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沒聽見小姨的調侃,二端直奔姥爺姥姥,一手挽一個,親親熱熱地喊道:“姥爺,姥姥~我好想你們啊。”
姥姥笑着伸手拍了拍外孫女兒因爲軍訓而有點曬黑的小臉兒,嘴裡還嘮叨媽媽:“雲吶,端端這怎麼黑了呢?”
合着老太太以爲是二閨女沒好好照顧孩子,二端白嫩嫩的樣子才招人稀罕呢,這咋沒半拉月就黑了一層?
“姥,我這是軍訓曬的,天天在操場曬太陽。等完事兒了,養幾天就好了。可不是媽媽不管我。”二端趕緊給親孃辯解,可不能讓姥姥怨媽媽呢。媽媽天天伺候他們三個孩子老辛苦了。
順便給了媽媽一個討好的眼神,媽媽可是被她連累了。
楚睿雲又無奈又好笑。她這當媽的難道在孩子她姥姥眼裡,就這麼不靠譜?二端黑了一層也是她的事兒?
“哎我說媽,您這一來就說我姐。您可真成!”潑辣少婦楚睿琴伸張正義,這老閨女就是受寵,敢跟姥姥嗆聲。
“我這不是以爲小云一個人顧不過來麼?要我說還不如留在鎮上呢,上學也方便。”敢情姥姥是這個意思,說到底就是想二端,不想讓二端離他們這麼遠。
不過姥姥可真說的很對,石橋鎮姥姥家可不離學校近麼,就在鎮中學後面,擡腿就到。在家聽到上課鈴再出門都來得及。
“你淨瞎摻和,孩子是來讀書的,實驗中學的教學質量多好?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姥爺及時打斷姥姥的怨念,任何事兒在他眼裡都比不上孩子的前途。
如今國家對人才的渴求日益增強,他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知識分子絕對是最吃香的。
如果二端聽到姥爺的心聲,肯定要給姥爺豎個大拇指,這老頭兒太有眼光了。不愧是名校畢業,才華橫溢的才子呀。這遠見卓識不容小覷。
“難道你不想孩子?!”姥姥還不讓份兒呢,懟了姥爺一句。
姥爺聞言一滯,眼裡閃爍些許傷感,孩子大了,總要離開大人獨子去飛的。
“哎呦,您二老是不是太動感情了?這纔多遠一點兒啊,想我了就來看我吶。我放假了也會回去看你們的呀。”二端小腦袋瓜直往姥姥懷裡鑽,讓姥姥抱了個滿懷。
聞着姥姥身上淡淡的雪花膏味,二端突然有一種長大的陣痛感,即使重來一遍的童年,也已經過去了。不可名狀的失落涌上心頭,但是姥姥的懷抱又讓她得到了安慰,有家人的疼愛她都會鼓起勇氣去迎接嶄新的一切。
沒有發現二端的小傷感,姥姥摟着二端拍了拍,無比受用地用溫柔的聲音哄着:“端端這老大了還撒嬌,嘟嘟都笑話你了。”
姥姥不說二端還沒發現她弟坐在一邊嫌棄地笑她,這小鬼!
“姥,我姐在我這麼大的時候就這樣?”嘟嘟託着下巴,看姐姐像狗皮膏藥似得黏在姥姥身上,忍不住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每次看到姐姐在姥爺姥姥,爺爺奶奶面前像個比他還年幼的小娃娃一樣,他就不想承認這是他姐。
嘟嘟的疑問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被暗暗貶了的二端則對嘟嘟“怒目以視”!
“嘟嘟,你小心等下你姐收拾你。”深知二端小辣椒一樣的性格,小姨對嘟嘟這種捻虎鬚的行爲表示同情。
被小姨唬了一下,嘟嘟鼓着神似二端的小臉兒,不服氣道:“你們難道都不保護我嘛?”
說完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從小到大不管他有沒有理,好像大人都是跟姐姐一邊兒了呀!
“我說弟呀,你就認命吧,你是鬥不過我的。”二端邪氣地笑笑,她打小就裝乖難道是裝假的?她有良好深入的羣衆基礎好嘛?口碑也好,雖有一丟丟的不良記錄。
姐弟倆鬥法,是大人看樂子的日常,所以大人們都笑而不語,看看不說話。
“哼!”嘟嘟氣結,哼了一聲扭頭不看姐姐臉上神氣活現的表情。
嘟嘟可真是二端的開心果,剛纔的小傷感被嘟嘟這麼一攪合,二端瞬間就忘了。重生還是好啊,不然哪兒來嘟嘟這麼可愛的小迪迪?如果不重生,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弟弟,因爲政策和經濟壓力而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
“小姨,你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呀?怎麼沒把櫻桃帶來?”黏完姥姥黏小姨,二端一點都不跟小姨客氣。
因爲二端覺得,她真是小姨和小姨夫的大媒人啊。況且,憑藉上次撲救森林大火的出色指揮,金燮的軍旅生涯比從前更順,已經提前達到了上輩子人到中年才達到的高度。聽說京城軍區的領導還挺後悔同意了金燮的調動申請,這樣的人才應該留在京城纔對。
楚睿琴用下巴點了點放在一邊桌子上的兩個大袋子,她怎麼可能不給孩子們帶好吃的。山城市雖然是城市,但是比起省城還是差一截兒。所以楚睿琴心疼幾個外甥外甥女兒,常常託人捎些吃的玩的給孩子們。
“嘟嘟,去,姐那份兒都歸你了。”沒有大人允許,嘟嘟是不會去翻東西的。所以二端徵得了小姨的同意,就用她的份額秒殺了剛還氣鼓鼓的嘟嘟。
看到嘟嘟眉開眼笑的樣子,二端真覺得她這個弟弟一定要好好養着,起碼不能在嘴上虧了他。否則將來他很可能在嘴饞這件事上翻車啊。
“對了,小姨,我們馬上要國慶匯演了呢。”二端跟小姨扯閒篇兒,提起她在新學校的種種。
“先別說匯演的事兒了。你軍訓是怎麼回事?”二端不主動提,她都忘了小楊回去給他們說起的事兒。楚睿琴似笑非笑地瞅着二端,小丫頭這鬼精鬼靈的性格真是沒治了。
二端很想來一個摳鼻的表情,心說,果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小姨,我這可是當官要爲民做主哇。”二端唱作俱佳地把黑臉小個子教官的所作所爲一一道來,雖然她也有些衝動,可向來歪起來能歪到天上去的二端可不覺得抱歉。
偏心眼也偏到天上去的小姨自然不是興師問罪,只是覺得如果當時沒有小楊在的話,二端這孩子又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