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在家好好陪着你小姨,接下來的事情我來辦。”金燮覺得二端能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大人的事情,是軍人的事情了。
二端知道小姨夫是怕她在家乾着急,怕她上火。心裡是領小姨夫情的。
“嗯,我知道了,小姨夫。我等你的好消息。”二端乖乖地應了,她也確實沒啥招兒了。畢竟她除了先知先覺,並沒有其他的能耐了。
也許歷史的車輪不是她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姑娘可以撼動的,但最起碼,她努力過,嘗試過。哪怕是讓損失減少一點,哪怕是能夠多挽救幾個人的生命,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心下稍安,二端輕手輕腳地返回小姨的臥室。在睡顏恬靜的楚睿琴身邊躺下,小小的臉兒貼着小姨柔軟的手背,閉上眼睛,聞着小姨身上好聞的香味,尋求着小姨的保護和安慰。
睡夢中的楚睿琴下意識地把身邊的二端摟進懷裡,手指揉了揉孩子細軟的髮絲,又繼續起剛纔甜美的夢境。
另一邊,正在深山老林裡搞野外生存的容致信,接到了金燮緊急發來的電報,內容讓他一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叫戰士把副隊長周景然喊來,容致信把電報遞給他。
周景然不明所以,胡擼了一把在野地裡凍上一層白霜的眉毛眼睛,低頭看起電文。
“懷疑林場山火餘燼未清?這和咱有啥關係?”周景然覺得金燮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事兒不是應該找林場的安監部門麼?怎麼看也和特種大隊扯不上關係。
容致信點了一支菸,又遞給周景然一根。“確實有點奇怪,但是金燮不是強調了嘛,馬上就要刮八級大風了,如果真有餘燼,這意味着什麼?”
對天氣的判斷,是特種偵察的一個必備的技能。容致信帶着隊伍鑽深山,也是看好了最近天氣很乾燥。乾燥的另一層含義就是多風,而且是大風。
這裡到處都是樹木,一旦着起來,火勢勢必迅速蔓延開來。
周景然也馬上反應過來,金燮這小子滑頭得很,怎麼可能做這種沒頭沒腦的事情?那麼他的電報就是一種示警。
“容隊,離我們最近的林場是圖強,急行軍的話,一小時可以到達。”周景然覺得無論會不會發生山火,他們去探查一下總無大礙。
容致信叼着煙琢磨了一會兒,上升的煙霧讓他俊美的面孔變得看不真切。
隨後,特種偵查大隊的容大隊長,把還剩半截的煙扔進水杯裡,朝外面的警衛員大聲命令:“偵查大隊全體都有,立刻收拾行裝,急行軍,目標圖強林場!”
外面的戰士聽到隊長的命令,立刻應了一聲,跑到下面傳達命令去了。
這會兒不少戰士剛造好隱蔽工事,結果就聽到命令要立刻拔營走人,鬱悶得快哭了。但軍令如山,沒有人耽誤時間,而是立即用最短的時間收拾好行裝,整個特種大隊都動了起來。
半小時不到,全隊整裝待發,容致信一聲令下,急行軍奔赴後世火情最嚴重的圖強。
而此時此刻的圖強,已經悄悄又醞釀起一場大火。可之前救火的安檢隊伍,並沒有發現他們留下了“尾巴”,還個個安安穩穩地在家歇着呢。
等有人發現着火了,火勢已經開始變大,不過仍然沒有人認爲這火會控制不住,只是儘快組織人力上山救火。
可惜,這次的火勢並不像他們下午撲滅的那場火那麼容易控制。忽如其來的大風,徹底打亂了救火隊伍的陣腳。
藉助着風的力量,火勢幾乎一瞬間就席捲了周圍的林木。呼啦啦的大火,炙烤着周圍的一切,使得救火人員根本無法靠近。
有着多年救火經驗的負責人立即決定撤到二十米外開闢隔離帶,期望能夠阻止火勢的擴大。
可惜他錯誤估計了火勢發展的速度,也高估了救援人員的體能,沒等隔離帶開闢好,兇猛的火龍已經近在眼前。
救火隊的同志們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要被烤焦了,灼熱的火焰讓五月的大興安嶺絲毫感覺不到往日的低溫。
好大喜功的負責人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是派人迅速去組織更多的人上山救火。
金燮掐着時間給林場場部打電話,詢問需不需要軍隊出動救援。結果得到的答覆是,能夠控制火勢,不需要救援。
金燮氣得差點摔了電話,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死鴨子嘴硬!怪不得一場山火會把二端緊張成那樣,原來並非天災那麼簡單,這裡面不得不說有人禍的因素呀。
好在他提前有部署,早早就通知了距離漠河最近,在鶴城駐防的68師隨時待命。現在他只等容致信傳回確切消息,然後拿着準確情況去找金山嶽批示。
只要容致信的情報一到位,整個東北軍區就會動起來,甚至京城軍區也會採取行動,畢竟容致信是衛戍區的。
火是藉着大風燃起來的,現在他也在等一股東風,來滅掉這場森林大火。
所以說,冥冥之中很多事情是不會改變的。比如金燮第一個想到派去火場的部隊就是68師,也就是前文提到的大鬍子師長。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大鬍子師長都會帶領全師與大火對抗。
但是,冥冥之中又有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比如容致信和周景然帶隊第一時間趕到了其中一個起火點,有效的遏制了火勢的進一步擴大。甚至是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保住了漠河縣城。
金燮算無遺策,事態的發展一步步都在他的計算當中。
容致信帶領特種大隊急行軍了數十里,遠遠就看到了火光沖天。心中暗叫糟糕,果然是燒起來了麼?等靠近才發現,一羣烏合之衆徒勞無功地在進行着毫無作用的撲救。
向來沒什麼大的情緒波動的容致信都忍不住發火了,火勢這麼大了,爲什麼不上報,爲什麼不請求支援?他揪住現場負責人的衣領質問,那人還梗着脖子叫囂一切在他的控制之中。
周景然比容致信簡單粗暴一點,直接把那人一腳蹬到一邊去,幾扯着嗓子報上他們的來歷,迅速接管了救火的一切事宜。