚐嚐這個,也十分美味。”
二端看着那用白色描紅色八寶紋樣的蓋盅,她都不用揭開,就知道里頭指定又是名貴的食材。
不過小梓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她實在不好拂了小梓的好意,磨磨蹭蹭地揭開蓋子。
果不其然,裡頭是一盞燕窩。
二端很想捂着腦袋說自己不舒服,可在這大喜的婚宴上,這樣做實在不妥當,生生忍住了。
一直注視着二端的小梓看二端臉色似乎更爲難了,趕緊給二端推薦:“這是清湯燕窩,最是滋補,我媽經常給我太奶奶還有奶奶燉來吃。你嚐嚐呀,你怎麼什麼都不吃?”
二端顫顫巍巍地拿起勺子,自己不吃魚翅就算了,燕窩再不吃,好像就太詭異了。
心裡默默告了個罪,頗有點阿q精神地想,反正都做熟了,不吃浪費了!
一邊的毫不知情的小梓還鼓勵二端呢“你試試,挺好吃的。這可是大廚的手藝。”
二端都想拿勺子把小梓的嘴堵上了,沒她這麼“關心”自己,自己就默默混過去了呀。
從來不知道美食啥時候也成了一種負擔和受罪了!
想到曾經採訪過的環境和動物保護組織的成員,他們說起這些爲了獲取珍貴食材,破壞生態平衡的行爲,那種氣憤有無奈的神奇,二端這嘴就張不開。
“啪”地放下勺子,二端扭頭對小梓說:“我不愛吃這些,吃不慣。”
反正不管咋樣吧,二端沒過去心裡那一關,不吃就是不吃!
可她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別人不知道啊。
“端端喜歡吃什麼?我叫廚房單給做。”不知道啥時候,忙着敬酒的新郎新娘溜達到他們孩子這一桌兒來了,正好容致信聽見二端拒絕吃燕窩的話了。
有點心疼這孩子,雖然家裡頭條件好了,但是畢竟不是鐘鳴鼎食之家,二端肯定沒吃過魚翅燕窩。
一向很護着二端的容致信就招過來一個工作人員,低聲在吩咐了幾句。
看到容叔叔,哦不,現在應該叫姨夫了,二端頗有點無奈地站起來。
她沒法兒解釋自己不吃魚翅和燕窩的原因,但是也不想給菲姨和姨夫添麻煩啊。
“端端,喜歡吃什麼跟我們講。”岑菲伸手摸摸二端腦袋上支棱起來的馬尾辮,溫柔地詢問。
她心思跟容致信差不多,以爲二端畢竟從小沒生長在富足的環境,對這些高級的食物有抗拒感。
“我不是,我吃其他的就行。”二端有苦說不出,她這樣的行爲是不是在所有人眼中算是上不了檯面?
而且還有浪費的嫌疑?
容致信豈能看不出二端的糾結,倒也不逼孩子,轉而拉着岑菲就坐下了。
和他心意相通的岑菲眼珠一轉就明白他的意思,謝過給自己讓位置的堂弟,坐在了二端身邊。
“正好我們光敬酒,沒吃飯,端端就把這些讓給你姨夫吃吧?”岑菲給二端找了個臺階兒下,把二端拒絕吃的魚翅和燕窩都端給了容致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