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你冷靜!”二端趕緊給型子倒水,瞅她哥急的,多大點兒事兒啊。雖說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兒啊。
要她說,薛小凝家長純屬想太多,弄得哥哥也跟着緊張。還摘出去?如果不發現吳昊,他死了的話,這事兒才真的大了,才真的無法收拾呢。
幸好吳昊沒事,孩子之間的摩擦纔不至於引發更大的鬥爭。
二端把她的分析給型子講了一下,型子想了一下也覺得有理,剛纔他就是太擔心妹妹了,沒冷靜的琢磨這裡面的事兒。
不過電話還是得給爸爸打,爸爸這些年做生意各路的人認識不少,怎麼也得給妹妹保護好,不能冒一點風險。這些型子都沒給二端講,他的妹妹,只要快快樂樂的就好了,保護她的責任就交給爸爸和他吧。
正好老闆上菜了,兄妹倆一人一碗大米飯,愉快地開動。
“哥,你吃這個地三鮮,媽平時不捨得做過油的菜。”二端給哥哥夾了塊茄子,地三鮮雖然是素菜,可做出來的味道真的是很香。
只是做地三鮮要把食材過油炸一下,所以一般家庭平時是不捨得做這道菜的。油炸過的茄子和土豆,外焦裡嫩,再配合爽脆的青椒,三種蔬菜結合成一道地道東北菜。
型子被妹妹逗得抿嘴直樂,要是媽媽聽到二端的話,估計要來拎她耳朵了。說的好像媽媽多麼摳搜似得。
“媽嫌油大才不做的。”型子還幫媽媽說話呢。
二端無情地打擊哥哥,翹起嘴角擠兌道:“前兩天炸茄盒了呢,油不大哈?”
“那你還說媽媽不捨得做過油的菜?”機智的型子立馬抓住二端語言中的漏洞,有效反擊。
張了張嘴,二端沒詞兒了。她今天可太悲催了,都遭受了兩次打擊了。哥哥不是妹控嘛?爲什麼今天非得嗆着她來啊?
瞅小妹兒不說話了,型子趕緊把紅燒肉往她跟前推。嘴上催促道:“你不是愛吃紅燒肉嘛?多吃點。”
二端對哥哥一向是沒脾氣的,乖乖夾了一塊肉吃掉。算了,她就大人大量吧,原諒他吧。瞅瞅二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還有點不習慣當小孩兒,當了這麼多年,她倒是愈發爲老不尊了。
東北飯館有一大特色,就是菜量大。倆初中生點倆菜硬是沒吃完,型子想了想,囑咐妹妹在這兒等一下,他跑回家拿飯盒過來裝。
二端沒攔着哥哥,這個年月你要把半盤子紅燒肉扔飯店,別人會笑你傻,笑你不會過日子。勤儉的美德還沒有被奢侈浪費所取代,人們不笑節儉的人,只笑浪費的人。
等型子一陣風似得跑回來,二端覺得她哥有運動員潛質,這速度,牛啊。
把剩菜裝好,連湯都不剩,兄妹倆一結賬,嘿,才八塊錢。紅燒肉六塊,地三鮮兩塊,米飯免費。
二端嘬着牙花子溜溜達達跟哥哥往家走,雖然回來這麼多年,可是每次一消費,她都有種賺到了的感覺。
八塊錢,她回來之前的年代大概只能吃碗麪條,還是素的。二端真心覺得現在她過的日子雖然物質生活沒那麼豐富,但是真心覺得滿足,覺得踏實。錢是真值錢,一分一毛都具有購買力。
早上姥爺給二十,這會兒剩十二,二端一邊走一邊掂對想買點啥。
型子一看妹妹那樣子,就知道她想幹啥。
“小妹兒你看中啥了?”型子真不愧是中國好哥哥,就差一拍褲兜瀟灑地來一句:買了!
“嗯,我想來個餅夾串兒!”二端不走了,直勾勾地看着街邊烤羊肉串的攤子。
要說二端食物表裡面排名靠前的,羊肉串兒絕對能進入前三名。這個餅夾串兒呢絕對是管飽又美味的一樣吃食。
發麪的餅烤得外皮酥脆焦香,裡面鬆軟可口,在往裡面一口氣夾進去五串羊肉串的肉,那滋味!沒治了!
咬一口,餅的甘香完美的結合了羊肉的鮮美,加上佐料的輔助,中午不吃飯,吃倆餅夾串兒簡直要美死人了。
所以即使吃飽了的二端,看到餅夾串兒的攤子也不走了。
深知妹妹口味的型子,一點都沒遲疑,領着二端就奔了攤子。
“老闆,來兩份餅夾串兒,一份五個串兒,多放辣椒麪兒。”二端覺得她還是吃一個就好了,畢竟剛纔她已經吃飽了。只是看到餅夾串兒才覺得自己還能再吃點兒。
“好嘞~”老闆兼收銀員兼服務員兼烤串兒師傅,爽朗地應了。
二端知道,別看這攤子不起眼,可這老闆靠着這個攤子,在這個年代掙下了數十萬身家。這個事兒二端還是後來聽別人說的呢。因爲這個老闆後來在山城市開了很多家飯館,成了餐飲大老闆了。
90年代真心是個處處充滿機遇的年代,只要勤勞肯幹,都能有所收穫。
有多少後來的企業家,大老闆,都是這個時候抓住了機會,挖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現在的爸爸也是這樣的,二端美滋滋地暢想着,爸爸以後過上財主般的日子。
餅夾串兒做好,一個才一塊五,羊肉串一塊錢五個,餅五毛。便宜到沒朋友呀!
二端也不顧及形象了,一邊走一邊吃。型子大小夥子,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不得不說,妹妹愛吃的,型子其實也愛吃。
二端這個幼稚鬼,看到哥哥吃完了,還警惕地護住自己的餅,宣誓主權。
“哥你不要打我餅的主意,親哥我也不讓給你!”瞪大的眼睛,活靈活現的表情,引得型子發噱,他的妹妹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嘎咕?
“放心,我對狗剩兒沒興趣。”興致很好的型子,還難得欺負妹妹一次。
“我的是狗剩兒,你呢?”二端嚥下嘴裡的食物,奮起反抗。
見型子答不出來,二端賊兮兮地說:“狗不理!”
借用了一下天津大包子的名諱,二端損哥哥一點壓力都沒有。
型子揪了一下妹妹的馬尾辮,其實他還是覺得二端梳從前的小辮兒很好看啊。不懂媽媽爲啥說妹妹進城了就不能梳那樣的小辮兒了。
型子被妹妹帶歪的審美,一時半會兒還真和正常的接不上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